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賭戰中,足膝高的青草被火海術焚燒一空,但幾裡,足以讓青草再一次長出嫩芽。生命的堅強,不是一場大火能夠毀滅的。
在凹凸不平的場地中緩步走着,鄭奇心神全部在地面上的嫩芽上。極目眺望時,地面鋪着一層淡淡的綠色,俯身低頭時,卻看不到什麼。草色遠看近卻無。
“同樣的事物,在觀察的角度不同時,得到的結果卻會截然不同。那麼,以哪一種角度觀察纔可以洞察世間一切?”明物之境雖可以把五感功效極大的增強,但還做不到洞悉一切。做不到洞悉一切,若是被亞爾曼近身,恐怕得動用鬥氣施展風雲變幻。
亞爾曼瀟灑的身影在競技場的另外一端出現,鄭奇微微感到有些頭痛。原本他對亞爾曼出場很是期待,可以趁機羞辱對方。可現在,看臺上有幾名實力莫測的老傢伙,他若要顯露出一絲鬥氣,都會被懷疑到與矮人族禁地寶物被盜的事件有關。
生命之石耶,矮人族不惜與狄克家族兩敗俱傷的根源。若是事情敗露,他會被矮人族追殺一輩子。
“無論如何,一定不可以使用鬥氣!”不使用鬥氣,戰勝亞爾曼這位不輸鄭念多少的高手,實在有些癡心妄想了。
鄭奇在與亞爾曼相距二十米時,就遠遠的停下來,掏出早已準備妥當的魔法槍,故作緊張的喊道:“停下!”
他裝的太過不堪,沒有一絲高手風範,看臺上發出一片噓聲。
亞爾曼應聲停下,優雅的笑了笑,“大明星先生,請你不要太緊張。只要你馬上認輸,我不會傷害你的。”原來所謂的特訓是魔法槍,真是讓我白擔心一場。可惜,眼前這傢伙除了外表優秀,其他方面一無是處。沒有辦法讓我盡興表演。
他此時有十成地把握,晶礦的一成分紅是屬於他的。
鄭奇以緊張的口吻說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我要贏你!別過來!我想問你,爲什麼派人暗殺我之後,還要在媒體上誣陷我殺人?”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亞爾曼推了個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你誣陷我,你以爲我會傻傻地在這裡和你賭戰?有膽做,就沒有膽承認嗎?”
看臺上,尼可使用李靈柏修整的拍攝機械。隱蔽的拍攝整個過程。他一邊拍攝,一邊折服於鄭奇的表演。“老爸說的對,人看起來越老實,其實就越危險。亞爾曼是何等聰明的人呀,也被看似好欺負的大哥耍來耍去。以後大哥低聲下氣的和我說話,一定要防備他。”
反正在場地人都清楚這一次賭戰是怎麼回事。亞爾曼也不再裝糊塗,乾脆的點了點頭。“是我做的。我想我之所以這麼做,你不會傻的不知道原因吧?”
“說什麼不讓我介入議會選舉,其實不過是你貪圖哈帝的晶礦分成!”鄭奇把事情捅出來。以免以後還有其他的家族因晶礦地事找他的麻煩。
“哇!”場內一片驚呼,很多人第一次弄清楚亞爾曼迫害鄭奇的真正目的。做爲四大組織中地人,他們對亞爾曼的做法並不鄙視,反而有一種敬佩感。能夠騙過所有人,獨自得到一成分紅。亞爾曼值得他們敬佩。
“原來這傢伙從一開始就算計着分成!”
“老傢伙都去南林開會,爲了一成分成爭的臉紅脖子粗,他在這裡略微動一動手腳。不費吹灰之力,一成分成就到手了。什麼是高人?這才叫高人!”
“早知道這麼容易,我也拿這個小明星開刀了!唉,晚了一步呀!”
