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廟主殿。
這裡有鑲龍金椅,翡翠玉榻,血瑪瑙屏風……每一樣都是極致奢華。
上首,類似龍椅的軟榻上雙耳圓環和尚斜躺着,此時他身上不再是寬大灰袍,而是燙金色的一件華麗袍子,袍子邊上用金線繡着水紋,重重疊疊,分外華麗。
此時主殿只有他一人,眼睛半眯着,似在假寐。
就在景袖考慮要不要一刀直接了結了他時,殿口忽地傳來響動,很快一穿着青袍的光頭男人便跑了進來。
“鬼王,青傀行者說今日不過來了,若是你逼問出鳳玉的下落,就先聽着,他明日再與你探討。”男人跪地稟告着,一臉奴樣。
上首的雙耳圓環和尚聽着,神情沒有輕鬆,反而越加陰鬱了,明日再探討?媽的,連鳳玉都不關心了,就知道睡老子女人,臭女人,老子遲早也剁了你個賤貨。
他滿臉陰霾,眸裡是嗜血的兇光:“去,把牢裡那娘們帶過來,不關心算了,老子奪了鳳玉他孃的就後悔去吧,順便把左鬼右鬼給我叫過來。”
男人命令道,頭上的血戒疤似乎更紅了。
很快,那奴樣和尚退了出去。
氣氛忽地靜了下來,只有香爐裡的香草嗤嗤冒着薄煙。
景袖從殿中角落的殿柱微微探出身形,手裡的血刃泛着寒光。
“啊啊,鬼王,鬼王……”呼天搶地的聲音忽地響起,景袖身形唰的又退了回去。
是一個全身半裸半掩的女人,白花花的肉分外晃眼,來人正是剛剛跟左鬼滾牀單那女子。
珠花掉落,青絲凌亂,一身青紫,明顯是極致歡愛後的場景。
“媽的,叫什麼叫,死爹還是死娘了!”戾吼,滿臉兇色,他現在看着女人就煩,都是媽貪慕虛榮的賤貨。
女人被一吼,微嚇住,反應過來,忽又一頭叩在地上悲慼哭喊道:“鬼王,老左死了,死了。”
本一臉煩躁的雙耳圓環和尚忽地變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形唰的衝了下來,一把拎起地上的女人吼道:“你媽的給老子胡謅什麼,老左怎麼可能死,你她孃的腦袋犯抽了是吧。”
顧不上對方的兇色,女人又驚慌的哭道:“死了,真的死了,剛剛我們倆在牀上還好好的,老左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直停不下來,結果沒折騰着幾個來回他就他就……掛了。”
起先,她還以爲這男人變能耐了,結果沒想到,這雄風還沒怎麼振,就嗝屁了,還是個不中用的廢物。
女人心裡罵咧道,面上卻依舊悲慼連連,正好嫂子變心了,她可以乘機……
正想得美時,身子突然被一把甩開,就見雙耳圓環和尚對外大呼起:“來人,把老左給老子擡上來,另外讓老右和幾個管事的全他媽滾來。”
話落,他又一臉兇狠的瞪着地上女人,那裡面的寒色似要分屍了她。
死了,死在牀上?老左什麼身體他不知道,再不濟也不會幹死在牀上,今兒最好查出來無恙,否則他定要這臭娘們給他陪葬!
地上的女人膽怯着,歪心思也嚇的不敢動作。
殿柱後,景袖癟癟嘴,哼,沒用的東西,她那針可是幫他一振雄風的,要身體的“雄風”全耗盡了,纔會人亡,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不過,都叫來更好,省得她挨個找。
很快,一羣人便趕了過來,全是光頭和尚,晃眼望去像一片燈泡,區分他們唯一的方法便是頭上的戒疤,戒疤分了紅青黃白三種,紅的除開雙耳圓環和尚和他身邊的右耳圓環和尚及地上的左鬼便再沒有了,青色的有五六人,黃色的十幾個,剩下的便全是白色的了,這些戒疤顏色像是對他們等級和實力的劃分。
“老左,老左!”右鬼不斷拍着地上的左鬼,想要喊出點反應。
只是男人一身赤裸,臉色青紫着,沒有半點回應。
“媽的!你個臭賤人敢殺老子兄弟。”確定兄弟是真死了,右鬼臉色忽戾,一臉凶煞的站起,就要去擰斷女人脖子。
地上半躶的女人慌忙後退,一臉驚悚,腦袋不斷搖晃着:“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鬼王鬼王。”此時此刻,女人在意識到危險,她這個所謂的嬌豔美人還比不上他們兄弟重要。
雙耳圓環和尚並不作反應,也不出聲阻止,任由右鬼將怒火撒在她身上。
女人,就是個賤貨。
