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猜到夜十九在心中偷偷暗笑,老者一瞪眼睛。
“怎麼?是不是感覺師傅的名字很好笑,但是你知不知道,當初師尊爲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感覺?”
老者臉上忽然露出一種思念溫馨的神情。
“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乞兒,整日在腦子中想到的就是如何吃飽,甚至那個時候,我活的還不如別人家的一條狗,因爲狗還有人會去喂,而我卻總是吃不飽,還不時的被別的乞兒欺負……
那一天,有一個好心的大娘送了我半塊餅子,那幾天,我已經有好幾頓都沒有吃上飯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捱餓的感覺?”
燕小花看了看夜十九,又接着說道:“因爲我那時候長得很瘦小,是附近那一羣乞丐之中最弱小的一個,我害怕這個餅子會被他們看到搶去!
於是就偷偷跑到了一戶人家的房檐之下,當看到附近並沒有人的時候,我才偷偷將半塊餅子摸了出來,當時心慌之下也沒有留意頭頂上有些什麼,剛剛拿出餅子,恰好有一隻歸巢的燕子,從我頭上飛過,好死不死,那隻燕子,竟然拉了一潑稀屎,恰好落在了我那張大餅之上!”
老者似乎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臉上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時候餓的急了,哪能又管他這些?我用袖子擦了擦,便張口向那大餅上咬去!可是還未等我將餅子咬到口中,就聽有一個人在不遠的地方大聲喊着,‘看!他手中有大餅,這個傢伙在偷吃!’
我擡頭一望,原來是那羣經常欺負我的那些乞丐!原來,我早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我站起身來,撒腿就想跑。可是那些乞兒身強力壯,又比我大上許多,自然跑不了幾步,便將我追上了。
這些人將我打翻在地,狠狠暴揍了我一頓之後,又搶走了我手中的大餅。
我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領頭的孩子,在看到有燕子屎的那一塊餅子之後。似乎嫌棄那一塊已經髒了,伸手將那一塊掰下來,扔在了地上,轉身揚長而去。
儘管身上很疼,但是腹中的飢餓,讓我依然爬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塊被燕子屎髒污了的餅子。
我伸手將那塊餅子緊緊的握在手中,張開嘴就要將這塊餅子送入口中。
就在這時候,在我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溫厚的手掌,將餅子輕輕壓下!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的手掌,我以爲又是那羣人來搶我的大餅,我憤怒已極,更是我不管不顧,更沒有去看!而是張口便狠狠向那隻手掌咬去!
而那隻手掌並沒有躲避,而是任我狠狠咬在上面,當時我還記得,當我咬住那手掌之後,感覺那手掌是如此的溫暖寬厚……
任我咬了半晌,也未曾在那手掌上留下半分的痕跡。
這個時候,我似乎察覺到不對,因爲這隻手掌很乾淨,並不是像那些打我的那些人的手掌,那樣的污垢不堪。
我有些膽怯了,我擡起頭看見了那隻手掌的主人,那是一個很慈祥很寬厚的老人,這個老人就是你的師祖。
你的師祖正微笑着看着我,目光之中滿是慈祥憐憫,當我看到你師祖那慈祥的目光,我的心底已經不再害怕,反而是那樣的親切!
在那一刻,忽然在我的腦海之中就產生了一個想法,彷彿這個人就是我最親近的人……
你師祖忽然對我笑了笑,溫和的對我說道,餅子已經髒了,就不要吃了,來,我領你去吃飯……
就在那一刻兒,在我的心中你的師祖你成了我這一生最親近最敬愛的人!
後來師傅將我帶到了山上,並且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師傅說,那天在看到你的時候,你手中攥着一塊被燕子弄污了的餅子,而身邊卻是一片被壓碎的花草,而你的小臉也如同小花貓一般,所以就叫你燕小花吧……於是,我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名字,那時候我就在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我要讓這個名字響徹天下!所以,記住你的師傅我,就叫燕小花!”
看到師傅臉上莊重的神情,夜十九自然能理解師傅此時的心情!自己曾經獨自流浪過八年,在這八年之中,也曾經混跡在那些乞丐之中。
那些乞丐也有好有壞,但是當時自己已經身懷傲天訣功法,自然不會受到別人的欺辱,但是卻能常常能看到那些身強力壯的乞丐,會搶奪那些弱小乞丐手中的食物,想起那八年的顛沛流離四處飄蕩,夜十九不由也陷入了沉默。
不過自己的師傅,現在的確做到了他曾經發過的誓言,雖然燕小花這個名字並沒有人敢提起,但是三百年前的雪山聖主,卻是讓每一個天下人都會肅然起敬。
老者似乎已經從懷舊的情緒之中脫離出來,呵呵一笑,向夜十九說道:“從今晚開始,我便教導你傲天訣的修煉!不過你現在要告訴我,你現在已經達到了怎樣的境界?”
