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不定的目光,紛紛落在孫寧與司馬玄身上。司馬玄滿是憤怒之意,卻不理孫寧,灼灼目光依次看着衆人,大有一副邀請睽睽衆目作證的姿態,厲聲道:“爲了此次交易會,本人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到這三枚萬壽仙丹,作爲交換降露仙丹的籌碼。本
以爲有如此周全準備,獲得降露仙丹不在話下。誰知三日之前,這三枚仙丹忽然失竊!我百般尋找,也無所獲,不得已只得以幽幻佛乳來替代。”
說到這裡,他聲音轉厲,目中閃爍着凌厲的殺機,怒斥道:“誰曾想,我的仙丹,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原來如此!”
“我觀此人,年少學淺,的確不像能擁有萬壽仙丹的人,原來是用了這般見不得光的手段。”
不少人已經紛紛指責起來,論地位論聲望,在他們看來,司馬先生不知要勝過這囂張吹噓的毛頭小子不知多少倍。
也有人半信半疑道:“萬壽仙丹如此珍貴的寶物,自當妥善保管,如何能夠失竊?失竊之後,又怎麼偏偏出現在了這場交易會中?”
而一直關注着交易會的駱佳音看到此處,頓時興奮起來:“司馬先生終於向這小子出手了!我倒要看他如何應對。”
樑劍豪冷哼道:“司馬先生將時機拿捏的如此毒辣,自然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就憑他,豈有應對的本事?我們就在這裡靜靜欣賞這小子被慢慢炮製的美景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仍然靜坐於太師椅上的孫寧,一派冷漠姿態,彷彿在靜靜的等待着一個小丑的表演,只是臉色罕見的陰沉。
司馬玄嘆道:“這三枚萬壽仙丹,因爲太過珍貴,老夫專門收在一隻單獨的儲物戒中。此事也的確怪異,因爲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絲毫察覺,儲物戒不翼而飛,也無絲毫線索。正因如此,我纔沒有聲張。”
在司馬玄看來,憑自己的身份地位,若是好端端向這小子發難,旁人恐怕還會有所非議。
不如干脆用這種潑髒水誣陷的法子,不僅滿足了神劍山莊的要求,自己也能拿到一些好處,而且不相干的人很難說什麼。
所以孫寧一進門,他故意示好,態度熱情,就是要給大家兩人素不相識更無冤仇的表象,稍後的發作,更是順理成章。
“原來如此。”
有所懷疑之人見司馬玄如此解釋,也不好意思深究下去。畢竟誰也不可能爲了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子,而得罪大名鼎鼎的司馬先生。
“司馬玄此番言辭,多半乃是虛言,他定是看中了這少年手中的仙丹,才用了這樣的藉口來霸佔,此人手段,真是厲害。”
有人心中如是猜測,卻仍沒人能想到,不管孫寧拿出的是什麼東西,司馬玄都會用這樣的藉口。這件事情,早有預謀。司馬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孫寧一番,神色略略和緩,淡淡的道:“我看你年紀輕輕,未免有犯糊塗的時候。交出這萬壽仙丹,再跪在我的面前認個錯,這件事就算過去。否則,老夫就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
觀察着正廳的駱佳音登時急了:“司馬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請他出手試探這小子的修爲,怎麼有放過之意,莫不是對這萬壽仙丹起了貪念?”
樑劍豪淡淡一笑道:“小師妹莫要着急。這小子若真向司馬先生下跪,自然說明他是個垃圾貨色。司馬先生心裡頭敞亮的很,無須直接出手,也能起到試探的效果。”
駱佳音恍然大悟道:“不錯。他若是個垃圾貨色,交給我來收拾,更加叫人解恨……”
這邊話音未落,正廳中一直靜坐的孫寧,終於緩緩起身。這個動作讓不少人下意識的以爲,他真的就是那個竊賊,將要向司馬先生下跪求饒。孫寧來到司馬玄身前三尺之外,臉上非但沒有大家料想中的笑臉相陪,反而陰沉如烏雲般,冷冷的道:“告訴我,你這麼做是對我的萬壽仙丹起了貪念,臨時爲之。還是受人指使,惡意污衊。這是你最後的
機會,想清楚了再回答,懂嗎?”
少年眸光冰冷如霜,蘊藏着任誰都能看出的凌厲殺機。
他靜靜站在那裡,長身玉立,氣息深邃中透着凌厲,彷彿一位不容被冒犯的天神。
司馬玄與他目光對視,不知爲何,心頭忽然一突,一時間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竟如潮水般襲來,令他毛骨悚然。
但司馬玄畢竟是八品半聖,成名多年,而且此事早有預謀,如何可能因爲這區區一個眼神,便突然中途改變?
司馬玄強忍着心頭驚懼,冷笑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事已至此,還要逞強!你若不承認,老夫便……”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在面前一閃。
卻是一隻潔白的手掌,皮膚潔白如玉,手指修長纖細,連指甲都修建的非常短和工整,簡直像一個女子的手。
但這看似弱不禁風的手掌,卻如一隻鐵鉗鉗住了他的咽喉,剎那間腦子發悶,呼吸都難以爲繼。
“這小子……動手了?”
衆人微呼,一時尚有點回不過神。
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少年,忽然抓住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強者的咽喉,與衆人的料想完全相反,自然會對大家造成衝擊。
連駱佳音、樑劍豪二人,都看得嚇了一跳。
駱佳音失聲道:“他竟敢對司馬先生動手?”
樑劍豪亦是驚詫的道:“司馬先生怎麼不還擊,總不可能就這麼被他制住吧?”
他哪裡知道,司馬先生不是不還擊。
而是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還擊。
孫寧出手的那一剎那,堂堂八品半聖,自然有所察覺。
而且看上去,孫寧的速度也並不算特別快。
然而落在司馬玄的識海中,自己的速度忽然變得像蝸牛,而對方卻是快如閃電。
孫寧看似簡單的出手,已經將周遭衍化成了一道無形的領域。所以在旁觀者眼中,司馬玄根本沒有反抗,像只待宰的雞,輕而易舉的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