俯身,觀察着地上老左的屍體,這女人雖然賤,有句話還是說對了,這老左不是她殺的,因爲……她還沒有那能耐。
“怎麼樣?查出了沒?”對對面一青色戒疤的和尚問道。
“鬼王,沒有,沒有痕跡,這左鬼身上一點痕跡的都沒,也不是中毒,只是身體虛空,力量皆散,還真像是精盡人亡。”
雙耳圓環和尚濃眉一擰,沒有痕跡?可精盡人亡這說法他真不相信。
大殿靜謐着,只有一旁女人的哭喊聲和右鬼的發泄聲。
此時,那女人已被脫的全身赤裸,右鬼在她身上不斷折磨着。
“讓你個臭娘們慾求不滿,老子弄死你。”
一出大戲,卻無一人觀看,似乎這事已發生了多次,衆人早就麻木了。
景袖的眼漸漸變得越來越沉,眼前這羣人全都沒有人性,殘暴,血腥,手段兇狠,這哪是和尚,這就是羣惡鬼,原來銀月洲養的都是這樣的畜生。
心火漸升間,起初那奴性和尚忽闖了進來:“鬼王,不好了,那女人跑了跑了,還有那假半仙,都跑了都跑了。”
他連聲呼道,殿裡的人齊齊一怔,連正發泄的右鬼也擡起頭來。
“賤……唰!”雙耳圓環和尚滿臉猙獰,口裡髒話還沒罵出,一道光刃忽地飛出,刃風冰寒,裡面的戾氣是直斷他腦袋而去。
從銀月洲出來,能作惡多年,哪沒有點本事,這人見勢極快,身形忽地翻身避開,血刃斷了他身上金袍,卻沒收了他命,只是可惜了他身後的一羣禿頭,十幾人無一倖免。
情勢轉的極快,衆人還愣怔着,雙耳圓環和尚已一臉戾氣衝了出去,能在他鬼帝殿藏了這麼久,還真是能耐。
景袖也不隱藏,瞬間閃身而出,本來就是來收人性命,躲躲藏藏算什麼。
她身如雪鷹,雙手微彎,暗殺之姿的衝了出去,手裡的血刃化作流光,在殿中閃耀。
衆人只見幾道璀璨紅光眼前一閃,再看,已是一地血色,連那青戒疤的和尚都解決了兩個。
驚恐,懼色。
“媽的,都愣着幹嘛,擺陣。”一提褲子,那右鬼和尚滿臉戾氣呼道,此時不用裝什麼仁善,更不用念阿彌陀佛,袖口裡的流星毒鏢落在手心,狠辣飛出。
這人,也是個使飛器的高手!
與雙耳圓環和尚交手的景袖眸子微眯,滿臉不屑,這世上若用飛器她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
就見她袖口勁風一拂,半空飛舞的銀蘭血刃突然分解,更薄,更快,更是鋒利。
每枚血刃對着流星鏢飛去,瞬間削成渣。
哼,流星鏢?什麼玩意!
“媽的,居然是你個賤女人!”鬼王大呼,神色陰霾如鬼,雖然髮色改變,可景袖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即使化成灰他也認得,他正愁人跑了呢,居然就自己湊上來。
來得好來得好,他今兒不僅要逼問出鳳玉,還要睡了這女人,這麼美的賤人,他可是還沒嘗過呢,正好用來發泄發泄。
一邊想着,眼底的淫光便更盛了。
與此同時,身後其她的假和尚開始執滾佈陣。
景袖見過那陣法的厲害,當然不允許他們建成,一時間,身如鬼魅,停下對鬼王的攻擊,直逼那陣法中心。
至於這畜生,留他狗命一會又如何?
手裡源力,化作一把擎天刀,對着陣法中心劈下。
只聽轟的一聲,剛站定的一羣禿驢如滾雪球般唰唰從高處落下,畢竟在殿裡,這陣法打鬥有限制,他們能施展開的陣法也極少,這一下,直衝的他們元氣大傷。
要的就是這個時候,無視身後雙耳圓環和尚的追擊,景袖目標鎖定在眼前這些人身上,她歃血暗王一旦認準,那必是有果纔回。
血刃寒光生冷着,如翩躚彩蝶不斷在她手指間跳動,快的只餘虛影殘光,而它卻極穩,準確的收割着每個人命。
不過兩個呼吸,他的剎鬼陣居然去了大半,雙耳圓環和尚周身氣息更戾了,就見他本追擊的身子忽地停下,虎目衝血,周身戾氣狂發:“賤人,我廢了你!”
身上金袍砰的震碎,露出他非同尋常的肌肉,猶如金剛一般,那肉不但大,還硬,硬如青石。
“轟!”只聽地面一身巨響,竟是他的鐵拳震碎了半個殿堂,而他身上已涌出大量的白息。
正殺戮的景袖一驚,自是認得這白息,源力,居然是一個源力雄渾的高手。
氣氛忽地變得凝重。
他赤裸的上半身通體黝黑,宛如一座泰山朝她壓來,壓迫感生,就在景袖打算改變目標先殺鬼王的一瞬,一道銀光突飛而來,銀光如鴻,瞬間架起一道屏障,直迎和尚的攻擊,而景袖的身子被迫飛掠而起,落進一個熟悉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