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
谷玉戳戳風揚,道:“王妃到底跟妖姬公子是什麼關係啊?”怎麼給人一種若即若離,心有牽連的感覺呢。
風揚蹙眉,想了半響,未言,他也不知道主子跟妖姬公子算什麼關係,若是細說,好像是琴友吧,或者說,是一類人,因爲他們身上曾經有太多的相識處。
孤寂,孤寂的只剩下自己。
還好,他的主子已經改變,但是妖姬公子,似乎……更加孤寂了。
天空如幕,無數星子點亮在上面,晚風吹過,還有些涼。
景袖秉燭坐了許久,依舊沒有聽見苑口有動靜傳來,輕嘆口氣,熄掉燭火,起身向軟榻走去。
“唰!”
身形陡然落進個熟悉的懷抱,景袖怔了一瞬,徹底放鬆下來:“雲霄……”
話剛出,炙熱的吻再次落下,貪婪霸道的,只是瞬間便壓的景袖喘不過氣。
北雲霄卻沒有放開,更加加深,不知何時,兩人的身體跌倒在牀上。
景袖只覺得暈暈乎乎,整個身體都快炸開,忍不住撐住北雲霄胸膛,想要尋找些空隙,終於,脣上的壓迫感消失,似乎獲得重生,她急忙解釋道:“雲霄,妖姬只是一個朋友罷了。”她想了一晚上,終於想透北雲霄的舉動。
他應該是吃醋了,吃她對妖姬的態度,爲了安慰好這個男人,所以她等了許久,想跟他說這句話。
妖姬,只是一個跟她有過思想共鳴的人,他們同樣的淡看世間,冷漠世間,所以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但是情感,從來都沒有。
未聽見北雲霄出聲,景袖以爲這人還氣,便想再解釋。
脣上的吻卻已經再落下,他一邊喃喃:“我知道,知道的。”一邊將身上的炙熱傳遞到她身上。
火一樣的溫度,身體的變化,粗重的喘息聲,景袖終於意識到什麼。
月光透過窗戶落進,她清楚的看見眼前男人眼裡深深的慾望,臉唰的火紅,還好夜色太濃,看不清。
纖細的手指無措的摸上他的胸膛,不經意的舉動才最是撩人,這一瞬,情愫徹底炸開。
漸漸,月央閣落出一道道喘息聲,時而慌亂,時而富有節奏。
像是場夜月撩心曲,將道不清的情意全編織在這支曲裡,誘人犯罪。
各處,一個個身影退去,他們目露淺笑,眸光熠熠,不知道是小戰神還是小郡主呢?
天亮時,本是打算出行的計劃卻沒了動靜,夜再來,滿苑只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像是毒藥,誘引着戰神一遍遍墮落。
等到一切整理好,真正出行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馬車裡。
北雲霄懷抱着景袖,笑的露出滿口白牙殷切的道:“媳婦,要不咱再休息一日吧?你這身體不行,咱明天再出發吧。”
本睏乏的厲害的景袖唰的睜開了眼,身子一起,一腳踢在北雲霄腰上,咬牙切齒的道:“你再說這句話試試!”
三天,整整三天,沒日沒夜的折騰,每次她醒來要出發就被這人一句話勸回去,更可惡的是
,什麼休息,一到晚上就不顧她又累又乏化成禽獸,偏生她還心疼這人難受,一次次讓他得逞,可惡,可惡呀!
心裡一邊想着,又擋不住睏意來襲,一會就沉入夢鄉。
北雲霄咧着閃亮白牙剛想發誓保證一翻,耳邊景袖的淺呼聲便傳來,眸光一閃心疼,是他太不節制了,取過一旁的絨錦被給景袖蓋上,爲她調整好舒服的姿勢,乖乖坐到對面。
提起案桌上的墨筆,一筆一畫在宣紙上勾勒起來。
道路再平,但也搖晃不穩,他執筆的手卻不見絲毫抖動,勾勒出對面軟榻上人影的黛眉紅脣,神色格外專注。
“叮叮……”一陣琴音傳來,執筆的手微顫,眼裡閃過流光,忽又笑笑,雲淡風輕的繼續描着手中畫卷。
隊伍漸漸遠去。
城門上。
妖姬的琴音一遍遍迴盪,待再也看不見隊伍的身影,修長的指尖才滑過琴尾,琴音漸歇。
“這一曲……你可聽見?”他喃喃道,在春風裡問着。
“公子。”身後芳嬤嬤一怔,輕喚,眼裡盡是心疼。
“準備下出發吧。”清潤的聲音,已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漠。
“嗯?”芳嬤嬤不解,問道:“公子,我們要去哪?”
