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景袖扔的,親手扔的,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悠然的揚起了袍袖,然後一道源力打出,正好就落在女子身上,從始至終,毫不避諱,所有人都看得一清而楚。
蠱族苗屍等人變了臉色,那男子更是氣的要衝上來,被身邊的九兒袍袖一揚,阻了動作,外面落地的女子也在這會站了起來,踉蹌着身再次走進大殿。
實際上她也沒有受多大傷,景袖要真想動她,也不會讓她再有氣站起來。
她身上染着灰塵,花冠凌亂,隊伍裡立馬有個婢女出來給她收拾,不過一會,除了她兩鬢角微散開的青絲,其它地方看起來與起初無恙。
還有點不同,氣勢不一樣了,要收斂些,沒有那麼尖銳了,顯然這一甩效果極好。
“錦兒呀,你要記住,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不武力不會乖乖聽話的。”簡而言之,就是犯賤。
景袖的悠悠聲響起,只有這方聽見,小傢伙眨巴着眼,亮晶晶的表情。
靜,隔了好一會,那緊張氣氛才消散些許,但是東域的人坐的住,他們做不住啊,他們乾站着已經很久了,這大熱的天誰受的了。
終於,天影族最前首,也是整個隊伍中實力最強,最讓人忌憚的黑袍老者微微上前。
“女娃,我們遠到而來不給個位置坐,不給杯水喝嗎?”他態度還算好,除了名字沒有稱呼鳳主,其它一切得體。
景袖的視線終於從北風錦身上移開,小傢伙蹬蹬小腳,眼裡銀光閃過,似乎有些不滿,最後偏着腦袋朝出聲人望去。
老頭莫名的顫了顫,忽地覺得後腦勺發涼,似乎被誰惦記上了一般。
這大夏天的後腦勺發涼,實在奇怪了些。
“敢問你們爲何而來?”景袖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眸光直視着他平淡問道。
黑袍老者愣了一瞬,這世上能夠與他直視的還是少之又少,忽又反應過來景袖的問話。
爲何而來?
眸光閃爍,還算客氣的道:“聽說華夏風雲宮的鳳主誕下龍鳳雙麟,今日正是滿月之宴,特來恭賀一番。”
恭賀?景袖的嘴角勾起冷澤,又把玩起自己的指尖,看着指甲上的白紋磷光:“既然是恭賀而來,爲何不通報呢?”
這話一落,不等黑袍老頭回答,起先那被景袖扔出去的苗族女子又呼道:“怎麼沒報,從宮門口就報了,你是耳聾沒聽見麼?”
女子的話讓剛安下的氣氛又瞬間緊張起來,不過這次還好,她沒有被景袖扔出去。
景袖也沒跟她計較,而是眸光微擡,視線落在他們身上,道:“是你們報的,不是我的人報的,你們報了又如何?我有通知放行讓你們進來嗎?你們未得我令便硬闖了進來,一身氣勢站立殿中,我爲何要禮待你們?不請自來不守規矩的到底又是誰呢?”
一系列的爲何落在殿中,她話聲清幽,卻讓衆人隨着她的話齊齊一怔,華夏風雲宮的人更是一傲色。
哼,就是嘛,我們沒讓你進來,你們
就闖進來了,進來還要坐位,要水喝,什麼道理呀,這是真心來恭賀的態度嗎?你們不真心,我們爲何要禮待裡,真當我們勢弱要熱臉貼冷屁股麼?什麼玩意。
這麼一想,華夏風雲宮那些各方勢力也齊齊點起腦袋,是呀,是你們先來給下馬威的,怪不得人家鳳主,要怪只怪你們實力不行,下馬威沒給成居然反被威懾了。
難看,異常難看,尤其是蠱族苗屍和秦可惜勢力的臉色。
反觀黑袍老者和清澤兩人一愣後,倒顯得平常許多。
黑袍老者擰眉再觀察了景袖一會,忽地雙手一握,拜道:“在下天傀,代表天影族特來恭賀鳳主喜得龍鳳雙麟,之前多有冒犯還請鳳主大量體恤。”這一次,他改了口,態度也異常和善。
他的態度是讓景袖意外的,她以爲這天影族和蠱族苗屍一樣,既然已經與秦可惜合作,必然是唯她的命令是尊的,沒想到這天傀的態度變的這麼快,看來有些事還是得重新思量思量。
這一瞬,九兒眉羽狠狠擰起,對於天傀這方態度有些不喜,不過如此情形下,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來人,賜坐,用雲茗香,千醉香招待。”景袖聲音呼出。
頂級清茶,頂級美釀,既然你禮待,那我自然客氣。
綠紗女子上前,引路,很快天傀帶着他的天影族落坐在人羣中。
天影族落坐,氣氛又變化了些,這可是三大隱族中的一方勢力,如今這般友好落坐,那這與東域的意思到底是?