夜十九將自己將要突破七級的情況說了一遍。
“不錯,你這樣做是對的,你記住絕不可急功近利,儘量不要快速的提升自己的等級,雖然等級提高之後,看着似乎進展極快,但是難免會根基不穩!若是能夠將體內的真氣完全凝練之後,等到壓制不住突破等級的時候再進行突破,那樣對你的今後的修行之路,將會是一個完美的鋪墊!
聽你所說,你在五級的時候,曾經歷時俳佪了好幾年,幸虧那時你沒有碰到那個什麼柯瑪大師,要知道第六重風雲匯這一境界,沉煉得越久越好!這麼說來,你的基礎倒是打的不錯!
依我看,現今你還可以將體內的真氣在凝練一些,就先不要急着衝破七級的境界了,等到你實在壓抑不住,需要突破瓶頸的時候,你再突破好了!這樣才能夠讓你的修爲更加凝練!”
夜十九點頭稱是,接着讓夜十九將自己對傲天訣所理解的那些精髓,又與他說上了一遍。
夜十九便將自己從三叔那裡學來的,以及自己對傲天訣所理解的那些,全部向自己的師傅說了一遍。
老者不時指出夜十九一些理解的偏駁之處,是將傲天訣的精義,仔仔細細向夜十九講解了一遍。
這一番講解,直至後半夜時分。其間,老者又讓夜十九在洞中拿來一罈美酒。一邊將讓夜聽自己講解,一邊讓夜十九喝完了那一罈酒。
一罈酒全被夜十九喝完之後,老者便吩咐夜十九按照自己所講的那些精義,去運行傲天訣的修煉。
有那壇酒作爲媒介,又有師傅對自己講解的精義,一番修煉下來夜十幾居然發現只是幾個周天的修煉,居然就比平常自己單獨修煉快了不知多少倍,更是感覺到體內的真氣不斷產生變化,把液態狀的真氣更爲濃稠。
天氣漸亮,外邊已有晨靄升起,夜十九從修煉中醒轉過來。
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向自己的師尊問安,可是那光幕之中已經失去了老者的蹤跡!
想到師尊曾經和自己說過,等這禁制裡的能量消耗完之後,自己便會魂飛魄散,從此湮滅在這天地之間……
心中立時大驚,只當老者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已經消散在了風塵之中……
夜十九看着那光幕,心中惶恐無依,眼中頓時流下淚來。
雖然與老者只是相處了一晚,但是自己從拜師的那一刻起,就完全把他當做了是自己的師尊,而此時見到如此的情景,夜十九的心中自然是難過……
“師傅,師傅,你在哪裡……”
隨着眼淚流下,雙膝跪地,夜十九不由輕聲喃喃自語,淚水更是模糊了雙眼。
“一大早的,你喊我做什麼?”
夜十九一聽到這道聲音,頓時大喜,擦去眼淚,一躍而起!
向那光幕之中看去,只見自己的師傅,正站在那裡,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看到夜十九破涕爲笑,一副歡喜莫名的表情,不由奇道:“你這孩子,怎麼早上給我磕頭,問個安,居然也會掉眼淚?”
“不是,師傅,徒兒早上看到您並沒有在這光幕之中,一時擔心情急,我,我……”
看到夜十九真情流露,自然知道他話中之意心中也頓感欣慰。
呵呵,一笑道,“你不必想那麼多,如果真到那一天的話,你也不必悲傷,生死離別乃是天道循環,又何必執着掛懷?只是將來你記着我這個師尊就好了……”
夜十九整頓了一下心情,纔開聲問道:“師傅,您剛纔去做什麼了?爲何會從這光幕之中消失?”
“我呀,我剛纔去做了一件事情,喏,這個是給你的!”
說着,燕小花一揚手,將一枚東西拋了過來。
夜十九伸手將那物接在手中,展開一看,卻是一枚洞壁上的藍金晶體。
將那枚晶體握在手中,夜十九卻不知道這枚晶體有什麼用處?
“因爲昨日我提過,將會有一場關係到人族存亡的浩劫,我想你心中定然是充滿了疑問,但是這件事,如果知道過早的話,對你的修煉反而不好!所以我已經將所想要說的話,全部封印在這晶體之中,你現在根本打它不開,等你踏入聖域之後,你再打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