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谷上空,只見寒天帶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渾身沐浴在青紅光芒之中。此刻,他的眼珠依舊是一青一紅,令人十分驚駭。注視着洛痕,寒天不停加大真元,操縱着一上一下兩個龐大的八卦,將洛痕死死困在其中。
一旁,寒萱兒此時正一臉擔憂,一顆少女的心,砰砰跳動着。凝望着顯得不知所措的洛痕,寒萱兒眼中,傳遞出一抹深深的祝福,就這樣注視着洛痕,靜靜地期待着奇蹟的出現。
此時此刻,一上一下兩個八卦各自射出一道光芒,在中間相連,形成一個封閉的光柱。洛痕神色一凜,完全被封鎖其中,兩股強大的力量,正瘋狂侵蝕着洛痕的護體真氣,意圖控制洛痕的身體。下一步,只要寒天願意,便是將洛痕扭扯撕裂,直至形神俱滅。
思索中,洛痕突然揚起一抹剛毅的神情,眼中充斥着一股傲然霸氣。洛痕不允許,自己就如此輸掉,天下間法訣,有招必有破解之道。這一刻,洛痕心底的傲氣迸射而起,不服天地的堅毅,使得洛痕身上的光芒迅猛漲了十倍還多。其間,藍、青、紅、紫、白、黑各色光芒暴射而起,頃刻將兩股力量壓下,爲洛痕贏得十分寶貴的時間。
而見到這一幕,寒天、寒萱兒皆是震驚不已,不僅僅爲洛痕突然表現出來的強大氣勢而震,更爲洛痕一生所學之雜之多而驚。只聽寒天興奮道:“你真是讓我太意外了,想不到你身上隱藏着如此多雜的法訣。說實話,換作任何一個人與你賭,你皆會贏,但實在可惜,你遇上了我寒天,便註定了你此次賭約的失敗!”
光柱中,洛痕早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爭論勝負,此刻擺在洛痕身前的,便是如何破解當下的危機。洛痕一邊抵擋這力量,一邊急速分析着這八卦的性質。
也不知是生命受到威脅的境況,還是即將落敗的不甘,抑或洛痕心底不服天地的傲氣,讓洛痕立時感覺到,這兩股陰陽之力,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擠壓着。而且,洛痕還發現,此時的陰陽之力,像極了某種力量。突然間,洛痕只覺腦中一閃,彷彿一直無法串聯的兩個東西,突然得其門徑,得以串聯了起來。也立即讓洛痕明白,自己被那古怪之極的力量所誤導了。
念此,洛痕不由揚起一抹笑意。這一刻,只見洛痕雙手張開,各手心一青一紅閃動而現。緊接着,洛痕分手上舉、下壓。同樣的兩股陰陽之力立時與寒天的陰陽之力相結合。但兩人的光芒正好相反,寒天是上青下紅,洛痕則是上紅下青。
事實上,洛痕早已察覺到,寒天這陰陽相生之力。但寒天十分聰明,在其中參雜了一道十分古怪而詭異的力量。這樣一來,由於這股力量的存在,洛痕的注意力完全被其吸引,一時間便不知所措了。而此時,洛痕正處於陰陽之力的中間,受到兩方的同時夾擊。如此間,必然使被困之人陷入急促,甚至一時喪失了思考。
洛痕便是犯了此錯誤,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古怪力量上,而被趁虛而入。想通後,這看似強大無比的困境,在會太極陰陽斬的洛痕面前,便不再有威脅。介於陰陽相生,只是由於洛痕居中,阻斷了其陰陽之力的交替,是以會受到攻擊。既然如此,洛痕便同樣以陰陽之力相抗,以陰對陽,以陽對陰。這樣一來,陰陽相連,困境便自行而破了。
兩種光芒的牴觸,很快便發生了反應。不多時,只聽洛痕一聲高吼,立時奮力一斬,強大的力量呈擴散之勢,立即將光柱震碎,繼而向四周分射而去。
一時間,天際流光陣陣,異彩紛呈,顯得十分美麗。在其中,洛痕傲然昂首,一股凌天霸氣透射而出,威風凜凜。這一刻,曾經的山野少年,心底的那份狂傲,與不服天地的天性,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寒天和寒萱兒眼前。這讓兩人皆驚歎不已,表面溫文爾雅的洛痕,竟在瞬息間展現出如此氣勢。同時,兩人也深深驚於洛痕強大之修爲。這一點,寒天已然再清楚不過。假以時日,定然不可一世。
隨着光華的消失,寒天早已恢復了正常,注視着洛痕,寒天並無一絲不快,反而顯得很滿意,道:“想不到你與那老道一樣,以相同的方式破了我的陰陽輪迴。好,這一招,你勝了。但對於整個賭約,你卻已經輸了。不過,你還是太讓我意外了。在你的身上,融合了來自人、鬼、魔、仙四界法訣,若是換作他人,恐怕必輸無疑。”
聽寒天說來,洛痕心底還是震驚不已。想不到自己所隱藏的,竟全逃不過寒天。那侵入體內的古怪力量,至今讓洛痕心有餘悸。然而,此時最震驚的,還是旁邊的寒萱兒。聽着寒天一一數出洛痕所學,寒萱兒已充滿了難以置信,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洛痕,彷彿想從洛痕身上發現什麼。
洛痕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寒宗主已猜到我的師承門派了?”這樣問來,其實洛痕心中還是存在疑問,自己自始至終沒有使出門派法訣,憑藉着多雜的法訣,寒天如何確定呢?
