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妖嬈,白衣男人隨着景袖的每一次出手,便魔怔般的去追攆。
只是月刃出勢奇快,他每一次都來不及反應,而且月刃總以不同的角度飛旋,男人看得興奮,灼熱,神情異常明亮,就像是狗見着骨頭,那裡面的期盼不可用言語形容。
漸漸,景袖也看出些端倪,這男人對她沒有殺意,只是對她的月刃感興趣,清澈的眸子一閃,露出個詭笑。
迴旋,妖蘭新月再次出手。
極致的速度,極端的角度。
哪邊遠扔哪,哪邊障礙物多扔哪,就像是逗狗的迴旋骨,開啓戲耍模式,一時間只見一道白影不斷的上躥下跳。
北雲霄紅塵三仙停住攻勢,望着眼前詭異情形,嘴角不斷抽搐。
門口,將軍搖着腦袋不斷晃悠,這場景,好熟悉好熟悉啊。
眸笑,指尖聚力,景袖手中的“妖蘭新月”朝着府中的雲竹再次扔去。
唰,月刃寒光,斷了一片青竹。
男人唰的便飄了過去,興奮到極致,顧不得危險,力量聚集到五指,唰的擒住分解成一半的月刃,猩紅的血液頓時留下,妖嬈紅梅綻放,他卻像是未覺,猛地飛身,又去搶已經回到景袖手裡的另一半月刃。
忽地,景袖一個閃身飛走,手中的血刃沒有再急着扔出去,她搖一搖手腕,將食指中指間的月刃暴露在衆人視線中:“想要?”
搶奪的身影一滯,眸光異常灼熱,也不回答景袖,飛身就去搶。
“給我,給我……”
唰,身如鬼魅,景袖再次閃開,眸色陡然一寒:“再搶!我毀了它!”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氣氛瞬間寂靜,北雲霄滿頭黑線,剛想上前勸說景袖把武器給他,這男人可是個不正常的主。
只見,景袖指尖忽地升出一點尖銳白光,像是某種特意鑲在指甲上的利石,它在只餘一半的“妖蘭新月”上輕柔一劃,月刃上頓時多出道細長的白線。
血絲鷹眸一縮,恐懼,就見男人腳步一抖,大大的後腿了一步,更重要的是,他是用走的,不是飄,即使身子依舊歪斜。
北雲霄頓時驚恐,這……
景袖脣角一掀,揚起個大大的笑:“乖!”
“……”衆人無語。
青天薄雲,陽光流紗,醉美。
當一場霄王府大門戲劇落幕時,已是傍晚天色。
書房。
景袖冷眼掃過跟屁蟲的兩人,沒有半點好臉色,別以爲事情被打斷了,她就忘記這兩禍害乾的事了,霄王府又的修了,這次連街道也要算在內,指不定還要花多少銀子。
唰的坐下,渾身冷氣,眸光掃過角落正專注研究着“妖蘭新月”的白衣男人,又是神情玩味。
“它是不是做的很好?”
景袖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是個武器狂,就像現代某些有特殊愛好的收藏家,他們喜歡郵票、古董、軍艦……而這男人喜歡武器,喜歡極致的武器。
不同的是這男人已到了魔怔的態度,甚至不惜生命。
白衣男人自顧研究着手上的月刃,並沒有意識到景袖是跟他講話,眼裡的癡狂已經極致。
“好,好,好……”他自顧念叨着,手心猩紅的血液流到白袍上,染紅了大片。
“袖袖,這人就是個怪人,不能正常交流的。”北雲霄輕道。
“不能正常交流?”景袖輕喃,嘴角輕勾,手心的半枚月刃在身邊的案桌上劃過。
嗤嗤的聲音,上好的實木紅桌瞬間開了道口子,男人果然眸子一亮,擡眼看來,急急就要去搶。
景袖指尖晃悠兩下,白光森森。
他動作一滯,僵在原處,血絲鷹眸竟流露出一絲委屈。
“對對,聽話,聽話知道不?小袖袖問,你就老老實實答,不可以不理知道不?”紅塵三仙搖着曼妙身姿,正兒八經的教育道,芊芊素指就要落上男人腦袋。
唰。
身斜,輕如洪羽,腳下似生着跟,身子歪斜着七十度,血絲鷹眸裡一閃煞氣,冰冷無澤,看着紅塵三仙的神色漠然到極致。
別碰!
紅塵三仙動作僵在半空,滿臉尷尬。
琥珀眸眼一閃光芒,北雲霄嘴角生笑,只要是這妖孽的不爽,他就很爽。
紅塵三仙自是看出北雲霄的高興,桃花眼一閃,唰唰的寒光,死傢伙,高興死你。
瞬間,暗潮涌動,風雲變化。
“出去!”