一時間,紛紛揣測了起來。
“南皇命清澤特來恭賀鳳主龍鳳雙麟滿月,願一生健康安平。”清澤忽地出聲,青白相間的長袍隨風一吹,光輝散開。
又一個以禮待的勢力,衆人暗聲討論。
景袖的眸光微閃,對於紅塵三仙說不清何等心思,雖然他們之間的交情因爲一個還沒有完成的交易已經改變,但是迄今爲止,紅塵三仙除了弄了個新鳳主出來,還沒有真真正正的傷害她,傷害她身邊的人。
所以,景袖的眸光朝一旁的綠裙女子看去,對她點點頭,對方迅速上前,朝清澤等人道:“南皇使者,請。”禮貌得當,態度拿捏極好。
又一行人很快落坐。
瞬間,剛剛還擠的不行的殿廳,視線騰開,只餘秦可惜的勢力和蠱族苗屍站在原處。
兩方的勢力都是臉色尷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孤立了出來,這番情形就算他們想鬧場也被這形勢必的暫時鬧不起來,可要讓他們與上首這個女子說軟話,做不到,非常做不到。
正騎虎難下時,秦可惜隊伍裡鍾天甲忽地站了出來。
“蘭花公子,別來無恙啊,你我同窗一場,今日再見,實在喜事。”他自認與景袖沒有什麼大仇大怨,所以打打感情牌還是可以的,而且他喚的是蘭花公子,不是鳳主,不是景袖,就是想把身份拉近些,說說往日的交情。
交情?景袖與他有何交情?唯一的交情就是城門口利用不得派人來追殺她,這
人還好意思站出來,蘭花公子?蘭花公子是他就能叫的嗎?
這一刻,景袖身上的冰寒氣息很清晰的散出,從上首一直蔓延,飄散在風中,直至他的身上。
龍有逆鱗,鳳有逆羽,攀交情,是你能攀的嗎?
“咚!”不知何顧,剛剛還一臉笑意的鐘天甲砰的一聲跪在了青石地面上,清脆的一聲,似乎砸的血肉都壞了,地面清楚的一層煙塵揚起。
靜,抽氣,鍾天甲一張臉唰的白了,冷汗密密麻麻的冒出。
倒是景袖,反而袖袍一樣,周身氣勢撤走,忽而勾脣笑道:“既然是舊友,那就坐吧,這殿裡還大的很,一個角落而已,容的下。”
這一次含水親自上前,心思通透,當然知道該引向何處。
角落嘛。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個角落還是用你隊伍裡的人下跪得來,這怎麼想都有些欺人的味道,可是,你愛坐不坐,不坐拉倒。
這一刻衆人皆感受到鳳主的用意,紛紛把視線落在九兒等人身上。
位子給了,你到底坐不坐呢?
九兒一張臉青黑紫的變化着,暗罵這鐘天甲廢物東西,不幫忙還壞事,這樣得來的位置還不如站着強。
可是,他臉色的陰狠一閃而逝,強忍了下來,皇主交代的任務,今日必須完成好。
轉身,隨着含水入坐角落。
這角落的座椅都是新搭的,靠在殿門口,午時後的太陽落進來,火辣辣的灼人。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位置與前面的位置還拉了一段距離,看起來就是特意讓他們坐門口的。
衆人心底唏噓一番,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這麼聽話,看來鳳主的淫威很強啊。
景袖的眸光卻越發冷了,現在越冷,那麼動起手來就越狠,看來這羣人今兒的目的不容輕視呀。
北雲霄也明白,朝谷玉幾人打了個眼色,他們領命,整個心思都落在九兒他們身上,想動手,想作怪,今兒還看他們答不答應。
殿裡頓時只餘蠱族苗屍,許是景袖懶得與這些人再打口水戰,招招手道:“這養狗啊,最好養兩隻,左邊一隻,右邊一隻,帶起路來才威風凜凜,架勢十足。”
這話說的有些別有味道,甚至連座位兩字提都沒提,一旁的含水已經爲他們引路,至於座位嘛,當然是殿門口另一邊啦,九兒等人對面,同樣的太陽底下。
也不知道這羣整日研究蠱毒練詭術的男男女女是不是腦袋秀逗了,居然沒聽出來景袖的意思,隨着含水帶領不甘坐下。
他們一坐,場上轟然爆發起大笑。
“哈哈……”
笑聲充斥在殿堂,讓九兒等人的臉色越發暗了,蠱族苗屍承認是右邊狗,那他們不是左邊狗了麼?
聽着衆人笑聲,蠱族苗屍終於反應過來,那兄妹中的女子更是氣的唰的站起,就要大罵。
“汪汪……”
“嗷嗚……”
一陣吠叫突然響起,打斷她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