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鴻儒也有些不悅,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三番五次的懷疑,就算這人位高權重,他心下依舊不滿,但到底不能表現在臉上,他嘆了口氣,“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吧,這絕不會有問題,她會回來找你的,至於您方纔所說之事,想來不過是那戰國侯府世子勉強她的,一介武夫,素來粗魯。”
蔣重聞心下沒來由的有些不安,“他若當真只是武夫那倒也不難對付了!”他心下慌亂,頭也有點疼,“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他現在誰都不信,現在手上唯一的籌碼就是她的丫鬟習秋,若是將他逼急了,他不介意讓她後悔。
朗漠清將楚梓芸送回了院子,一路上都將她抱在懷裡,不管楚梓芸說什麼,或是用手錘他,他都不曾放她下來。
一路上遇上數十名下人,楚梓芸臉越來越紅,到最後不得不伸手緊緊攥住朗漠清的衣服,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裡。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臉皮及不了朗漠清萬分之一的厚度。
直到他將她送回了屋,他纔將她放了下來。
楚梓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腦袋耷拉下來,有點焉兒。
朗漠清道:“這幾日好好休息。”頓了下,他又道:“五日後我會幫你救出習秋。”
楚梓芸這才擡眸看他,嚴肅起來,“你怎麼幫我?”
朗漠清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楚梓芸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只是心下確實有點好奇。
朗漠清在院內待了片刻便離開了,但並不曾直接離開王府,而是去了裘錦的住處。
他直接說明了來意,“幫我看看情蠱可曾成功?”
裘錦挑了挑眉,“你動作可不慢,進來吧。”
二人進了屋,裘錦挑破了他的手指,取了血在碟子裡,讓自己的蠱蟲從銅盒裡爬出來,見它將血吃完後,便用頭部的兩根觸鬚對着朗漠清叫喚。
朗漠清臉色驀地一變,裘錦勾了勾脣角,“成了。”
蠱蟲蠕動着身體,慢悠悠的爬回了銅盒裡。
朗漠清心下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只要丫頭沒事,他就一切安好。
南雀國使者在回南雀國的路上,由於考慮到七公主穆霏靈身受重傷,所以速度一直不快,但就算如此,穆霏靈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整個人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就在這一日正午,她閉上了眼,沒了氣息。
丫鬟還是正午過來送飯的時候發現自家公主已經去了,她被嚇了一大跳,趕緊過去尋太子殿下。
穆君立一聽說穆霏靈已經死了,忍不住皺起眉來,叫上幾個太醫便一起去了穆霏靈所在的馬車。
馬車極寬敞,雖比不得大屋子,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穆君立皺着眉道:“你們替她看看。”
太醫趕緊上前,仔細查看了一遍,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七公主確實已經去了。”
穆君立心下嘆了口氣,有些疑惑,“之前你們替她診斷的時候不是說她不會死嗎?這怎麼突然就死了?”
他對穆霏靈沒什麼兄妹之情,純粹是覺得她死得有些蹊蹺。
太醫頭埋得極低,“這……這臣也不知道。”
穆君立擡手按了按額角,心下生了怒意,“你說,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們還有什麼用?這麼多年的皇糧都是白吃的嗎!”
馬車內所有的太醫都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穆君立見了他們便覺得心煩,“罷了罷了,再給我好好查查,在天色暗下來之前我要結果,不然你們便別回南雀國了。”
太醫們身子俱是一顫,不敢再多言,穆君立袖子一甩,出了馬車。
秦氏瞞着楚梓嬌給她挑選夫家的事最終還是被楚梓嬌知曉了,一來,那天楚梓涵的話一直像根刺橫在她的心裡,她反覆的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兒;二來,縱然丫鬟們得了秦氏的吩咐,不得在姑娘面前胡言亂語,但紙包不住火,總有一些還是會漏入楚梓嬌的耳裡。
知道這個消息後,她擡手便將牀上的枕頭狠狠砸在了屏風上,秦氏過來的時候,她正拿起放在矮櫃上的燭臺,若不是秦氏躲得快,燭臺約莫就直接砸在了她的臉上。
秦氏急急忙忙往後躲的時候,正巧踩在了姚欣的腳上,踩得姚欣痛叫出聲。
“嬌兒,你這是做什麼呀?”秦氏驚出一身汗來,趕緊上前。
楚梓嬌冷冷的看着秦氏,語帶譏諷,“娘,你也不用再瞞着我了,既然不願我嫁給太子,您就直接和我說明了,你要我嫁給誰我嫁便是。”
這話有些戳秦氏的心窩子,她忍不住苦笑道:“嬌兒,你聽娘說,這事娘也有苦衷,你祖父逼我逼得緊,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娘嗎?”
