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情景,在草原上,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的發生!昆桑聽着這安魂曲的歌聲,陷入了沉默。
那些草原姑娘默默流着眼淚,互相安慰着。在看向山下叛軍的時候,眼睛裡不再是驚慌,而是隻有仇恨。
突然,紅色的夜空上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雲。被血色的月光一映之下,如同一快黑紅的鉛塊,綴在那裡。
這塊烏雲不偏不倚,正籠罩在銀色大帳之上。讓人在心頭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壓抑。
這塊烏雲似乎有着生命一般,不斷蔓延擴大。
天上的異象,早已驚動了所有的人。無論是坡頂的侍衛,還是那些叛軍士兵,都向詭異的夜空上看去。
當這塊烏雲,徹底將整個銀色大帳的坡頂籠罩的時候。這片烏雲開始慢慢地產生旋轉,逐漸變成了一個碩大的漏斗形的漩渦,彷彿正有什麼東西?正在下面吸引牽動着它!
這片烏雲連天接地,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漏斗的形狀,斗柄接地之處,正是銀色大帳坡地的最高之處。
正當所有人都在看着天上異象的時候,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
就連這些騎兵胯下的戰馬,也發出陣陣驚恐的嘶鳴。
天地異象!每個人都驚恐不安。有的人已經開始猜測,難道是聖山祖神因爲這一場殺戮而震怒麼?!
一些稍微年長的叛軍士兵,顧不上心中的驚恐,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跪伏在草地之上。在心中不停背誦着普蘭經上的經文,乞求着聖山祖神的寬恕原諒。
大地繼續在顫抖,抖動的振幅劇烈,甚至在草地上的人們都開始左搖右晃,站立不住。
人們互相攙扶着,才勉強站在草地之上,那些騎兵的戰馬,如果不是被人牽着,早已脫繮而去。即便被人牽着,也在原地不停刨着蹄子,打着響鼻!
一股未知的恐懼,在人們的心中開始蔓延。
忽然就見到,從剛開始發生大戰的那片戰場開始,整個銀色大帳的高坡開始逐漸向上升起。
一寸、兩寸!一尺、兩尺!一丈、二丈……
地勢逐漸在升高。
科布爾罕驚恐的看着銀色大帳那一塊高地,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拔升着。
現在的高地,只是在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升高了一丈左右!但是它居然還沒有停下,仍然是繼續向上爬升着。
昆桑立時想到,這一定是那位元術師在施展元術,將地形改變。
連忙招呼身邊的人,全部坐在地上。感受到這驚天憾地的威能,昆桑心中即驚又恐!這哪裡是人力能辦到的事情?這已經近乎於神蹟!
難怪幾十年前,烈陽帝國能大敗草原人!世上有這種元術師相助,天下又有什麼人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整個銀色大帳所處的坡地,現在已經升高了將近三丈左右。直到這時,銀色大帳的這塊坡地,向上生長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又升高了半丈左右,整個上升的趨勢開始停歇。當所有人都以爲已經結束,又彷彿迴光返照一般,這塊高地又向上猛拔了半丈,才猛地停了下來。
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銀色大帳這塊坡地,幾乎硬生生地從原地撥起了四丈左右的高度!
整個銀色大帳的坡地,除了緊臨溫泉湖畔的地方沒動以外,剩下三個方向的地方都向上拔起了四丈的高度。
在邊緣地帶,如同刀削斧切一般,齊刷刷的形成直立的切面。
整個高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土城!
現在如果想向銀色大帳進攻,除非擁有云梯,工程車一類的工程機械。否則那將近四丈的直立切面,根本用人力是無法爬得上去的!
那些直立切面的黃色土壤,不停向下掉落,激起一股又一股煙塵。
在煙塵籠罩之中,整個高地彷彿一個巨大而猙獰的戰爭堡壘。
煙塵逐漸消散,科布爾罕和那些叛軍看着一個奇蹟在眼前形成,都半張着嘴巴,驚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那些跪在地上祈禱的叛軍士兵,更是一個勁的磕着頭。這神奇的變化,已經讓這些叛軍士兵,認定這是聖山祖神的震怒!準是因爲自己這些人犯上作亂,結果引動聖山祖神的憤怒,幫助罕特可汗將銀色大帳升起變成一座城。
這種對聖山祖神的懼意以及猜想,迅速在叛軍之中流傳開來。越來越多的叛軍士兵,開始跪在地上磕頭。
看着這奪天地造化一般的奇蹟,科布爾罕在心底也升起深深的懼意。
正在那裡胡亂猜測,有心腹手下報說,有人在軍中傳說,那是聖山祖神顯靈,幫助罕特可汗將高地升起以作城牆。如果繼續幫助也速達叛亂,將來一個個都會受到聖山祖神的懲罰。
這種謠言在軍隊中傳散最快,整個先鋒部隊已經士氣盡喪。甚至有一些叛軍士兵在心裡已經開始動搖,盤算着怎樣才能重回罕特可汗的帳下!