議論紛紛中,沒有人知道亞爾曼爲了這一成分成付出了多麼巨大的犧牲。狄克家族近五成的成員,都死於和矮人地戰爭中,財產損失更是無法計算。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從這一點看,鄭奇在算計上已經勝過了亞爾曼。
提到即將結束的計劃,亞爾曼得意的笑了笑,“貪圖說不上,這賭戰是哈帝主動提出地建議,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
該拍的都差不多拍下來了,等以後哈帝的爺爺掌權,這段錄像通過媒體曝光,一定會對狄克家族形成強有力的打擊。
計劃到現在,只剩下最後的決賽了。鄭奇早有定計,只要意外不要太多,獲勝並不會太難。“在賭戰開始前,我想我要提醒你一下。很多人都以爲我無法使用魔法槍,其實他們都錯了,我的魔法槍使的極好。”
音方落,槍聲陡然響起,一枚潔白的魔法彈射出槍口之間的空地上。呼的一聲,白茫茫的濃霧將兩人相隔開來。這是一把霧水槍,射出的輔助彈可以製造成片的霧氣。
之後,又是幾聲槍響,濃霧將附近和周圍全部籠罩其中。坐在看臺上的觀衆茫然不知所措,他們料想不到賭戰會以這種方式開局。
相比矮人的魔法,鄭奇對魔法的理解力顯得匪夷所思,這得益於影魔的教導。
霧氣中,視線只限於半米以內,半米以外根本看不起。此時,聽力成了關鍵。亞爾曼身經百戰,對自己的聽力十分自信,對鄭奇設置的霧氣不屑之極。“今天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高手?”
做爲家族的接班人,亞爾曼在兒時便已經開始接受矇眼格鬥培訓,聽聲辨位的水平並不低。只是,相比鄭奇的天聽之法,卻遠遠不如。況且,是在明物之境下的天聽之法。
亞爾曼還未聽出動靜,相距十米以外的鄭奇已經換了一把槍,瞄準對手的下體。對,是下體,不是心臟或眼睛等要害。
砰的一聲,速度最快的風錐射出槍口。距離太近,亞爾曼不及做出反應,下體已然被風錐射中。他身懷肌脈紋理法,全身上下堅韌無比,鄭奇複製尼可的風錐只能給他帶來一點小傷害,不足以讓他受傷。即便如此,下體還是一陣痠痛,畢竟這裡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這個傢伙怎麼知道我的方位的?”亞爾曼再一次變幻方位。
砰砰,又是兩槍射來。亞爾曼一手保護眼睛,一手保護下體,擋下了兩枚風錐。擋下風錐之後,他猛然撲向魔法彈射來的方向。
趨步下,一切都無聲無息,鄭奇早已離開原地。
在以後的時間裡,亞爾曼明白了鄭奇的戰術。在鄭奇推算出他的反應極限後,就一直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內,射出的風錐幾乎從不落空。鄭奇攻擊的角度很陰損,自知無法重傷他,便選擇齷齪的戰術——射擊腰帶。
“他明明是想射落我的褲子,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這卑鄙的戰術,一定是哈帝教給他的。”亞爾曼對哈帝又氣又怒。他的身體堅韌無比,衣服確是正常的面料,哪裡受得住風錐的穿刺?
如果任由對方從容射擊,即便他最後能贏,恐怕也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裸體秀。若真是不雅的露出要害部位,他會馬上變成四大組織的笑柄!對於高傲的他來說,這是不能容忍的恥辱。
他把雙手變大,猛力扇動霧氣。這霧氣猶如水流,扇走一片,周圍的霧氣會馬上補充過來。看來要使用絕法了。很窩囊,對手明明遠不如自己,卻被逼到不得不展露絕技的地步。
真正的戰鬥,不是實力高的人便可以贏,還要看你能發揮多少實力。一名眼疾手快的高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頂多能發揮一成的實力。而瞎子高手,則可以在黑暗中發揮出十成的實力。
在這一場戰鬥中,鄭奇以創造霧水戰場的方式,在不影響自己發揮的情況下,限制對手的實力發揮。這纔是懂得戰鬥的人。
看臺上,觀衆面對濃濃的霧氣,根本看不到裡面。即使借用窺鏡,也難以洞悉戰況。除了幾名老傢伙,憑着高深的實力,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察覺到鄭奇的齷齪戰法後,幾人無不露出會心的微笑。“這個小明星絕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亞爾曼又一次擋下一枚風錐,卻被另外一枚風錐射在屁股上。長褲和內褲都被射穿,如果角度夠好,可以通過彈孔看到雪白的臀部。
終於,他無法繼續容忍下去,眉心處閃現一道藍光,進入了天隱狀態。之後,他雙腿繃緊,一高一低;雙臂縱向伸展,變薄變寬,猶如兩面蒲扇。他厲吼一聲,“風捲殘雲!”整個人如陀螺一般,飛速的旋轉起來,猶如鳥兒翅膀的雙臂帶起一股股強烈的勁風,攪動着周圍的霧氣。
旋轉越來越快,風越來越狂暴,便是臺上的的觀衆也可以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烈風。這烈風不僅是大,在風之中夾雜無數銳利的勁氣。勁氣隨風激射,鬆軟的地面被勾畫出一道道深痕。不少觀衆猝不及防,被氣勁割破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