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石

江塵回到了寒梅別館,因爲他還要接青羅。

“少爺,你說家主將你逐出家族了?”寒梅別館中,聽江塵說後,青羅一臉驚容。

“沒錯,青羅,我來是問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如今我不再是江家少爺,跟着我可能再沒有安穩日子過”江塵道,在那個江塵的殘念中,青羅就如同親人。

“少爺,我幼年的時候差點餓死街頭,是夫人救了我,夫人過世前,青羅在夫人面前發過誓,要一輩子服侍少爺,少爺離開江家,青羅當然也要跟隨少爺離開,只要,只要少爺不要嫌棄青羅笨?”

青羅咬着嘴脣道,在她心裡,自己早就是江塵的人了。無論江塵變成什麼樣子,她都要跟隨江塵。

“青羅,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苦的,你家少爺不是往日的少爺了”江塵神秘一笑,伸手撫摸着青羅滿頭柔順的青絲,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青羅癡癡的看着江塵,江塵的手掌像是有電流一樣,讓她臉泛桃花,嬌軀輕顫。

少爺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青羅美眸泛動,默默想道。

青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江塵和青羅一起走出了寒梅別館。

“青羅,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少爺一定會讓你住進比寒梅別館大的多的地方,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塵故意展露一絲紈絝氣質,挑着青羅的雪白的下巴道。

“少爺”青羅一張小臉紅霞撲面,嬌羞無限,心裡卻甜滋滋的,只覺得無論跟着江塵手怎樣的苦都值了。

江塵帶着青羅沿街而行。

“少爺,我們要去哪裡?”青羅問道。

“現在我身無分文,自然是去賺錢”江塵神秘一笑道。

岳陽城,雖然不是寧武國中的頂級城池,但規模也非常龐大,通街大衢,街道巷陌無數,人氣鼎盛。

江塵和青羅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穿過了幾條長街,在一座高樓前停了下來。

在這座閣樓之上有着一塊牌匾,“金光賭石坊!”

“少爺,這裡是賭石坊”青羅心裡一緊,小聲道。

賭坊本來就是銷金窟,賭石坊更是所有賭坊中最快的銷金窟,切石堵玉,每一筆都不是小數目,運氣好,可以一夜暴富,運氣差,也可一天間傾家蕩產。

江塵戒賭已經兩年了,因爲江塵以前因爲賭石輸了不少錢,惹得江衝暴怒,痛揍了他一頓,放言如果他再敢去賭石,就要打斷他的腿。

在青羅看來,這種地方就是坑人的!

她很擔心江塵要是輸急了,會把她給賣了。

“對少爺的賭技沒有信心?我們這一陣的生活費暫時還要靠它呢”

江塵淡淡一笑,牽着不太情願的青羅走進了賭石坊中。

“喲,這不是江大少嗎?好久不見,聽說你已經戒賭了,沒想到今天還能在這裡看見你,不知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弊坊?”

一進門,就有一個小鬍子管事一眼認出了江塵,笑着迎了上來。

江塵當年被逼戒賭,他可是傷心好久呢。

“廢話少說,我是來賭石的”江塵沒興趣和他羅嗦,直接道。

“哈哈,江大少果然是爽快之人,規矩就不多說了,江大少請吧”

小鬍子一伸手道,江塵急,他比江塵還急呢,江塵在他心裡就是一個十足的送財童子,不坑他坑誰?

在大廳中堆放着一個個櫃檯,櫃檯之中是一塊塊青色的石頭,這種石頭叫做青玉原石,青玉價值不菲,一般一塊上品青玉,價值就不下千兩了,而這些青玉元石都是百兩銀子一塊。

一般賭石石賭到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甚至更少,但是賭博,玩的就是心跳,大有有錢人樂此不疲,揮金如土。

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幸運兒,切到青玉,暴利十倍,羨煞旁人。

賭石坊中也有人正在切石,不過一看滿堂的垂頭喪氣之人,就知道今天還沒有人切中美玉。

江塵信步在櫃檯前走動了一圈,從櫃檯上選中了十塊石頭。

小鬍子一揮手,兩名壯漢便將石塊青玉原石取了出來,擺放在切玉的圓桌之上。

“咳咳,江大公子,你看我這坊裡的規矩,交錢才能切玉,是不是應該?”

小鬍子乾咳一聲笑道。

“怎麼,難道你怕老子不給你錢?,只管切,不過是區區一千兩銀子,老子平時給春花閣裡的女人的賞銀就不止這個數!”江塵手掌一拍桌子,做出一副財大氣粗的紈絝富少的模樣喝道。

現在江塵身上身無分文,完全是空手套白狼,乘着他被逐出江家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傳開,這江家大少的名頭倒是可以一用。

“呵呵,別人定要按規矩來,不過誰叫你是江大少,銀子稍後給也不遲,來人,給江大少切玉!”

小鬍子一揮手道。

頓時,一位手持一柄切玉刀的麻臉漢子開始切石,賭石坊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住到那塊原石上。

沙沙,沙沙??

隨着沙沙之聲響起,石屑剝落,第一塊青玉原石切分石屑,無玉!

接着第二塊,在切玉師麻利的手腳下,第二塊青玉原石很快也切光了,無玉!

第三塊,無玉!

第四塊,無玉!

第五塊,無玉!

第六塊,無玉!

“嘿嘿,看來這個傢伙跟我們的運氣一樣啊”

“這一千兩銀子算是打水漂了”

周圍觀看的賭客紛紛議論,言語中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少爺”

青羅悄悄的來到江塵身邊,雙手攢着衣袖,模樣很是緊張,她可是知道江塵現在身無分文,而她有些私房錢,可是和一千兩銀子比,那是九牛一毛啊!

