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宇沒想到那個戴惡鬼面具的男人,竟然是萬初權的圈套,此時見到外邊的重兵環伺,羣雄對峙的情景,心裡已是一片冷涼。
十多位四大院的傑出天才,個個修爲都比他要高,此刻聯手,他根本沒有半點勝算,反正他也沒想着要越獄,當即說道:“好,我現在回去監牢總可以了吧?”
一個青年道:“想進便進,想出便出,也太想當然了吧?”
胡天宇道:“哦,難道你們還想做些什麼不成?”心中也是暗暗警覺,這些人大費周章,引誘自己出來,給自己定下越獄的罪名,想來別有企圖,只是不知這些人究竟是想要圍殺自己,還是想要生擒。
萬初權哈哈大笑,說道:“我們費這麼大的勁兒請閣下出來一敘,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就這樣讓你回去就算了,我們要讓你成爲一個廢人,完全沒有威脅的廢人!”
這話經過特殊的處理,令得聲音凝成一線,接直在胡天宇耳畔響起,衆軍士只是見到大統領口型張合,卻聽不到他說些什麼。
胡天宇卻聽清楚了,眼神冰寒的可怕,冷冷的道:“想來,便動手吧。”
“如你所願,各位,還請與本統領聯手,將這禍患給擒了!”
四大院的人發出一陣笑聲,一條條人影轟然分散,落到胡天宇四周。
一陣哐啷聲響,一條條佈滿神紋的銀色鎖鏈被四大院衆人築建而出,勁力貫入鎖鏈,原本軟綿綿的鎖鏈登時變得筆直,如毒蛇捕食的那一剎那,向着胡天宇衝了出去。
胡天宇冷哼一聲,渾身本命線紋密佈,眼光如刀,雙手擊出一道道殘影,速度快到極點,將那飛來的鎖鏈擊得倒飛出去。
噹啷啷。
鎖鏈如鞭,地上青石被抽得塊塊碎裂,從不同方向向着胡天宇抽來,勢道勁猛,而這鎖鏈材質非凡,能在胡天宇的手下擊中仍然不碎,足見其堅固之處。
這些鎖鏈角度刁鑽,見眼就要擊中胡天宇,突然間噹噹噹響個不停,一條條鎖鏈抽在四堵九彩厚實牆壁之上。
立即便有人認出:“九彩玄石!”
其餘人只在傳說中聽過九彩玄石,如今親眼目睹,都大吃一驚,誰曾想胡天宇竟然領悟了這種結構,這份資質,更堅定了他們必殺胡天宇之中,出手更加猛烈。
十多位四大院的天之驕子一抖手腕,那鎖鏈頭部猛然朝下刺落,刺在九彩玄石牆壁根部,然後合力一掀,登時便將牆壁掀得拋飛出去。
便在此時,十多條鎖鏈上的一條條神紋裂了開來,鎖鏈被切割成一條條如髮絲般粗細的鎖鏈,如無數髮絲,向着胡天宇籠罩下來。
胡天宇雙手出現雙刀,九彩光芒閃動間,兩刀揮舞成一個圓球,密不透風,潑墨不進。這圓球將胡天宇包裹,無數銀絲般的鎖鏈被雙刀斬斷,紛紛揚揚,如雪而下。
鎖鏈雖細,但刀光織成的圓球滴水不露,根本無法穿透過去。
這些人的目的只爲擒拿胡天宇,因此並沒有使出威力強橫的殺招出來,否則胡天宇一敵十幾,否則沒幾回合,他便要落敗了。
刀光無縫,胡天宇的眼睛卻能透過光刀看到外面,他認準了一個青年,腳下步法靈動,向前踏出一步,刀光織成的圓球跟着那個青年衝去。
胡天宇眼中殺意凜然,右手食指在刀上劃破,滲出鮮血,刀尖如筆,劃出一道亂字符。那人登時感到一陣失神,手下鎖鏈略微一頓,抓住這個機會,長刀刺了出去,刀上雷霆環繞!
劫雷指!
