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爆炸聲,震耳欲聾!
從那爆炸的中心,向外輻射一丈有餘,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漩渦!
漩渦之內,所有東西都變成了一片齏粉。甚至就連地面也被炸出了一個深達三四尺的圓坑!
坑中浮塵卻凝立不動,彷彿坑中自成了一個世界,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擾!
夜十九雖然見機得快,但也是剛剛脫離爆炸的中心範圍。
爆炸聲剛響,只覺後背如同被巨錘所擊!胸腹巨震,一口逆血從口中直噴而出。
胸腹間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剛纔爆炸所產生的震波已經將他震傷了!
只是爆炸的波及,便將夜十九震的身受重傷!
若不是他見機得快,迅速脫離了爆炸的範圍,後果只怕難以想象!
夜十九又嘔出一口鮮血,又向撲奔了幾步,纔敢回首向爆炸中心看了一眼。
只見那處已成了一個將近一丈的圓坑,最深處已將近三四尺的深度。
原來地面之上還有一些殘屍、兵器散落其中。
但是當爆炸過後,整個圓坑內,除了浮在空中的黑色塵土,再無他物。
那些屍體以及兵器都被炸成了齏粉,飄浮在坑裡。
甚至就連坑裡的泥土,都已失去了應有的粘性,宛如一層浮塵落在坑底的四周。
雖然知道自己會敗,但是夜十九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麼快?這般的悽慘!
現在連那個大元術師的本相都未曾看到,便已被對方的元術打敗了。
這個大元術師,究竟是幾級的元術師?
夜十九的心中雖然有一些不甘,但是事實的殘酷,卻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那名大元術師的面前,也許真的只是一個螻蟻一般的存在!
看到不遠處的斷水刀居然沒有破碎,夜十九想將它拾回,可擡步之時不由踉蹌了一下。
剛纔的爆炸震波將他的體內幾處的腑臟,都震離了原位,甚至有幾處已經被震出了血,此時他已是重傷。
又咳了一下子,隨口而出的卻是一股血沫,血沫中參雜了一兩塊黑色的血塊,這是他體內的淤血上涌,他已經有一些壓抑不住體內的傷勢了。
所有的叛軍士兵早已經被這一聲驚雷一般的巨響震得呆住了,有好幾個士兵已經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雖然看到踉踉蹌蹌的夜十九就在那裡,卻沒有一個叛軍士兵敢上去撿便宜。反而因爲對元術的恐懼,讓這些叛軍士兵又向後撤了一圈。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每一個勉強能思維的叛軍士兵,腦袋裡反覆迴盪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勉強將斷水刀從地下拾起,斷水刀刀身上覆蓋的冰霜雖然已經消褪,但是握在掌中之時刀柄上依舊冰寒刺骨。
體內的傷勢十分嚴重,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一股困頓之意不斷涌上腦海。
當握住斷水刀的一霎那兒,受到這冰寒刺骨的涼意一激,夜十九昏昏欲睡的頭腦不由爲之一清。
試着將傲天訣在體內運轉來治療傷勢,但方纔爲了抵抗對手的元術,傲天訣的真氣幾乎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了。
那名元術師自從施展完這冰火盤涅之後,便再沒有發出任何元術攻擊夜十九。
夜十九暗自猜想,也許那名元術師使完這個冰火盤涅,可能體內的元力也是枯竭了,所以隔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再用任何攻擊的元術。
但是現在只憑着體內殘餘的一點傲天訣真氣,不用那個元術師動手阻攔,就是想衝那些叛軍的包圍也是妄想。
以現在自己的狀態,可能一個叛軍百夫長便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也許,這一次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裡了!
現在的情況,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趕緊治療身上的傷勢。
但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從也速達請來這個元術師對付自己來看,他早已經不在顧忌自己是古麗卓雅汗駙的身份了。
即使現在向那些叛軍表明自己汗駙的身份也是於事無補,事後,也許還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可是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自己沒有去做!
夜十九一邊運行傲天訣將體內的傷勢,稍微穩定了一下,一邊迅速思考着如何應對當下的情況。
當看到那些叛軍士兵一副呆若木雞的震撼模樣時,一個大膽的想法一涌而出!
現在,不如……示敵以弱!尋機再圖!
“噗……”
又是一股鮮血從口中直噴而出,夜十九軟軟地坐倒在地上。
甚至連手中的斷水刀都握不住了,脫手掉在了一旁。
看到夜十九軟倒在地,遠處恢復過來的也速達大爲高興,向左右喊道,“看!那個傢伙快不行了!去!快去給本可汗殺了他!”
沃爾罕將手中彎弓揚起,隨手搭上一枝鐵羽箭,向夜十九瞄去。
夜十九坐倒在那被炸出的圓坑旁邊,圓坑中雖然四處都是粉塵。
但奇異的是,那些粉塵卻不四處飄舞、塵土飛揚,而是靜靜的浮在坑裡。
這詭異的景象,早已超出了人們理解的常識。
有爆炸產生,便會有灰塵四處激盪,這已經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
可是圓坑中的灰土,不但不四處飛舞,反而靜靜地浮在坑底,這景象讓人匪夷所思!
本身草原人就對元術心存恐懼,再加上這坑裡異於常理的現象,又有哪一個人敢接近那個圓坑?
看到夜十九受了重傷,甚至都站起不來了,就是坐在那裡也是左右搖擺上身亂晃,可能隨時就會倒下,但是依然沒有敢過去殺了他!
