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嘆了口氣:“不只是這裡窮,在這昊元世界,你若走的地方多了,可能會發現比這裡窮的地方有的是,相反我們這裡,可能還是好的,我們至少還沒窮死,現在許多地方的人就算還沒有窮死,最少也已經窮得半死不活。”
“看來你對這昊元世界很是瞭解,我是真是不明白,以你的年齡,本不應該有這種見識才對!”葉凡看着這少年,疑惑道,“你能說一下當今昊元世界的形式麼?”
聽到這話,少年笑了,他忽然挺起了胸坐起來:“在這一方面,我可真的可以算是個專家。”
葉凡對這個小叫化,好像越來越感興趣了。
少年又說:“老實告訴你,我們家世代捕魚,你是知道的,海里捕魚是會經過許多地方的,我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會將那個地方的人情風貌,記栽下來,只可惜在我十六歲那年,與我相依爲命的爺爺爲了救我,溺水而死了,所以直從那以後,我就很少獨自出海了,因爲出海是非常危險的事,沒有七、八十個水手,是不可能在海中捕魚的。”
葉凡苦笑:“你說的真他媽的多,可惜我要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他又問這個少年:“算了,別的不說了,你就說,這裡那裡可以弄到吃的就行了。”
“貴族居住區!”這少年頓了頓,開口道:“無論其他人的生活是一番怎麼樣的情形,當那些可惡的貴族,總是有吃有喝,能活得好好的!”
“哦!”葉凡眼中精光一閃,喃喃道:“那就好辦了!”
“你想怎麼辦?”這少年滿是疑惑望着葉凡道:“你若想打那些貴族的主意,你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他們享受着王朝特權,每個貴族身邊,都有成千上萬的武士,若想打他們的主意,你認爲自己還活的了麼!”
“嘿嘿,這點你就不用操心了。”葉凡笑嘻嘻道:“你帶我去貴族區,看我妙手神偷的本事,這次能偷多少就偷多少,偷光爲止,到時候,我們五五分賬。”
“你真要去!”
“當然,不過你放心,我保證沒人會傷你一根毫毛的!”
“好,我就領你去!”
這就是這個世界生存的原則,只要有回報,什麼危險也是值得去闖的。
這個漁村實在很貧窮,葉凡走遍天涯,走遍天命大陸許多世界,還從沒有看到過比這裡更貧窮荒瘠的世界。
他實在不能瞭解在天命大陸,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世界、
不過,他知道他此時已不是身在天龍世界,也是鬆了口氣。
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昊天世界的一個海島之上,只是這島嶼大的有些邪乎,似乎真應該叫之大陸。
葉凡實在想不通,天龍聖地的那個隨機傳送陣,怎麼會將自己傳送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來,此時這個海島恐怕已是處於天昊世界一個海域的內部,距離中心大陸,天昊世界,不知道相差多少個十萬八千里。
明白自己身處的地域後,葉凡知道在他沒有恢得實力前,是休想返回原來的世界了!
兩人走了大半日,方出漁村,那少年遠沒有葉凡的體力,已走不動了。
歇了好一會,才又趕路,行行歇歇,一直行到天黑,還是在荒山野嶺中亂闖,四下裡狼曝梟啼,只嚇得那個少年不住驚叫。
葉凡卻毫無顧忌,心下見那少年嚇得,便叫他用手按住耳朵,聽不見餓獸吼叫之聲,應該會好過一會。
不過此時,葉凡還真是有些餓了,捱了一晚苦,次晨纔在山中摘些野果吃了,順着山路走一會,歇一會。
行到中午時分,那少年突然尖聲大叫,指着路邊一株大樹,葉凡一看,只見樹上飄飄蕩蕩的掛着許多幹屍,葉凡皺着眉道:“這裡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那少年大着膽子回頭一望,這一下更是吃驚,脫口而出叫道:“是盜糧者,他們定是餓得不行了,想去盜去貴族的糧食,卻讓人發現,製成了乾屍,掛在這裡,以儆效尤!”