胡天宇以長刀施展雷劫指,施展心靈合一,根本就不須要時間,長刀一刺出便即雷光閃爍,而且以他的速度,眨眼之間,能連刺十多下。無論那是何等強度的八階護身戰法,也決然抵擋不住十多下的劫雷指。那青年在這一招之下,必定被捅出一個大窟窿出來。
衆人見到胡天宇守若磐石,攻勢如虎,兩者間轉換當真快如閃電,還有那瞬間施展戰法的能力,令人反應不過來,一個個都駭然不已。
眼見那青年便要死在胡天宇刀下,便在此時,長刀刀尖停在那青年面門一寸之前。胡天宇震驚發現,自己宛如陷入泥沼,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鎖住一般,動彈不得,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彷彿在這一瞬間,自己身周的空氣變成了石頭,自己陷入石頭裡。動作完作被封住。
不過,在一瞬間,胡天宇便即控制渾身本命線紋,強行帶動自己,衝破四周空氣的封鎖,向後倒掠一丈,一瞥眼間,只見趙弩走了出來,大手向着自己方向虛空一抓,隨即之前那種被封鎖的感覺再度降臨。
一道道銀色鎖鏈纏上胡天宇身上,將他手腳均捆縛住。
胡天宇神情凝重,用勁一掙,發覺這些銀色鎖鏈韌性極強,隨着他的雙臂向外一掙,跟着闊大,隨之而來的便是那股空氣封鎖,接着那銀色鎖鏈收縮起來。
萬初權一步步走了過來,冷笑道:“胡天宇,你犯了越獄這等大罪,我現下便將你的修爲廢除,以儆效尤。”
胡天宇心下冷靜,心想:“你太託大了
,萬初權,竟然沒有築建護身戰法,你若再走得近些,我施展虛空破靈刃,令你意識海受傷,再喚醒血脈之力,以戰魔衣的恐怖力量,將這束縛掙開,再趁你失神之際,一舉滅殺於你。只不過,我的罪名就洗涮不乾淨了,你可千萬別逼急我。”
“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自覺,像是殿下那種高貴的人,豈是你能得罪,今日教你成爲廢人,望你能吸取教訓。”
萬初權微笑着走來,待得離胡天宇只有三尺遠時,擡起手來,靈力在掌心凝聚,便要向着胡天宇腹部靈墟位置抓落。
“你可以試試!”
胡天宇眼中有着白光凝聚,漸漸形成一條白痕,那白痕隨着萬初權一寸寸逼近,越來越璀璨。
正在這兩人都想出手之時,一道宏亮的聲音猛然響起:“住手!”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公羊雄大踏步地走來,大聲說道:“大統領,你在做什麼?”
萬初權正要對胡天宇下手,卻突然聽得公羊雄的聲音,按捺下心中的殺意,冷冷看了胡天宇一眼,心道算你走運,轉過頭來,對着公羊雄行了一個軍禮,說道:“見過大將軍?”
公羊雄原本在住處休息,突然感到一股靈力波動,知道城中有人激鬥,心中一驚,便即趕來,卻見到這一幕,,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你想要動私刑不成?”聲音渾厚,帶着一股肅然。
萬初權道:“大將軍誤會了,這胡天宇本來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名,如今不僅沒有悔改,竟然還要越獄,屬下想這胡天宇奸細之名,已證據確鑿,今日將他擒下,難免下次再犯,若讓他逃出來,禍害百姓事小,壞我軍中大事爲重。屬下想大局爲重,不容有一絲閃失,因此自作主張,廢除此子修爲,還請將軍定奪。”
公羊雄聽說胡天宇竟然越狄,吃了一驚,說道:“越獄?大牢陣法與城中大陣相連,大陣並無異動傳出,他是如何逃出來的?”
萬初略一沉吟,說道:“他是如何逃出來的,屬下並未查明,但他逃出來,正好讓我等擒住,此事確是不假。”
公羊雄眉頭一皺,說道:“大牢鑰匙總共只有寥寥幾枚,而且大陣又無異動,顯然大陣是自然開啓的……”
萬初權聽到這裡,連忙插口說道:“大將軍,屬下懷疑是這奸細的同黨所爲。興許西涼人的奸細早已滲入這裡,或許使了什麼手段,得到了鑰匙,還請將軍給屬下些事間,定將奸細同黨尋出來。”
公羊雄點頭道:“不錯,應該是奸細同黨所爲。來人,將胡天宇押回監牢。”
“將軍!”