沃爾罕心中自然想立這個大功,但是他卻不敢去坑邊將夜十九斬殺,於是彎弓搭箭,準備用弓箭將夜十九射殺!
“放下你的弓!”
那個難聽至極的聲音,在也速達的身後突然間響起。
此時因爲之前的爆炸太過震撼,整個戰場上早已經寂靜無聲,所有的人已經被剛纔的元術嚇得噤若寒蟬。
每個人都回想着剛纔爆炸時的情景,都是張口結舌,更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那名大元術師突兀難聽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份沉靜。
也速達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響起,嚇得渾身一顫直冒冷汗,睜大了眼睛連忙轉頭看去。
只見那名大元術師,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原來方纔,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居然都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沃爾罕聽到那名大元術師的聲音,心中自然以爲他要搶功。
此時,沃爾罕弓已拉滿,早已鎖定夜十九!只要指間一鬆,便能立此大功!
但是對這個令人敬畏的大元術師的吩咐,沃爾罕又不敢不聽!
但是這唾手可得的一件大功就要讓人搶去,這讓沃爾罕又如何心甘!
他不由心中一狠,暗自動了一點小心思,裝作聽從了命令,慢慢地將拉圓的弓弦慢慢地往回收。
就在弓弦收至大半滿時,故意假作失手,指間一抖,手中的鐵箭如同流星一般已經射了出去!
“他是一箇中原的強者,不應該死在你們這些劣等的草原人手中!”
此時看他將箭射出,這名元術師心中生怒!語聲冰寒,隱帶怒意。
這名大元術師看到沃爾罕故意慢慢收弓,便已猜到他很可能要搞什麼小動作!
藏在袍袖中的手指一彈,將一個已準備好的瞬發元素盾,伸指彈出。
只見遠處一面元術盾,已經顯立在了夜十九的身前。
沃爾罕擅用強弓,雖然弓弦已收回一些,但是他所射之箭,依然比平常人用彎弓射出的箭,勁力還要強上幾分!
那名元術師只是倉促間凝結了一面元術盾,雖有防禦之力,但是防護的作用卻不是那麼強悍!
“噗!”
那支羽箭穿過元術盾,射在了夜十九的身上,插在他的右肩之上。
沃爾罕的弓箭本來瞄準鎖定的是夜十九的頭顱,但是夜十九傷勢沉重,坐在那裡也是左搖右擺,一副隨時都可能倒下的樣子。
到後來元術師又出言阻止,沃爾罕一時來不及判斷鎖定夜十九的搖擺方向,但爲了爭功,所以這一箭射出之時向下了幾分,卻是有了一點偏差。
但夜十九被這一箭射中右肩之後,頓時應聲而倒。
這個大元術師看到夜十九被沃爾罕射倒之後,隱藏在兜帽中的雙眸中立時泛起一絲殺意。
冷冷哼了一聲,袖中兩根手指輕輕一搓。
沃爾罕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只見從地下的突然冒出兩根鋒利的地刺,從他的雙腳分別穿過,將他雙腳釘在了地上。
德布見到沃爾罕射出那一箭之後,心中暗叫:“不好!”
那晚在大帳之中,只是因爲駭爾末大祭祀出言不遜,就讓這個大元術師弄的他生不如死!
而現在沃爾罕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這位大元術師怎麼能放過他?!
剛想替沃爾罕求情,就聽到沃爾罕的慘叫聲響起。
只見兩根地刺已經從沃爾罕的雙腳面上透了出來,牢牢的將他雙足固定在地刺之上。
沃爾罕腳下劇痛,頓時慘嚎出聲,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就向前栽倒!
可他身子前傾剛半倒之時,在他的正前方,又升起一根地刺!
如果沃爾罕繼續向前栽倒,這根地刺恰好就將刺入他大聲嚎叫的口中。
沃爾罕此時已然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栽倒之勢,看到面前又升起的地刺,嚇得亡魂皆冒!口中的嚎叫聲更是大了幾分!
站在他身邊的德布眼疾腳快,一腳向他身上狠狠踢去!
這一腳,恰恰讓他錯開了那根地刺,讓沃爾罕撿了一條小命。
看到這些突然冒出的地刺,必然是那個大元術師發出來的。
一定是他惱怒剛纔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有心要取自己的性命。
剛剛撿回一條小命,沃爾罕已顧不得腳上的劇痛,心中懼怕,連連哀叫道:“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大師……”
德布跑上前躬身求道:“請大師息怒,大師息怒!是我的屬下犯混,沒有聽從大師的吩咐,還請饒他一命……”
“你們這些草原人,就是天生的賤種!難道先前那一晚,給你們的教訓還不夠嗎?忤逆者,死!”
“大師,大師!沃爾罕自然該死!但死在大師您的手上,豈不玷污了您的手?就讓老德布先替您教訓教訓他!”
德布從旁邊侍衛的手中,拿過一條鞭子,狠狠的向地上躺着的沃爾罕抽去。
一邊抽一邊大聲罵道:“你個混蛋!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不聽從大師的吩咐!今天我就用鞭子抽死你這個該死的東西!”
德布心知不能留情,否則這位元術師一業出手,沃爾罕必將沒命。
只是幾鞭子下去,便將沃爾罕身上抽的鮮血淋漓,皮肉翻卷。
沃爾罕被德布抽得在地上連連翻滾,大聲慘號。
看到他悽慘的模樣,旁邊的侍衛們都紛紛轉過臉去不敢再看。
“天啊!快看!那個,那個傢伙居然還沒有死,你們看,他又坐了起來!”突然有幾個侍衛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