山風吹動這些人的身子和長髮,卻是顯得陰氣森森,令人膽寒。
葉凡定了好一會神,突然間心中怒火真燒:“不是人,這些畜生,真是該死,同爲人類,爲何要如此殘忍!”慢慢走過去,將那些人的屍體一一放下來,只見不遠處的有個小山谷。
葉凡將人都拋入小山谷中,然後猛然一拳轟出,此刻他雖然不能調動天力,但他肉體中含有的力量,又何止萬均,只見葉凡拳影過處,山石紛紛崩裂,轉眼間,一座山中小谷,竟然就讓葉凡這樣轟平了,那些人也埋在了山谷。
“您是武聖?”站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那個少年,滿臉驚詫的望着葉凡,充滿難以置信的神色!
“武聖,什麼是武聖?”葉凡淡淡回了一句,草草跪倒拜了幾拜,攜了旁邊那個還在目瞪口呆的少年覓路行去。
“武聖就是武術的巔峰強者,他們每個人的武學都已超凡脫俗,面對一流的武者,可以說殺就殺,容易至極,可昊元世界,聽說只有四位武聖,他們的地位何其尊貴,是斷不可能來這這種地方的,您是……”這少年看到葉凡的身手後,竟然連稱呼都變了。
葉凡邊走邊道:“我只不過個無名小子,並不是你口中的哪位武聖,好了,不說廢話了,還是趕路要緊!”話雖然是這麼說,葉凡心中卻疑惑了:“武學的最巔峰,武術至高強者,難道這個世界沒有修者?”
想到這個猜測,葉凡心中怦動,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
行出數裡後走上了大路,不久到了一個小市鎮,兩人進去一看,哪知市鎮中家家戶戶都是空屋,竟連一個人影也無,無奈只得繼續趕路,但見沿途稻田盡皆龜裂,田中長滿了荊棘敗草,一片荒涼。
走了一會,只見路邊臥着幾具屍體,肚腹乾癟,雙頰深陷,一見便知是餓死了的,越走這類餓殍越多,葉凡心中闇然:“這究竟是塊什麼樣的大陸!”
行到傍晚,到了一處樹林,只見林中有白煙嫋嫋升起,兩人大喜,離開漁村後,一路未見人煙,當下向白煙升起處快步走去,行到鄰近,只見數百個衣衫襤褸的人圍着一口巨大鐵鍋,鍋中熱氣騰騰,有些人正在鍋底添柴加火。
一些漢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到葉凡和那個少年,也沒有絲毫在意,轉過頭,盯着一棵大樹之後,臉上現出喜色,葉凡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棵大樹之上,用樹繩困着三男四女,七個嬌滴滴娃兒。
葉凡看着自己身邊的少年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吃人肉!”這少年冷冷回了一句,這種事情,他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
這時,那些人望着葉凡兩人,相顧大笑,同聲說道:“你們真是運氣,好運氣!竟然遇到了,就人人有份,來來!”其中幾人跳起身來,讓出幾個位置!
另一名漢子一把揪過一個小孩,獰笑道:“這口小羊又肥又嫩,今晚飽餐一頓,那是舒服得緊了。”另一名漢子道:“不錯,男的娃娃留着明兒吃。”
葉凡自從聽了那少年的話,就已愣住了神,此刻聽到這些狂笑,大吃一驚,回過神來,喝道:“幹甚麼?快放了這些小孩。”
那漢子全不理睬,嗤的一聲,便撕破了那小孩身上衣服,伸手從靴子裡拔出一柄牛耳尖刀,笑道:“很久沒吃這麼肥嫩的小羊了。”提着那小孩走到一旁,似乎便要宰殺。
另一名漢子拿了一隻土鉢跟在後面,說:“羊血丟了可惜,煮一鍋羊血羹,味兒纔不壞呢。”
葉凡瞧他們並非說笑,實是有宰殺吃人之意,怒叫:“你們想吃人麼?不怕傷天害理?”
那手持土鉢的漢子笑道:“老子有五個月沒吃一粒米了,不吃人,還能吃什麼?”生怕那孩子的血濺出去了,連忙伸手揪住了那孩子頭頸。
那小孩嘴裡塞了塊樹皮,是已不能出聲,只是一張小臉已是蒼白無色,兩眼無神,想是嚇傻了!