當科布爾罕聽到這種謠言之後,心中震怒!當即下令,將幾個謠言傳播者,押至陣前,斬首示衆!
雖然止住了謠言的傳播,但是每一個士兵,對那種謠言都是深信不疑!望向那處高地,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深深的恐懼和敬畏!
此時夜已四更將盡,再過一個多時辰,就將天色漸亮。
血月的紅色月光灑落在草原深處,將整個草原籠罩得既詭異又神秘。
整個叛軍士兵的心中都是慽慽不安,畏戰不前。
銀色大帳高地之處,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恐之後,昆桑命令侍衛開始繼續構建防禦工事。
這些侍衛們將一輛輛馬車,或是拆下的柵欄,佈置在高地的邊緣之處,形成了一道人工城牆。
科布爾罕實在無法,只好命令所有騎兵,拿出所備弓箭。每隔一段時間就像高地放箭,以便阻止那些侍衛們,繼續構建防禦工事。另外又派人前去催促也速達的大部隊,快些趕來!
這些叛軍士兵心中早已經有了懼意,雖然在命令之下,不得不向高地上釋放弓箭!但是一個個早已失去了戰意,生怕將來聖山祖神會怪罪自己,所以那些箭都射得有氣無力,歪歪斜斜!
剛開始那些構建工事的侍衛,見到箭雨來襲,還會躲避隱藏。後來看到那些叛軍的弓箭,根本就沒有任何殺傷力,更是加緊構制防禦工事。
昆桑這時候已經向高地的最高處跑去,他想去感謝赫連紅袖。當初還以爲赫連紅袖只是將銀色大帳這片高坡,變得更高一些而已。沒想到居然能將這片高地,變成了一個城堡一般的存在。如果依託這個城堡,別說是守上一兩日,就是在守上三五日也不成問題!
昆桑滿懷着敬畏和感激的心情,跑到了坡頂之處。
坡頂那裡依然是夜十九那些人在守護,當看到跑過來的昆桑,陳少安迎了過去。
昆桑一看到陳少安便施了一個草原禮,“謝謝中原朋友的恩情!昆桑這裡感激不盡!”
“昆桑大叔,不要客氣!”
當在坡頂,沒看到赫連紅袖的身影,只看到燦森大祭祀癱坐在那裡。
昆桑不由問道:“大元術師在哪裡?容我昆桑前去拜謝!”
“我家大小姐身體疲累,已回去休息!昆桑大叔就不用過去了!”
“怎麼能行?如果不當面致謝!我昆桑的心裡,又哪能過意的去?”
“昆桑大叔您知道,施完這樣一個大型元術之後,哪個元術師不得冥想恢復元力?!我家大小姐現在最怕打擾,所以昆桑大叔暫時還是不要去的好!”
“這樣,等你家大小姐一恢復,我昆桑一定前去拜謝!請朋友,一定將我的誠意轉告!”
“好!在下一定向昆桑大叔的誠意,轉告給我們家大小姐!”
昆桑又施了一個禮,當看到癱坐在那裡的燦森大祭祀,又問了一句,“嗯,燦森大祭祀是在做什麼?我那裡有幾個傷兵,正要請他前去治療!那他怎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陳少安微微一笑,“昆桑大叔,燦森大祭祀,現在只怕幫不了你了。他剛纔輔助我家大小姐運行元術,巫源之力耗盡,現在正在那裡冥想恢復!我這不駐守在這裡,怕別人驚擾了他!”
“哦,原來如此,我一會兒再來看看!汗駙也在這裡,我去和他說幾句話,朋友,昆桑告罪了。”
陳少安點頭示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昆桑笑了笑,於是向夜十九走去。
“見過汗駙!”
剛到夜十九的面前,昆桑就施了一個草原禮。
夜十九連忙回禮,“昆桑大叔。”
“多謝汗駙的這些朋友,如果這一次能夠渡過難關!大汗那裡一定會記住您的功勞,到時候一定會送給您數個部落,作爲您的直屬部落!”
“能夠爲昆桑大叔盡一份力,那是夜十九這些人應該做的!又怎敢妄圖大可汗的賞賜!”
“汗駙本來就是蓋世強者,又是大可汗的駙馬,和小卓雅更是情投意合!昆桑心中感激!整個南部草原的部落也都心存感激!請再受昆桑一拜!”
“昆桑大叔真的不必如此!您曾經救下我朋友的性命!如果真要提到感激的話,反到是我們更應該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昆桑見夜十九說的情深意重,死活不肯受他一拜,只得放棄。
昆桑又試探的問道:“我看到汗駙這些朋友,都身懷絕技,都是蓋世強者!不知道此次被圍,汗駙的這些朋友可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