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天翼剛出口想問點什麼,景袖手腕一揚,攔住,指尖銀蘭血刃一出,直接飛向喜轎。
頓見一個大紅身影唰的跳出,頭上還蓋着喜帕。
天翼等人噤聲了,他們送主子進去的時候好像沒有蓋喜帕呀。
正糾結着,景袖手中的銀蘭血刃已經再次飛走,化作利光,直逼大紅身影面上。
只見,大紅身影身子一斜躲避,面上的喜帕隨之滑落。
“呀呀呀!不打了,不打了,咱這麼狠心嘛。”
若說剛剛還是懷疑,此時這張臉這聲音齊齊讓衆人沉默了。
“你你你……”北雲嵐顫抖着指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從頭至尾看着的北雲霄雜變成了這傢伙。
紅塵三仙傲嬌仰頭,冷哼一聲,並不解釋自己爲何會出現在轎子裡,轉首,又瞧着景袖淚眼婆娑:“嗚嗚,小袖袖,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咱們不是說過,海可枯,石可爛,情義不可斷嗎,你真的要拋棄我娶那個無恥無德無用的傢伙嗎……”
他哭哭嚷嚷,委屈的模樣活像景袖是多麼狠心的負心漢。
周圍不明情況的百姓傳來竊竊私語,紛紛不解這是個什麼情況。
景袖揉揉額,太陽穴突跳了幾下,正了正臉色,看着呼嚷的紅塵三仙嚴肅的道:“小三,別鬧了,我們永遠都是朋友。”這麼噁心的話,景袖只感覺說的多麼彆扭,乾脆不再繼續,轉身向風揚打了個眼色。
對方心領神會,迅速上前遞上一樣東西到紅塵三仙面前。
是個錦盒,景袖沒有說是什麼,只是示意紅塵三仙收着。
紅塵三仙一邊哭嚷着,蘭花指一邊向錦盒摸去。
錦盒瓷白色,陽光照上,泛着七彩流光。
蘭花指翹起,緩緩打開手中錦盒,只是微開一點,紅塵三仙的動作忽地停滯了,眼裡零星的淚花凝固在臉上,面上的表情僵硬的猶如千年磐石。
“若是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需要它的,就當這麼久我還你的人情吧。”景袖的暗聲落到紅塵三仙耳裡。
他呆滯着,依舊呆滯着,久久沒有反應,久的身後的北雲嵐都忍不住去看那錦盒裡什麼東西,一望,又是疑惑,不就是枚玉佩嘛,有什麼好奇怪的,再特別的就是像只鳳凰而已嘛。
沒錯,鳳玉,就是鳳玉,那枚從無人莊尋來的青鳳玉。
白鳳玉是雲戰天送給她的,景袖當然不能送出去,思量一翻後景袖決定把這枚青鳳玉送給紅塵三仙。
這麼久以來,小三的所有表現已經讓景袖確定了他是從銀月洲而來。
從銀月洲而來,接觸她,那麼只有一個目的,鳳玉。
景袖心思玲瓏,當然想得清楚這些,不過紅塵三仙與青衣黑月人的方式不同,至少從開始到現在,他沒做過傷害他們的事,反而幫了景袖很多忙,所以景袖自願將這枚青鳳玉交給他。
至於什麼天馗神兵,寶藏,從始至終,景袖就沒有肖想過。
緩緩合上錦盒,紅塵三仙凝望着景袖,表情不再是
往日的嬉笑,而是嚴肅的道:“你知道它代表的意義嗎?或許是銀月洲的一方洲土,或者是銀月洲的大半勢力,甚至還可能是整個銀月洲,整個天下。”
五枚鳳玉已經消失很久了,如今一枚顯世,便能引起整個銀月洲的轟動。
銀月洲的人確實是在找鳳玉,但是隨着鳳後的死去,長久的無果下,已經讓人忍不住懷疑是否已經全部損壞,他們雖然投注着各種勢力佈局在天下每個地方,但真正得到消息卻是極少極少。
就連他離開銀月洲出現到這裡,也是無奈之舉。
景袖一怔,沒想到這這鳳玉會有如此影響力,忽又笑笑道:“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不在乎的東西留在身上只是個累贅,還不如送給需要的人。”
紅塵三仙一怔,低頭,身上的喜袍隨風輕曳着,半響他擡起頭,唰的將手中的錦盒扔回到景袖懷中,桃花眼裡帶着深邃的光芒,清晰的輪廓刻在冷風裡,一種糾結無奈冷寒嗜血的氣息散在風中。
大笑起:“哈哈,需要的人?你錯了,我不需要它,至於你要還的人情,就先欠着,等我找你要時,你再還給我。”話落,身形已經飛離在天幕。
他要的遲早會要的,但是不是現在。
原處,景袖擰眉,看着手中的錦盒不解,不需要?難道是她想錯了?
微風依舊,喜轎裡沒有戰神,那北雲霄呢?