到時候江塵拿不出銀子來,會不會把她給賣了?

“不要緊,要是輸了,就把你抵債”江塵笑道。

“啊”青羅臉色瞬間煞白,兩顆水晶般的眸子中霧氣凝聚。

江塵不過是開個玩笑,一看到青羅的模樣,頓時一拍自己腦門小聲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少爺我就算自己賣身青樓,也不會把你賣出的”。

“噗嗤”

青羅輕笑一聲,“少爺,你可是男人,青樓不會要你的”。

“別說,這小妞笑起來還真有點像紫菱那妮子”

看見青羅巧笑輕顰的樣子,江塵腦海中忽然浮現一道窈窕動人的紫色倩影。

紫菱是江塵前世的同門師妹,一直愛慕江塵,甚至還向江塵表白過不止一次,但是前世江塵一心求道,並未給於迴應,害得佳人黯然神傷,現在時過境遷,五百年彈指而過,那道曾經並不曾放在心上的倩影此刻竟然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想念的滋味麼?

五百年了,也不知道紫菱是否還活着,當時喜歡這丫頭的天才可不算少,就算活着,只怕也已經是嫁作人婦了吧。

“要是讓我知道哪個王八蛋敢娶紫菱,老子一定會打掉他的門牙!”

江塵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惡狠狠的想法,旋即啞然失笑,自己胡思亂想什麼呢,以前自己可沒有這麼多雜念!

第七塊,無玉!

這個時候,切玉師已經切完了第七塊原石。

接下來是第八塊!

沙沙,沙沙??

隨着原石剝落之聲響起,轉眼第八塊原石又被切割了大半,依舊沒有見玉。

正在衆人紛紛搖頭之際,一抹微光忽然一閃,衆人的神色都是一滯。

“有玉!”

有人驚呼道。小鬍子的臉色也是一變。

很快,原石切光,裡面露出一指甲蓋大小的青色玉片。

衆人的驚喜瞬間化爲失望,小鬍子臉上卻涌出一抹笑意。

“恭喜江大少,切出青玉一片,看這青玉體積質量,暫定爲十兩銀子,不知江大少意下如何?”

“嗯”江塵神色沒有多少變化,淡然點了點頭。

切玉,除了品質,也要看體積,這一塊玉片最多就值十兩了。

沙沙,沙沙?

第九塊,很快切完,無玉!

最後一塊原石如果沒有切中,江塵將淨虧九百九十兩銀子!

沙沙?沙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原石之上,石屑剝落,原石的體積不斷減小,當衆人臉上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轉化爲失望的時候,一抹青色的亮光陡然閃爍而出!

有玉!

切玉師也加快了切石節奏,隨着刀鋒劃過,很快,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玉塊被從原石中剝離了出來,玉質如碧,隱隱有着一層熒光閃爍。

“天啊,足有嬰兒巴掌大的青玉,看成色也是青玉中的上品,價值不在三千兩之下”

有識貨的賭客驚呼出聲。

“有玉,少爺,有玉”

青羅忍不住驚喜的叫出聲來,她還在想着如果沒有切出玉來,欠下的那些銀子怎麼辦呢!

如果沒有切出玉來,恐怕真的只有犧牲自己了,不然按照賭石坊的規矩,不付錢會被砍掉雙手,江塵被逐出江家,也沒有了江家的背景,下場會很慘!

“恭喜江大少,竟然切出這麼大一塊上品青玉”小鬍子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

“呵呵,區區幾千兩銀子而已,何喜之有?”

江塵道,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每塊都切中,只不過那樣太過引人注意,現在他還不想如此。

以他聖境強者的感應能力,可謂是通天徹地,儘管現在不復往日,但對於這賭石來說,卻是大材小用。

賭石坊如果知道是一個聖境強者在坑他們,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是,是,以江大少的財力,區區三千兩還真不會放在眼裡,這還只是個開頭,想必江大公子接下來一定還會繼續賭中”小鬍子連忙道。

“承你吉言,湊個整數,除掉那一千兩原石的錢,這一次就算我淨賺兩千兩吧”江塵笑道。

“再選幾塊玩玩,兩千兩銀子,可以選個二十塊”江塵露出意猶未足的神情。

“江大少稍等,等我叫人多搬出一些原石,好供大少你挑選”小鬍子揮了揮手,頓時幾條壯漢從庫房中搬出了上百塊的青玉原石。

剛纔江塵不過切了十塊而已,而他卻增加了近百塊原石,原石的數量越多,看似選擇性更大,但賭中的機率會越小。

“我就不信你這次還能賭中,一定要你將吃下去的連本帶利吐出來!”

小鬍子心裡暗暗算計。

江塵很快挑選了十九塊,忽然轉身對青羅道:“青羅,你過來替少爺我選一塊吧”。

“啊?我,少爺,我不行的”青羅連忙搖頭擺手道。

“怕什麼,賭石本來就是運氣,少爺我今天就借你玉手一用,輸了是我運氣不好,贏了是我們家青羅好運”江塵滿不在乎的笑道。

說罷,牽着青羅的手,口中還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

江塵握着青羅的小手,看似胡亂的按在一塊原石之上,道:“就這塊吧”

立刻有人將這塊原石取出來算做第二十塊。

切玉開始。

這一次從剛纔江塵帶着青羅選的最後一塊開始切。

碎石剝落,沒過片刻,一抹青光耀眼生花,有玉!

“少爺,中了,有玉!”

青羅明眸一亮,驚喜無比,拍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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