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庵？”
孫寧眉頭一鎖，仿若奪命勾魄的一劍，悠忽收回。
孫悟能面色煞白，氣喘如牛。
孫寧目光如電，仿若要直接刺透他的內心，冷冷問道：“聖女庵是什麼地方，在哪裡？”
“你竟然真的對我動手！”
孫悟能長吁一口氣，眼中兀自帶着慌亂與恐懼之色，嘆道：“我只知長孫無塵在聖女庵，但這聖女庵是什麼來路，在什麼地方，我實在不知道！”
孫寧目光一凝，手中之劍已然攪動元氣，喝道：“你敢騙我！”
孫悟能此人既然能想到將自己引入歧途來加害，可見乃是心智過人之輩。這樣的人，口中的話也就只能聽聽，斷不可輕信。
若是他的手段再強一些，將孫悟能直接擒入芥子世界，再來盤問，自然無所遁形。
“我哪裡在騙你！”
孫悟能急切道：“大約一年前，長孫無塵以聖女庵弟子的身份，來拜會過欽天監，與她同行的，還有一位灰衣女尼。她們談了什麼，三大太司絲毫也不曾提及，諱莫如深。我也是從那時起，才知這天狼星位面，竟然還有一處神秘之至的聖女庵。其中之人，極少涉外，但地位超然，連三大太司也不敢怠慢。”
“竟有此事？”
孫寧半信半疑，心中卻忽然想起，當日在大秦王朝之時，納蘭紅豆的師尊，便是一位神秘女尼。
莫非聖女庵竟與此有關嗎？
孫悟能連忙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敢有半句虛言，你便是要來殺我，我也絕不會反抗一下。”
孫寧冷哼一聲，心知再問不出多餘訊息，便不再糾纏，話風一轉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東淵大帝獲得太古神魔神格一事？他爲什麼要喬裝成海族世界海龍王，莫非是爲了你？”
“不錯！”
孫悟能肅然點頭，他正色的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這麼計算的話，你更不該與我動手。東淵大帝除了對你恨之入骨，他對我也是勢在必得，誓要殺了我才甘心。這些年我躲在欽天監，改頭換面，就是爲了躲避他的追蹤！”
“胡說八道！”
孫寧厲聲道：“據我所知，東淵大帝得到太古神魔神格，乃是近十年的事！事已至此，你竟然還敢信口雌黃！”
“近十年？如何可能？”
孫悟能微微訝異，卻是絲毫不慌，冷笑道：“你說的大約是他吸收神格之力，是近十年的事吧！便是高品階的仙草奇花，都通了靈智，採摘時常自逃逸。太古神魔神格，何其強大！你以爲它會像一顆石頭，掉到面前，想拿便能拿的？”
孫寧微微一愣。
憑他的閱歷見聞，自然知道孫悟能的確所言非虛，以神魔神格之強大，想要將它收服，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
孫悟能冷笑道：“一千三百年前，東淵大帝就發現了這枚太古神魔神格。而我，順着海族世界先輩留下的一份藏寶圖，潛入大聖世界聖戰境的那處秘礦之中，與東淵大帝恰好撞上！”
“我們在洞窟中大戰一場，奈何我不是古東淵的敵手，只能逃命！臨走之前，我順手抓了一物！”
“古東淵大約心念神格，也便沒有追擊出來，否則哪裡能活到現在？”
說到這裡，孫悟能苦笑一聲。
“回到海族世界，養好了傷，我纔拿出隨手抓來的東西。卻是一隻破爛不堪，看上去色彩斑駁的泥塑。我初時不知這泥塑是什麼來路，直到幾個月的某一個，泥塑之中忽然赤芒閃爍，我甚至聽到無盡的慘叫聲、廝殺聲……”
說到這裡，孫悟能面上，又露出了心有餘悸之色，緩緩道：“我才知此物大爲不凡，開始詳細參研。接下來數年光景，這隻泥塑讓我吃足了苦頭。時而燒灼我的時而，時而錘鍊我的肉身，每一次都苦不堪言。但每一次過後，我的修爲又會有明顯提升。”
孫寧沉默無言。
他在分析孫悟能所言之真僞。
孫悟能能說出魔神冢泥塑，可見他的確進入過那座陰寒無比的洞窟。
“我能感覺到，這隻泥塑之中藏着十分邪惡的力量。但自身修爲的不斷提升，卻讓我上了癮一般。我在海族世界，地位超然，生怕被誰看到這一幕，於是遠走高飛，尋了一處隱秘之地，就此閉關不出。”
“大約在我閉關百年之後，又一日我再次經歷泥塑的摧殘，便在我倒地不起之時，這隻泥塑忽然說話了！”
孫寧驚呼一聲：“說話了？”
“不錯！”
孫悟能長嘆道：“他告知了我魔神冢神格之秘！神格之外，兩尊泥塑乃是它修出陰陽軀殼。我若效忠於他，等他復活過來，就可以成爲他的一半，擁有覆滅諸天的力量！”
“魔神冢泥塑有兩隻！”孫寧身軀微震，心頭登時騰起滔天巨浪。
兩隻泥塑，作爲陰、陽軀殼，這說明這尊太古神魔的復生計劃，已經完成了絕大部分，比自己想象的要快的多。
甚至於，只要這兩尊泥塑找到合格的借體者，太古神魔就能復活至少一半。
哪怕只是一半，他都會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
古東淵到現在恐怕仍然不知道，他以爲可以吞噬的神格，其實早已張開了血盆大口，在等他成爲美味的那一天！
孫悟能驚詫的看着孫寧。
他一直以爲，魔神冢泥塑和太古神魔神格一事，當世就只有自己和古東淵二人知曉。
但現在看孫寧的模樣，似乎他對此事，也是極爲熟稔。
“我猶豫良久，知道它許諾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我只會成爲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玩偶，終於交換是拒絕了它。從此以後，它開始瘋狂折磨我。此前百年的修煉，其實是它爲了讓我成爲合適爐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它的瘋狂折磨，終歸殺不了我！而我，苦苦尋覓一番後，將這隻泥塑，丟入極北之地的赤焰火山之中！”
孫寧驚詫的看着孫悟能，半響才道：“真沒看出來，你竟有如此魄力，先前我倒是失敬了，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