萬初權道:“屬下以爲奸細既然已經滲透入城,此子還是早點解決爲好,以免讓其同黨再行將人救出。”
公羊雄一揮手,說道:“無妨,等下本將親自出手修改密紋,重新築建鑰匙,整座星月城唯有我一人有鑰匙,便不懼有人將他放出,就這麼辦吧,將人帶回監牢。”
萬初權見事已至此,如再多言,說不定會讓公羊雄有所懷疑,便即住口不說。
那些四大院的學員見萬初權也沒有說什麼了,只好照着公羊雄的吩咐,將胡天宇押回監牢之中。一根根銀色細鏈從胡天宇身上鬆解。
大牢中的大陣重新開啓,公羊雄築建一道道秘紋,向着大陣鑰孔中涌入,這些秘紋十分複雜,如同一種神秘繁奧的鎖鏈。
秘紋如流水涌入鑰孔,隨即大陣之上浮現一片陣紋,陣紋如龍如蛇,又如潦草的書法。
突然陣紋變幻,一條條紋路變得筆直,縱橫交織在大陣之上。
隨即公羊雄雙手法印連動,一股秘紋流水般涌入大陣鑰孔之中,大陣上發出一片光亮,只見那些縱橫交錯的陣紋開始發生變化,變得扭曲,如同先前如龍如蛇的陣紋一般,只是這是不同於先前的陣紋。這是一套新的密紋。
公羊雄隨即手指牽引,陣紋斂入陣中,隨即鑰孔中赤光一閃,一把赤色鑰匙被築建出來。他輕輕轉動赤色鑰匙,大陣開啓。
公羊雄已經給這大陣換了密紋,如今只有一把鑰匙,便是握在他手裡,換句話來說,若是不將大陣破壞,天底下只有公羊雄才能打開這個大牢。
公羊雄對一位大隊長說道:“增派一些人來此守衛,不得再此同樣的事情。”
那大隊長道:“是!”
萬初僅見公羊雄收好鑰匙,心中有些不甘心,方纔若能早點下手,早已得手,沒想到遲了一步,竟然這胡天宇逃過一劫,他恨恨地盯了胡天宇一眼,胡天宇回以冷視。隨即萬初權等人跟着公羊雄出了大牢。
公羊雄看了衆軍士一眼,大手一揮,說道:“好了,你們都散去吧,各回各自的崗位。”
“是!”
衆軍士領命而去。
萬初權略作猶豫,走上前去,說道:“大將軍,就這樣輕易放過那胡天宇?他明明犯下越獄這等大罪,爲何就連刑罰也不動用?”
公羊雄聞言,原本向着住處走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饒有深意地看了萬初權一眼,說道:“萬統領,你
爲何對胡天宇之事這般上心?”
萬初權道:“他是奸細,影響我們鎮西軍整個戰局。”
公羊雄皺眉說道:“我鎮西軍鎮守邊疆界數十年,闖下了赫赫威勢,若不是現今朝庭出事,這些西涼人豈敢出動火武軍團,我鎮西軍也不致會落得不戰而逃,勉強保留軍力。但莫非你就以爲我鎮西軍會因爲區區一個胡天宇而垮?”
“萬統領,你做事,本將一向放心,但這段日子你做事情參雜過多的私人情緒。”
公羊雄看着萬初權搖了搖頭,說道。
萬初權心中暗驚,心道:“難道我這些日子所作所爲早讓他看在眼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但他何出此言,想來是我鋒芒畢露,處處爭對胡天宇,這股情緒讓他生出了懷疑,若是再不依不饒對那胡天宇之事糾纏下去,說不定真會令他生出此事與我有關的想法,到時他對我失去信任,這可就麻煩了。”
萬初權心緒有點亂,驚疑不定地看着公羊雄,說道:“多謝將軍教誨。”
公羊雄背轉過身來,嘆息道:“嗯,你若能放下個人恩怨,冷靜嚴肅處理每一件事情,再待在軍中幾年,好好磨礪,到時西涼人被擊退,本將便退下,舉薦你坐上我的位置。”
“多謝大將軍,屬下定當聽從將軍教誨。”
萬初權臉上大喜過望,心中卻冷笑說道:“老傢伙,等你退下來,我萬初權第一個收拾的便是你。”看着公羊雄離去的背景,眼中射出冰冷的目光。
萬初權住處。
四大院的人齊聚一堂,個個臉色都陰沉得很。尤其是之前那個差點讓胡天宇劫雷指的青年,更是暴跳如雷,大聲說道:“這胡天宇,怎麼這麼命大?”
