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手嗎?”
紅翼界子冷哼一聲,以指代劍,向着孫寧這一拳沉沉點出,剎那間一道通體赤紅,長約七尺的劍意,從他的指縫間迸射而出。
正是偉大聖者混元聖尊的自創神通——混元一劍。
混元一劍乃是高度壓縮和凝聚的無上劍意,修煉之時,要先修出長達十丈,粗如水桶的龐大劍意。
單是這,就足以讓無數修習者望而卻步。
但這纔算入門。
達成之後,纔要將十丈劍意反覆打磨和溫養,不斷凝聚和壓縮,從十丈到九丈、八丈……到一丈。再到九尺、八尺……一尺……無限壓縮,無限精簡,劍氣越小,那一剎那的爆發力也便越強。
傳聞混元聖尊施展的混元一劍,只有一根繡花針大小,幾近無形無跡,但一劍卻能斬斷千里河山。
混元聖尊門下弟子一十三,他最疼愛的紅翼界子,將混元一劍修煉到了七尺劍意,與錦斕聖姑伯仲之間,相對而言,只處在衆弟子下游。
而他座下大弟子焦天成,將混元一劍修煉成了一尺劍氣,一劍點出,劍氣縱橫千丈,能斬七階甚至八階妖獸,乃是‘萬壽榜’上排名前十的人物。
便是他座下第七弟子云明炫,也將混元一劍修成三尺劍氣,榮登‘萬壽榜’第四百零一位,實力極其強橫。
紅翼這一劍中,劍意洶涌,鋒銳絕倫,迅疾無匹的急斬而來。
在靠近孫寧的拳頭三尺之時,拳意與劍意結結實實的相交,爆出巨響,恐怖的氣浪四射開來,登時令兩位躲在臥房角落瑟瑟發抖的女妓口噴鮮血,受了重傷。
“咦!”
孫寧眉頭微皺,冷冷的道:“這一劍,倒是有點意思。不過,你再接我一拳試試。”
下一瞬,他又是一拳打出。
這一拳,勢如天馬流星,力如太古仙尊撕裂星辰,兇悍絕倫,剛猛無邊。與方纔那不溫不火的一拳,截然相反。
紅翼界子面色大變。
他方纔那一劍,已然出的倉促了些。此時正值舊力已竭,而新力未生之時,只得慌亂姐下防護劍陣,密佈身前。
“轟!”
孫寧這勢如奔馬的一拳,結結實實的轟在紅翼身前,先是他身前的防護劍陣支離破碎,餘下拳力,毫無阻隔的砸在他的當胸。
紅翼界子慘叫一聲,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被一拳打進昂貴的白玉牀上,撞的支離破碎後,再度砸碎牆壁,破牆而出。
兩名受了不輕傷勢的女妓,嚇的尖叫連連,作鳥獸散。
身後錦斕聖姑看到此處,俏臉發白,心頭更是掀起駭浪驚濤。
她還清楚的記得,前次孫寧出手時,還尚未達成金丹境,遠遜自己。這才短短時間不見,他就擁有了如此可怕的實力,連紅翼界子,都不是他兩拳之敵。
她慶幸自己這一回做對了!
在孫寧讓她束手就擒之時,她的心中並不是沒有反抗的念頭。不過一番思索衡量之後,還是打消此念——她曾告知自己永遠不要與此人爲敵,已經做錯了一次,那就絕對不要再做錯第二次。
現在才知,當時自己若敢反抗,下場絕對不會比紅翼好多少。
“開!”
孫寧跺了跺腳,一股大力侵襲,整座臥房瞬間化作廢墟坍塌,但一切磚石灰塵,卻沾染不到他的身體絲毫。
他輕輕一閃,已經來到倒地吐血的紅翼界子的身前。
此刻的紅翼,整個胸口已經深深塌陷進去,肋骨粉碎,只怕臟器都已成了碎塊。也就憑着堂堂九劫巔峰的修爲,纔不至於死去。
武者在持續不斷的修煉中,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生命力的增強。尤其到了九劫妙境,只要生機不滅,不管肉身創傷多麼嚴重,通過服食靈寶和調養,都能夠逐漸復原。
至於生機,一部分在體內本命精元,一部分在識海靈魂。
當然,強大的靈技乃至神通,其強大之一就在於,它蘊含着摧毀武者體力生機的力量。
紅翼界子艱難的道:“孫寧,你不能殺我,你若殺我,我就殺你心上人,她現在可是落在我的手中。”
孫寧眸光再冷,淡淡言道:“你若動她一根毫毛,我滅你混元聖尊滿門!”
他今次如此震怒的原因之一,正是下落不明的秦櫻。
不管秦櫻以前曾對自己做過什麼,但她畢竟是和自己有過合體,發生過最親密關係的女人。若只論此點,甚至沒有其他女子能夠比得上。
所以這件事上,他的怒火,絕對不可能輕易消散。
“就憑你,也敢威脅於我,對我動手。”
孫寧淡淡說着,輕輕彈指,將紅翼兩條腿的骨骼,打的節節碎裂。
在淒厲的慘叫聲中,他輕輕一抓,將紅翼界子像只小雞般,從後領提起,隨手封住他的命門,隨口道:“你也隨我來。”
他如今的武道,已然臻至極其高深的境地,不論劍術還是拳術,造詣之高,非常人所能想象。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蘊藏的武道真意,不知凡幾。
紅翼並不曾修煉到家的混元一劍,因其新奇出巧,能擋他一拳,卻擋不住他收發由心的第二拳。
錦斕聖姑默默跟在身後,心頭百感交集,又隱隱有些畏懼。
她大約能猜得到,這件事情,絕對不只是擒下紅翼界子那麼簡單,更大的事情,只怕還在後面。
果不其然,孫寧擒着紅翼,帶着錦斕聖姑,來到大聖世界界盟的大聖廣場,此地方圓百畝,遍地以精美的漢白玉鋪就。
廣場中央,矗立着大聖世界諸聖的高大青銅雕像,個個威嚴絕倫,意態直射穹蒼。
廣場四周,則是界盟中最頂級的幾家消費場所,以及功績司、千戶司等官方意味極濃的機構。
大聖廣場也是整個界盟中,人流最密集之處。
孫寧來到混元聖尊高大的青銅雕像前,手中現出一道長卷,見他一番書寫後,將這幅墨跡淋漓的長卷,掛在了混元聖尊雕像的腦袋上。
這一幕,看的錦斕聖姑憤怒不已。
不論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師尊,教授自己道法的恩師!
何況,他老人家還是一位鎮壓一方的偉大聖者。
這混蛋這麼做,他就不怕引起諸聖震怒,對他羣起而攻之嗎?懷着內心的惱怒,錦斕聖姑別過頭去,瞧了瞧長卷上所寫的內容,只看了幾句,俏臉又是爲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