這目光冰冷淡漠,如天帝審視犯下過錯的螻蟻,閔白蓮與孫寧只對視了一瞬,竟有股恍若源於靈魂深處的戰慄,瞬間面色煞白,手腳一片冰冷。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悔意,一時貪念,似乎要將自己送入地獄般。
“仙人跳?仙人跳是什麼東西?”
黃新卻是渾然不覺,垂眼中露出難以控制的垂涎之色,森然道:“白蓮是我黃新的女人,你也敢碰,真是色膽包天!今天你若不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就宰了你!”
孫寧耷拉了眼皮,似是再懶得擡上一下,道:“你待如何?”
黃新冷笑幾聲,故作姿態道:“念在大家同在一座宅子的份上,老子也不願做的太絕,用你所有的試煉積分換命吧。”
這麼說着,他的眼裡又露出貪婪之色,已是萬分期待這一票的收穫。這倒黴蛋的身份銘牌中,到底有多少試煉積分?五萬,還是十萬,甚至更多?
至於孫寧,他絲毫也不放在眼中。
區區一個九火金丹,便是再來十個,他一巴掌都能拍死。
若不是聖徒營不能動手,他會毫不猶豫的擊殺孫寧,搶掠財物,哪會像現在這麼費事?
按理說,此時的閔白蓮,應該傷心的哭泣,甚至配上兩句‘失身啦’、‘玷污了我的身子我不活啦’之類的嚎叫。但孫寧方纔那道冷漠至極的眼神,駭的她幾近失魂,此刻心中滿是恐懼與悔恨,蹲在牆角瑟瑟發抖,哪裡還顧得上其它?她衣不蔽體,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看上去楚楚可憐,別有一番誘惑
騷媚。
孫寧面沉如水,無喜無悲,冷冷的道:“趁我還沒動怒之前,自斷雙腿,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
這邊的動靜早驚動了不少人。畢竟都是金丹強者,精神力探查至少覆蓋數百丈之地,數十名鄰居雖然沒有趕過來湊熱鬧,卻對這裡發生之事洞若觀火。
“又是黃新!此人仗着有玄門修爲,隨意欺凌他人,敲詐勒索,無惡不作,實在可惡至極!”
“黃新和閔白蓮那點破事,我早就知道,這也絕對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種齷齪事。先前就有一人,被他們用類似手段,敲詐光了試煉積分,第三日就被遣返,離開界盟了!”
“這新來的宋先生也是無腦,不知財不可外露的道理。先豪擲一千積分救洪福來,隨手又借閔白蓮一千,這般行事不被人盯上纔怪,真是自討苦吃!”
“這姓宋的口氣好大,竟敢威脅黃新。可惜憑他修爲,豈能是別人的對手?”
這羣鄰居或腹誹,或自語,連連搖頭。
孫寧這般姿態,正中黃新下懷,他厲喝道:“你找死,那便怪不得老子了!”
望着這一頭肥羊,他早已按捺不住,三言兩語談不攏,那便直接重創孫寧,自行將他的試煉積分全轉過來才能安心。
黃新身上,乍然涌起一道無形的氣流,體內法力灌注右臂,一股兇猛的氣機已如狂風席捲。他跨前一步,右手探出,抓向孫寧左肩。
這是玄門上師灌注法力的一抓,金丹武者絕對避無可避,抓實之後,能瞬間捏碎對方的整個左肩。
眼見就要抓住這頭肥羊,黃新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眼裡已滿是興奮之色。
“滾出去吧!”
孫寧冷哼一聲,右手隨手一甩,一道能覆蓋人大半個身體的金色手掌,凝若實質,結結實實的抽在黃新身上。
‘嘭’的一聲巨響,修爲達到第二玄門的黃新,直接被抽出屋外,撞碎門框,如沙包般跌在院中。
黃新痛苦的慘叫着,這一掌已經抽的他好幾處骨骼破碎成渣,只能在院中艱難的蠕動,堂堂玄門武者,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這……”
看到這一幕的衆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孫寧不急不慢的從房中走出,被嚇的面無人色的閔白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拽着,隨在他的身後,身不由已的從房中跌跌撞撞的出來,一直倒在嗷嗚慘叫的黃新身旁。
“饒命,兄臺饒命……”黃新痛苦的求饒。對方一巴掌將自己抽成這樣,他當然知道雙方的修爲差距是何等巨大。
“晚了。”
孫寧打斷他的話,冷冷的道:“你捨不得自斷雙腿,我來幫你!”
言罷,輕輕一腳,踩在黃新的左腿。
咔咔咔……
伴着黃新殺豬般的嚎叫聲,骨骼粉碎的聲音清脆的傳來,孫寧這一腳下去,將他的左小腿踩成了一截骨肉混合的肉餅,深深的嵌在堅硬的白石板地面。
這還不算,孫寧又是一腳,踩在他的右腿。
黃新的右腿再度混合成肉餅,嵌入地面,更奇異的是,似有一股力道拉直了他的身軀,令他雙腿陷入地面,上半身卻還是勉強挺直着,做出下跪的姿勢。
黃新淒厲的慘叫,劇痛之下令他的臉都已經完全扭曲。他倒是有一股狠勁,再不求饒,反而怨毒的咆哮道:“狗賊,我師兄乃是千戶司副司,敢這般對我,你死定了,我師兄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原來還有一個師兄。”
孫寧冷冷的道:“那就再留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師兄若是敢來,正好叫他賠償我的損失。他若不來救你,我就要你的命!”
他連東淵聖王府都敢滅,和東淵大帝直接叫板,區區一個副司,又豈會瞧在眼中?哪怕正值低調療傷之時,不願節外生枝,遇到這等宵小之輩,也絕對不會放過。
黃新從這冰冷的聲音中,清晰感應到了其中毫不掩飾的殺機,唯恐激怒這狠人,隨手殺了自己,心裡只盼着師兄能早點得到消息。
閔白蓮面色如土,全身瑟瑟發抖,顫聲道:“宋……宋先生,我知錯了,饒命……”
“我借你錢財,你卻恩將仇報,前來敲詐於我。”孫寧淡淡一笑道:“看你是個女人,我也懶得出手教訓,跪在他旁邊,等着那什麼師兄來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