是景袖出聲,異常冷冽,只見冰冷的眸子掃過兩人,沒有一點光澤。
陡然,兩人大慌。
“袖袖,小袖袖……”
“出去!”冷聲繼續,只見景袖手心的半面月刃在手裡兀地開始打旋,寒風嗤嗤,直接攪的案桌上一層層紅樹脂脫落。
兩人一個哆嗦,還來不及再出聲,就見本是歪斜的白衣男人一個反彈而回,五指聚力,猛地朝兩人抓去。
只聽轟的一聲,北雲霄紅塵三仙竟被唰的扔了出去。
“出去,出去……神兵……出去,出去……”他囁嚅道,語意不明,看着景袖手裡迴旋的月刃眸光異常灼熱。
這一手來的突然,兩人都沒反應,等落到苑子,書房的大門碰的一聲關上。
緊閉,不留一縫。
頓時,北雲霄只覺滔天的不爽,他這急急慌慌趕回來,居然跟媳婦話都沒說上幾句,都是這傢伙,都是這可惡的傢伙。
“哼!”紅塵三仙仰頭,一臉傲嬌:“奴家叫三仙兒,風情萬種的小三……”
“死妖孽,老子剁了你。”見着這男人要不完的樣,北雲霄頓時狂躁。
桃花扇一出,紅塵三仙蘭花指高翹:“來呀!人家怕你啊!”
劍拔弩張,就要槓上。
“這苑子要毀了,你們今晚就給我睡茅坑去!”景袖冷冽的聲音從房中落出。
兩人頓時齊齊一個哆嗦是,睡茅坑?這怎麼行?
眼神交流:“走,敢不敢?”
芊指撫過紅脣,一身妖嬈:“怕你啊!”
只見兩道身影唰唰飛走。
待苑中靜下,再沒了動靜,景袖頭疼的揉揉太陽穴,這小三兒不是喜歡北雲霄麼?怎麼竟跟他擡槓,難不成是欲擒故縱?景袖心思彎彎繞繞,腦袋竟冒出兩大妖孽的激情四射的畫面,一個惡寒,景袖搓搓手臂,什麼時候她也
變得這麼興趣奇特了。
“這個……給我……”暗啞的聲音落出,是眼前的白衣男人。
期盼的可憐樣,竟讓景袖生出些不忍。
“好。”她輕道,指尖的月刃忽地放下,男人幾乎是瞬間一撲而上,那急抓的樣,看得景袖一陣身疼,這妖蘭新月她可是打磨了九度鋒利。
瞧瞧那被劃開的口子,又是一道鮮血,不疼麼?
白衣男人搶到血刃,瞬間就要飛走。
景袖卻斜身一靠,悠閒的道:“還有更好的哦。”語氣透着無盡的誘惑,彷彿伊甸園裡勾引夏娃墜落的蘋果,紅的香甜,只要一擡頭,便能得到。
而他,只需回首。
果真,白衣男人僵滯了,他身子機械的迴轉,魔怔的道:“還有更好的……”
景袖未語,卻是取過一旁案桌的宣紙筆豪默默勾畫起來,她一言未發,宣紙上的圖型逐漸成型,白衣男人緊握月刃的手忽地鬆了,不知什麼時候月刃落在地上,他卻不知,只是怔怔的望着宣紙上的圖案,似乎陷入某種奇怪的意境,無法自拔。
天漸漸暗下,妖嬈紅霞璀璨,像是紅色的銀河,給人一種寧靜悠遠的感覺。
王府門口的角落,倒地的身影依舊一片死寂,頭上不知什麼時候砸下塊青瓦,也不知道是暈厥未醒還是再次砸暈。
“唔唔……”低唔,淺藍色的犬眸不停轉動着,美人大腦袋望天不解,時而咧着牙在白峰身上吱唔兩口,無動,仍舊無動,犬眸轉悠兩圈,忽地匍匐在地,哈赤着舌頭,睡覺。
夜漸起,望了眼呆滯不醒的男人,景袖勾脣一笑,出了書房。
對待癡狂者,那就得用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誘惑。
“血色獵鷹”,暗者的武器之槍。
癡狂者,不知道你能經受住它的誘惑嗎?還有……詭異的守器者,我的淘寶樓很需要你呢。
清風繾綣,皎月已是高掛。
景袖倚在窗口坐了許久,依舊不見動靜,望了眼茫茫天色,算了,不等了。
起身,就要休息。
唰!眼前忽地落下一道身影,快速的連景袖都未來得及反應。
“袖袖。”只見北雲霄一臉委屈,張開手臂,就要跟景袖來個愛的抱抱。
嘴角抽搐,景袖嫌棄的一閃,看着北雲霄一身泥土碎屑無語的道:“打贏了?”
“呃……”
懷抱落空,北雲霄微微失望,忽又擡頭,一臉傲嬌:“那是!”
這個動作與正在洗衣坊裡與四小妖誇誇其談的某人一模一樣。
“我告訴你們,那傢伙就不是我小三兒的對手,我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他。”
四小妖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忽又道:“怪叔叔,那哥哥是誰啊?怎麼姐姐好像很心疼他一樣啊。”小妖偏着腦袋,一臉不解。
聽着此話,紅塵三仙忽地激動的跳了起來:“什麼哥哥,那就是個大灰狼,專抓小孩的,還有你們哪隻眼睛看到小袖袖關心他了,小袖袖關心的是我,是我,知道不!”
妖精靈動的小眼忽閃,追問道:“怪叔叔,你還沒告訴我們他是誰呢?還有下午你爲什麼叫我們打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