對面的寒天哈哈一笑,道:“不是猜到,而是肯定。洛痕,雖然你身懷衆多法訣,但以我對此的瞭解,定然不會讓你失望。你便是出自...”說到這時,寒天故意停了下來,臉帶笑意,默默注視着洛痕。而洛痕、寒萱兒則是震驚不已。洛痕的震驚,是對寒天如何確定之驚;寒萱兒則是對洛痕的好奇。直到這一刻,洛痕的真實身份,終歸到了揭露的一刻了吧。只聽寒天一字一頓道:“點-蒼-御-劍-閣!”
聽到這裡,寒萱兒不由大驚。御劍閣列六大仙門之一,其法訣不是很瞭解,卻也有所見聞。然而,在與洛痕的一場交鋒中,洛痕竟然始終不曾使出師門法訣,無怪乎令寒萱兒疑惑不已。事實上,洛痕不用師門法訣,一來自己已離開山門,介於千隱谷一役,仍讓洛痕不知如何是好;二來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自己身懷邪惡,亦不想由此累及師門。
聽到“御劍閣”三字時,洛痕十分震驚。苦澀一笑,道:“何以見得?”寒天道:“第一,你不可能來自鬼、仙兩界,所以,即便你會此兩界之術,可以干擾到其他人,卻對我無用。至於原因,那已經不重要了。第二,你身上的魔氣不夠純,而且修習時間不長,所以你也不可能來自魔界。至於第三,你身上含着御劍閣和崑崙兩派法訣,同出人間界。開始也確實讓我有些爲難,因爲我忽略了一個細節。當我想起時,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聽到這裡,洛痕也是驚愕非常。如寒天所言,這太極陰陽斬乃出自崑崙,那他如何斷定洛痕不是出自崑崙,而是御劍閣呢?
只聽寒天道:“也許你不知道,我與崑崙的現任掌門蒼松道長五十年前便已相識。”聽此,洛痕又是震驚不已。原來那蒼松道長竟是崑崙派掌門,難怪當時一見,蒼松道長會追問洛痕的師承門派。這必然是洛痕在與陰陽雙煞對戰時,使出了太極陰陽斬,而經韓曉月告知了蒼松道長,方有了那一幕。
寒天繼續道:“崑崙派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派規。一千五百年前,崑崙、天山、蜀山、瑤池四派爲首,執掌人間修真界。不久後,魔王天浩攜天魔老祖、青蝠道人兩大高手侵入人間界。很不幸,作爲重點圍剿對象的人間四大派就此煙滅。但崑崙、蜀山卻各傳下一脈。而崑崙由於鎮派之寶崑崙鏡的丟失,一直無從壯大。也是從那時起,崑崙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自此以後,崑崙一貫信奉所謂日月定陰陽,一陰一陽謂之平衡。所以,崑崙向來是一師一徒,而且必須是一男一女。因此,你不可能是蒼松的弟子,不可能出自崑崙。除此之外,你只有是點蒼御劍閣了!”
洛痕突然一笑,似乎並因此而沮喪,彷彿自嘲般道:“想不到崑崙派還有如此古怪的規矩,這確實是我如何也想不到的。”沉默了一下,洛痕望向空際,彷彿在感受這山風一般,現出一幅十分愜意的表情。不多時,只聽洛痕淡淡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寒天微微一笑,這是起初兩人賭約的約定。然而,令洛痕好奇的是,寒天會讓自己做什麼呢?還有,寒天一開始所謂配得上寒萱兒又是何意?這一刻,洛痕無聲而立。不遠處,寒萱兒帶着一絲好奇,似乎也在期待着什麼。只有寒天,此刻正雙手揹負,面容冷峻,雙眼正迸射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顯得十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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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中,透過濃密的枝葉,見天際一青一綠兩道光華飛去,少年抱着昏迷的遊蟬兒出現在林中。只見少年嘴角帶血,但凝望遊蟬兒的眼神,卻充滿柔情。
少年尋了棵大樹,放下了遊蟬兒。突然間,只聽“噗”的一聲,少年鮮血直吐,臉色煞白。不多時,少年只覺胸口一陣清涼,一股柔和的靈氣正滋潤着少年的身體。少年驚奇不已,伸手一摸,竟是那由兩片玉拼成的玉佩。掏出一看,只見玉佩溫潤通透,正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紫光。少年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爲什麼以前從未發現,這玉佩竟如此神奇?這到底是什麼玉佩?”
少年吃驚的質問響起,然而,卻沒有人能回答他。看着紫氣縈繞的玉佩,少年心中深深明白,這玉佩,定然不是平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