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皺了皺眉,不耐煩的道:“拿五萬積分換他的命,你沒聽錯,再墨跡,就不是這價碼了。”
王有龍很好的按捺下心頭迸射的殺機,不冷不熱的道:“有意思,竟然威脅到我王有龍跟前了。你叫什麼,什麼門派,知道我是誰嗎?”
“這位乃是千戶營副司大人!千戶營十大副司中,以王大人最有權勢。偌大一個聖徒營,都在大人的管轄範圍之中。縱觀整個界盟,大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說的再明白點,王大人就是你的直接領導。甭管你繳納了足額的租費,只要大人一句話,你就得馬上捲鋪蓋滾蛋!”
“從來沒見過住在聖徒營的玩意兒,敢頂撞甚至威脅副司大人的,真是不要命了!”
幾個房主立即拍馬道。
衆鄰看的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副司大人是何等人物,連一直以來騎在他們身上作威作福的房主,都得小心伺候不敢有絲毫怠慢。
王大人若是發怒,整個聖徒營數千人就不能安生。
王大人若要殺一名聖徒,就像踩死一隻螞蟻般輕鬆。
入住纔不到半月的宋缺,面對這樣的人物時,仍是如此狂傲,明顯沒有將其放在眼中。甚至於,許多人都能從冷漠的態度下,感覺到他的不耐與不屑。
區區一個聖徒營,界盟的最底層,到底能出什麼人,會有這等底氣?
還是說,姓宋的腦子被門擠了?王有龍淡淡一笑,擺擺手示意衆房主閉口,才慢悠悠的道:“本司也不會拿身份來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來。若我師弟真犯下大錯,你將他傷成這樣,也算情有可原。反之,本
司就要爲我這師弟討個公道,治你濫用私刑之罪。”
“此外,你放下狂言,看似挑釁於我,實則無視千戶營,乃至挑釁界府權威,實在惡劣之極。”
“見了本司,非但不知悔改,反而獅子大開口,索要五萬試煉積分的鉅額費用,言語之中更有隨意殺人之意,真是眼紅心黑。敲詐勒索界府命官,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
他這番話說的不慌不忙,有理有據,官腔十足,衆鄰聽在耳中,也不由爲之色變,自問這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十條命都不夠賠,實不知宋先生該如何招架。
一衆房主更是暗皺眉頭。
若論避重就輕、無中生有的一套,王有龍早就玩的爐火純青。區區一個聖徒營住客,比口才講事理論修爲說地位,哪一項能是他的對手?再瞧他這一番說辭,明顯是要將此人往死裡整了。
也怪這姓宋的有眼無珠,什麼人不好招惹,竟敢和一位千戶營副司叫板?
他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兀自沉溺於劇烈痛苦中的黃新,聽得師兄這番表態,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給這老王八蛋活路,心中又是怨毒又是狂喜,叫道:“師兄,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此人敲詐勒索之後,反而污衊於我,您一定要爲我
報仇啊……”
“說完了嗎?”
卻見孫寧面色氣態,仍是靜如平湖,他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道若有若無的了笑意,輕嘆道:“我和你談價碼,就是和你講道理。現在,我沒有了耐心,你沒有機會了……”
一名房主厲斥道:“混賬!事到如今,你還不下跪……”
“什麼玩意兒在指手畫腳?”
孫寧冷哼一聲,隨手一揮,一道金色掌影從他掌心噴涌而出,挾着滾滾勁風,結結實實的抽在這房主的身上。
嘭!
這房主被他一巴掌抽到數丈之外,重重撞在牆上,整面牆壁轟然倒塌,轟隆隆將其掩埋當地,沒有了絲毫氣息。
“我的天……”
圍觀者瞪大眼睛,半響才驚呼出來。
修爲達到第二玄門的房主,竟被他隨手一掌抽死了。
衆房主看的瞳孔陣陣收縮,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數步。自問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也只能是同一下場。想起方纔爲了拍王有龍馬屁說出的那番話,均是心驚肉跳。
王有龍深深瞧了孫寧一眼,目中露出些忌憚之色的同時,更有毫不掩飾的殺機。
黃新也被嚇的呆了呆,半響才叫道:“師兄,此人竟敢當着您的面殺人,完全沒有將您放在眼裡,殺……”
“聒噪!”
孫寧又是冷哼一聲,右手再度揮出,一道金色掌印掠過,結結實實的拍在黃新當頭。
只聽得一陣詭異的血肉破碎和擠壓聲,黃新整個人直接如一灘爛泥般,深深的陷在地底,斃命當場。
做完這一切,他仍是面無表情,眼神淡漠無有波瀾,彷彿殺的不是人,而是兩隻雞一般。
衆人看的面色大變,再看孫寧時,如大白日撞了鬼,盡是震怖之色。
“好!好……”
暴怒到了極點的王有龍反而大笑出聲,連連點頭。孫寧二度出手,他其實已有提防,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距離黃新又遠了些,倉促之間竟是沒來得及。
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當面,比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還要來得可惡幾分,當真叫他顏面無存。自打成爲副司以來,絕對是第一次膽敢有人這般冒犯。
不殺此人,難正副司威名,難消心頭之恨!
不!
要將此人擒下,託‘刑獄司’的朋友好生炮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有龍這般想着,體內法力已是洶涌起來。無形的渦流蔓延到了他的四周,達到第六玄門的強大修爲,瞬間便提升到了極致……
“別急,到你了。”
卻聽孫寧冷冷淡淡的聲音又自傳來,仍是如出一轍的隨手一揮,看上去像驅趕蒼蠅蚊子般隨便和輕鬆,那道金色掌影,這一次朝着第六玄門的王有龍拍去。
王有龍龐大的法力已經化作有如實質的罡氣,他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準備,就要施展一記勢大力沉的天階靈技‘開山手’。
下一瞬,他面色驟變!
竟是在他體內的力道將吐未吐之際,駭然發覺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拍來,居然如同一方囚籠般鎮壓下來,將自己完全鎖在其中,一切招式,都被封住。
王有龍驚的心膽俱裂,清晰的感應到這一掌中可怕的力量,幾乎魂飛魄散。
他看的分明,這人的修爲,最多也就在第四玄門以下,所以纔會如此篤定的出手。
但這隨手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又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王有龍想不明白。
他也來不及去想明白。
轟然之間,孫寧這一掌已經結結實實的拍在他的身上,他整個前胸如被巨力錘擊,骨骼瞬間碎裂,臟器也是四分五裂。腦子也都被抽懵,腦海中盡是嗡嗡的聲響和亂冒的星星,什麼思維都停滯了。
他整個人如沙包般,被拍飛到二十餘丈之外,將四堵牆壁接連砸出四個人形窟窿,跌落在地,蠕動了幾下後,嘴裡鮮血狂涌,已是身受重傷。他哪裡知道,孫寧早達到‘人劍合一’之境,對武道的修煉,已然超越了招式本身。一切技巧,對他而言早已融入舉手投足之中。他隨意一手,就是暗含天地道理的招式,信手一揮,就是無法可破的絕招。王
有龍等人區區修爲,又如何躲的了?
“還有誰要給他們做主?”孫寧輕描淡寫的三掌,殺兩人,傷一人後,氣定神閒,面色平靜,靜靜發問,彷彿根本沒有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