“如今鑰匙在那公羊雄手裡,我們想要對付那胡天宇,都沒有辦法。”
“這公羊雄真是可恨!”
“明明都當場將人捉獲,竟然對那胡天宇一點也不過問,更沒有懲罰,只是換了一道鎖便完事了。”
一名名四大院的天才都極其不滿,神色悲憤,甚覺今日之事都白忙了。
萬初權異常冷靜,看向趙弩,說道:“趙兄,不知可有高見?”
趙弩皺眉搖頭,說道:“監牢大陣,唯有公羊雄一人有鑰匙,我若過去,頂多只能嘲諷那胡天宇兩句,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他。”
鳳求曦道:“就連趙師兄也沒有辦法,不如就算那傢伙大命,放他一馬就算了。”
一個天擎學院的少女咯咯一笑,調笑道:“鳳求曦,你與那胡天宇是什麼關係,怎麼處處爲他說話?”
鳳求曦拍案而起,斥道:“柳嫣,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與我這般說話,別以爲我們現下暫時坐在一起,便與你很熟,你是什麼東西?”
那天擎學院的少女見鳳求曦發怒,毫不留情面地斥罵,就要跟着拍桌而起,冷語相譏,但想起面前少女的顯赫出身,皇城鳳族的勢力,可不是她能招惹的,想要反駁,卻又不敢,登時一張臉漲得通紅,強壓怒火,牽強地訕訕一笑。
四大院的人原本就是互看不順眼,如今聯合在一起,只因有共同的目標,但這種關係並不牢靠。
經過鳳求曦大聲怒罵,場間變得有點冷清。
最後衆人不歡而散。
欠日清早,萬初權起牀洗涮,披衣戴甲,便想要登上城頭,去看一看西涼軍的動靜。穿好衣甲,一名士兵牽了乘毛髮烏黑的馬來,萬初權騎上了上去,便即出了城主府,在主幹道上狂奔。
主幹道上,行人見一匹駿馬風一般穿過,一個個嚇得向旁躲讓。
“滾開,一羣螞蟻!”
有幾個血氣方剛的大漢被駿馬撞中,撞飛出去,大口嘔血,不知是死是活。萬初權只是漠然地掃了一眼,馬鞭揮動,繼續橫衝真撞。在他看來,這些普通民衆,根本就是螻蟻,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駿馬衝到主幹道中段,一片雞飛走狗跳,喧鬧一片,沒走出多遠,又有幾人讓駿馬撞飛。這駿馬血脈非比尋常,擁有鱗甲馬的血脈,不僅能日行千里,其強悍的體魄,也足以將一塊幾萬斤重的大石撞得粉碎。
更何況區區的普通城民。
正在這時,一箇中年壯漢闖到路中心,眼見那高頭大馬向自己衝來,而且那馬速度飛快,且不說能否躲過,這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一雙眼睛瞪出,呆在了那裡,像是嚇傻一般。
“找死!”
萬初權眉頭一皺,拿起馬鞭,猛然抽出,啪的一聲,那壯漢被馬鞭抽得撞向道旁的一座樓的牆上,鑲嵌了進去,胸上留下一道如刀傷般的傷痕,鮮血侵紅了衣衫,鮮血汩汩外冒。那人眼睛翻,像是死去一般。
如此漠視人命,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一幕,讓得街旁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看見了,這小孩赫然便是狗子,他見到萬初權舉起馬鞭,甩臂抽落的情形,登時腦中嗡的一聲,一些模糊的記憶涌入腦海之中。
狗子一雙眼睛通紅,從世介裡取出一柄長槍,向着萬初權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