此時,華夏風雲門口,北雲霄正身如黑鷹急速飛走。
頂級客房。
華容一臉擔憂的道:“皇,咱們是不是玩的太過了?這可是耀天霄王,會記仇的。”
把玩着手上酒盞,邪美人悠閒道:“哦,怎麼過分了?那幻術不是紅塵三仙唆使小妖用的麼?”
華容扶額,又道:“可是易容去皇宮騙人的是我們呀!”
邪美人挑一下眉道:“你記清楚哦,是你易容成天翼的樣子騙的人,而且是你找的人置的火紅喜轎,更是你將人擡到華夏風雲的,而我,只不過是隨口說了句拜堂禮好像換到華夏風雲了。”
華容瞪眼黑線,心裡一陣無語,無恥呀,太無恥了,他家尊貴無比的邪皇怎麼變的這麼無恥腹黑了。
而暗王府門前,景袖還立在原處。
血霄衆人已經飛走滿城找人去了。
風揚上前,忍不住道:“暗主,要不我們也去找找?”
景袖拂手道:“不用,他自己會趕回來。”
確實會趕回來,此時的北雲霄恨不得自己再長出兩條腿,身化鴻光,瞬過無息,耀眼的紅光散在風裡,混身的冷氣能冰凍萬物。
紅塵三仙,邪美人,華容,你們給我記着,這筆帳我遲早給你們算算,該死的,敢騙他,可惡!可惡!
更可氣的是他太過心急成親,居然一時不察上當了。
袖袖,我的袖袖……
微風吹過,捲起樹枝上零星的梅瓣,一聲“來了,來了,戰神來了”的呼喊讓衆人提起的心終於放下。
景袖站在梅林前一塊一米高的“暗王府”石刻
旁,她眸光盈盈,望着那從風塵中急速飛來的身影,脣角緩緩勾起。
從始至終,景袖都沒有表現出一點急切的神色,因爲知道,這一日就算再大的“風雨”阻攔,他都會掃平一切趕到這裡。
下一瞬,她便落在一個寬闊的胸膛裡。
明明是一路冷風,他的懷抱卻異常溫暖,像是他炙熱的情意,一點點融化了她孤寂生冷的心。
“袖袖,袖袖……”他低喃着,不歇,腦裡是從相識到現在景袖的一顰一笑。
從沒有什麼,讓北雲霄想要緊緊擁住,牢牢的,揉進骨血裡。
新郎官到了,衆人的呼聲又熱烈了起來。
北雲嵐更是激動,忍不住上前,一把扯開兩人的緊擁,呼道:“哎呀,抱什麼抱,有你們抱的時候,趕緊給老孃把儀式走完,拜堂生小戰神去。”一邊呼着一邊把北雲霄按回喜轎裡。
這新娘子踢轎門的畫面不能少,絕不能少。
景袖北雲霄無奈,卻也扭不過長公主,這人是長輩,又是最疼他們的人,他們當然得尊敬。
“嵐姨,那我踢啦。”景袖呼道,腳試探的伸了伸。
“踢踢踢。”北雲嵐掩脣笑的燦爛:“轎門踢三下,新郎娶進門,恩恩愛愛。”
轎裡,北雲霄眼裡琥珀光芒一閃,好吧,踢就踢,他要跟袖袖恩恩愛愛。
於是,衆目睽睽之下,一代耀天國戰神被踢轎門迎娶的佳話便傳開了。
新郎迎了出來,北雲嵐拿着手上的喜帕又糾結了,他們最早商量的是北雲霄被接到暗王府後就把喜帕給景袖蓋上拜堂,可是現在……好想看戰神蓋紅蓋頭的畫面,好想看呀!
心裡想着,北雲嵐就當自己記錯了一般,隨手就將手裡繡着雙喜圖的喜帕給北雲霄搭腦袋上。
“喜帕一蓋,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甜甜蜜蜜囉。”
北雲霄正鐵青的臉一滯,想要扯喜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喜帕都蓋上了,掀開了是不是日子就過的不紅火,不甜蜜了,這可怎麼行?
一向不迷信的戰神糾結一瞬,算了,就蓋着吧,反正都是拜堂嘛。
知曉這些人都是想看戰神好戲,景袖無奈笑笑,算了,遮就遮着吧,誰遮不是遮,反正都是要掀起來的。
“火盆,火盆,快快!”人羣中赤影聲音又呼出。
頓見,兩個身穿祥雲水紋黑衣的王者之師飛出,他們手上的火盆一置,閃身挺立兩側,風揚上前,手上火把一扔,頓見一口三米大小的銅盆裡洶洶火焰燃了起來。
嘿嘿,當初咱暗主進霄王府時可是被你們折騰了不少,現在怎麼也得趁機找回點場子嘛。
人羣中,天翼谷玉白峰三人臉上一窘,悄然後退了幾步,爺,不怪俺們呀,當初是你說就娶個擺設而已,屬下就替你震震場子嘛。
即使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火勢灼人,紅蓋頭的北雲霄氣得牙齒癢癢,這些個幺蛾子,就不能放他快點成親麼。
“跨火盆,驅邪避害,爲家謀福囉。”長公主的吆喝聲又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