他緩緩站起,大朵的曼珠沙華從地上拖起,他懷抱被景袖當掉卻不知從何尋來的“鳳鳴”,纖細的身姿映在風中,妖嬈清冷。
道:“銀月洲。”
世人都知這塊大陸分爲三洲五國,但真正知道銀月洲在何處的卻是少知又少,四國的人只偶爾聽過他們的名字,交流會上偶爾見過幾個人影,所有的消息皆從傳言中來,就連典書上的記載都已是十七年前的事。
景袖等人,百來人的隊伍,便依着從皇宮古籍翻出的一張模糊地圖開始了前往銀月洲的路途。
此時,千盛的國土正被方嘯雲帶領的耀天軍隊一點點蠶食,川瀾的布思親王帶領着狼軍攜助,四國的天下已經漸漸遠去,三國並存。
一月後。
這方,兩邊都是陡峭的崖谷,深不見底,一眼又望不到頭,馬車早已丟棄,衆人行走在崖壁上,身上綁滿了布條,一個拴着一個,額上控制不住的冒着虛汗。
如此行路已經第七日了,連晚上睡覺都是在這崖壁上,脣舌乾枯的厲害,連說話都不想,因爲一張嘴就撕的喉嚨疼痛。
打了個手勢,景袖示意衆人休息。
衆人唰唰坐下,調整身體氣息,補充體力,若不迅速休整,等不到翻完這崖壁,他們就會死在這裡,被風吹成人幹。
景袖坐下,朝身邊的假半仙問道:“你確定這崖壁今天就能翻過去?”
紅塵三仙和邪美人在離開時已經沒見到身影,沒有告別,也沒有說去了哪裡,所以景袖只能臨時抓了假半仙來帶路,這人雖然不靠譜了些,但卻是唯一一個真正去過銀月洲的。
假半仙摸摸自己被太陽曬的發燙的光頭,呼嚷道:“確定確定啦,當年我可是從那裡跑出來的,過了這斷絕崖,轉到銀月山,等到了銀月谷,那
裡有山有水有果子還有野兔子,大家就能好好享受了啦。”
他說道,衆人的眸光變的憧憬。
“王妃,咱們趕緊走吧,屬下們還忍的住。”天翼呼道,一邊將手中的水袋遞給身後的朱雀。
如此地方,連喝水都需要節制,只能潤潤喉。
景袖蹙了下眉,看着隊伍最後正給四小妖和四小仙童講故事轉移注意力的北雲霄,道:“好,我們走。”
一天,他們還熬的住。
風呼呼吹着,因爲是初春,崖壁的風還生冷着,刮在臉上像是一把把風刀,將衆人的皮膚割破,劃開一道道口子。
揉了揉腳邊將軍腦袋,景袖站起,帶着隊伍繼續前行。
路曲折着,但卻已經不能倒退,此刻,不管這壁崖後是不是銀月山,他們都必須翻過去,因爲退後,便是死。
一點點,行走在山壁上,困難時,是整個人貼在崖壁上,將軍美人們被綁在身上。
“假半仙,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一邊注意着腳下,景袖一邊隨口問道。
匍匐在山壁上的假半仙一怔,神色暗下:“沒有。”
“應該在哪吧,你說說,長什麼樣?我看看我有沒有見過。”景袖又問,實在是前面的路太窄,她看不到下腳的地方,必須通過這種方式來轉移自己的緊張。
“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了,是個女孩,十三歲大。”
景袖忽地一怔,腦中閃過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她真的見過這只是描述了下十三歲大的孩子。
“十三歲大?”
“是呀,十三年了,所以十三歲了,她剛出聲的時候就會唱歌了,歌聲一響,草原上彩鶯全飛了過來。”
“會唱歌……那就不是……”景袖喃喃,思緒漸漸跑遠,也沒注意到前面的動靜,等到發現時,一隻全身通體火紅的螣蛇正攀附在山壁上望着她。
蛇!景袖瞳孔一驚,又瞬間安靜了下來,她得了蛇皇認可,怎麼可能怕蛇。
在衆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景袖嘴裡吐出嗤嗤聲與它交流起來。
螣蛇凝望了景袖半響,漸漸轉過頭,朝一處洞穴裡鑽去,不過瞬間便沒了身影。
衆人大鬆口氣繼續趕路,卻是沒過半響,又一條螣蛇攀在山壁上,且更大更紅。
凝眉,一翻驅趕後,景袖黛眉卻深擰了起來,按理說這種草果不生的地方,應該很難有蛇類出現的,它們卻一條條攀附在這裡是爲何。
一路繼續向前,待再走了一個時辰,他們竟然已經碰到了上百隻螣蛇,它們或攀附在崖壁的青松上,或藏匿在山崖間,或單隻或三兩成羣。
“奇怪了,這些蛇獸不是隻有在天地靈物的地方纔出現麼?難不成這斷絕崖生了什麼仙果靈草?”
假半仙撓着腦袋自言自語道。
這也是景袖正想的,如此成羣蛇獸出現的現象,那必是有天地靈物。
“雲霄。”
輕喚了聲,一直尾隨在後護着隊伍的北雲霄唰地飛身過來,匪豹子瞬間落到最後,擔當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