葉凡怒喝一聲,閃身上前,左手一帶,右掌拍的一下,兩條大漢,連滾帶爬的拋出老遠,兩個漢子慘哼了幾聲,俯伏在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那知那少年突然來到葉凡身旁道:“你幹什麼,你難道要殺了這數百人,就是爲了救那七個小孩,以數百人命,換七條人命,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
聽到這話,葉凡怔了怔,隨既道:“那還管得這許多,先救了再說!”言罷,身子一晃,閃了過去。
看到葉凡奔跑的速度這麼快,那些人先是愣了愣,待回過神來後,這時一漢子突然喝道:“想救人,老子先宰了你!”提起尖刀,便往葉凡的胸口插下。
葉凡冷哼一聲,擡起右腳,隨腳一踢,正中那人手腕,那人尖刀脫手飛出,然後右手一揮,直中那人下顎,那人正在張口呼喝,差點將自己半截舌頭咬了下來,狂噴鮮血,暈死過去。
葉凡忙扶起那個小孩,柔聲道:“別怕,有哥哥在這裡,誰也不能傷害你們!”
這小孩迷迷糊糊的哭道:“不要吃我,不能吃我啊。”他也不懂葉凡說些甚麼,隱隱約約之間,只知道他是在相救自己,一時間,喃了幾句後,也是微微安了安心。
便在此時,只聽得腳步雜響不斷,數百人眼瞧着葉凡,突然嘴角邊滴下饞涎,伸舌頭在嘴脣上下抵了抵,自言自語:“他媽的,五日五夜沒一粒米下肚,盡啃些樹皮草根……嗯,這小子竟然要救人,瞧他細皮白肉,肥肥嫩嫩的,也一併宰了……”
葉凡見這些人眼中射出飢火,人人都像是頭餓狼一般,咧開了嘴,牙齒閃閃發亮,神情甚是可怖,忙將那小孩的頭摟在懷裡,這小孩已是受了驚嚇,不能讓他再受刺激了,不能定會嚇傻了。
可就在這時,葉凡突然心中一跳,不再管這些飢餓如狼的人,而是擡眼向前面看去,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他竟然清楚地看到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散佈在各處,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這些猛獸都是同一個品種,最小的體長三丈,身高接近兩米,皮膚粗糙而灰黑,碩大的腦袋與獅頭相仿,披着長長的鬃毛,腦門頂部有一支黝黑的獨角,儘管緊閉着大嘴巴,卻露出一雙雪白的獠牙,好像一對寒光閃閃的鐵鉤,令人心驚膽顫。
“嗚!”突然間羣獸猛然齊吼,震撼人心,霎時間,四周樹木紛紛爆裂,暴鳴迭起!就連葉凡也嚇了一跳。
“好傢伙,這是什麼獸類,身上雖然沒有天獸的氣息,但攻擊力應該也是不弱!”葉凡在讚歎的同時,心中已有所悟,它們之所以沒對些人進行攻擊,是在畏懼自己,葉凡暗笑道:“有點意思,現在竟然連這些普通的獸類,也敢打自己的主意了,膽子太大了……嗯,送上門的美食,不能放過了!”
這時還在想着吃人肉的衆人若有所覺,有幾人回頭瞧了一眼,忍不住失聲道:“黑狼……”不待說完,竟然已拔腳,連滾帶爬,向着林子外圍奔去。
聽到那幾人喊出‘黑狼’兩字,這時所有人都回頭看了一眼,這一下衆人都瞧得清楚無比,都忍不住慘叫一聲,“黑狼……”叫罷驚惶已極,人人雙手亂揮,驀地悽聲叫道,“快走……快走,黑狼來了……惡魔來了,惡魔來了……”
人人大喊大叫,如癲如狂,跌跌撞撞向前飛奔,便是有些人不小心觸倒了火盤,已至火燎衣發,也不駐足,頃刻間,數百人竟然消失在這片密林之中。
跟着葉凡的那個少年雖然沒走,但此刻卻也是臉色慘白,全無血色,喃喃道:“咱們逃不掉啦,遇上這羣畜生,咱們……一個……唉,一個都逃不掉。”
葉凡回頭,只見那個少年全身抖個不停,眸子裡滿是絕望,忽道:“這黑狼是什麼來歷?有這麼可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