楚梓嬌眼裡流下淚來,“娘,我難道就不可憐,現在腿還沒好,我都不能下牀走路,您就不能幫幫我嗎?”
秦氏嘆了口氣,“我……我也沒辦法啊。”
楚梓芸眼裡帶上了埋怨之色,過的好半響她眼前忽然一亮,道:“娘,你能不能去求求外公,外公一定會有辦法的。”
秦氏有些爲難,楚梓嬌伸手扯出秦氏的袖子,一邊哭一邊道:“娘,求求您了,女兒不奢求成爲太子的正妃,就算是做一個妾也是好的。”
秦氏不免心軟了,想了想咬了咬牙道:“行,我明日回秦府一趟。”
現在老爺也不和她說話了,自從那件事過後便再也沒來過她的院子,她現在當真是心裡苦得要命,嬌兒無異於就是她手裡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下午的時候,邢承席過來了,他一見到楚梓芸便忍不住‘嘖’了聲,“師妹,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夜不歸宿了!”
楚梓芸有些心虛,咳了聲,極力鎮定道:“朗漠清的母親留我住了一晚。”
邢承席走到她跟前,意味深長道:“真的嗎?”
楚梓芸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自然是真的。”她忍不住瞪了眼邢承席,“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聽得我很不舒服。”
邢
承席‘嘿嘿’一笑,坐到了她身旁,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今早你大哥來過了。”
楚梓芸臉色猛的一變,趕緊問道:“他知道我昨晚一宿都沒回來?”
邢承席臉色嚴肅,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不說話。
楚梓芸有點急了,催促道:“你快說呀。”
邢承席偏頭看她,笑眯眯道:“你彆着急嘛,好在我機智,將你大哥給糊弄回去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曾發現。”
楚梓芸忍不住鬆了口氣,又有點懷疑,“你怎麼將他糊弄回去的?”在她看來,師兄可不如自家大哥聰明。
邢承席似是看穿了楚梓芸心下所想,皺起眉來,“師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你師兄我笨?”
楚梓芸趕緊搖了搖頭,“不是,我絕沒有這個意思,你就是好奇,你說說唄。”
邢承席這才道:“我只說了,你一夜未睡,和我研究藥來着,現在纔剛睡下,你大哥不忍打擾你,所以在門口待了片刻就回去了。”
這理由還是她大哥叫自己說的,爲了不引起師妹的懷疑。
楚梓芸聽罷點了點頭,心下微暖。
邢承席勾了勾脣,心想楚聞寒還當真是瞭解他這個妹妹,這麼簡單的理由便將她說服了,且一點兒也不曾引起她的懷疑。
不到晚上,南雀國的太醫便診斷出了穆霏靈真正的死因,皆是因爲後來從她身體內爬出來兩隻一大一小的蟲子,瞧着怪噁心的。 щшш ✿Tтkд n ✿C〇
太醫們全都被嚇了一大跳,費了好一番功夫纔將那兩隻蟲子給弄死。
穆君立知曉真正原因後,沉思了片刻才道:“此事就你們幾人知道嗎?”
太醫們趕緊點了點頭。
此時,穆君立看向他們的眼神與看死人無異,“這話我只說一遍,今日之事你們若是泄露出去,就別想要你們這條命了,聽明白了嗎?”
太醫們自是感覺到了殺意,趕緊點了點頭,身子抖個不停。
穆君立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慢悠悠道:“至於她真正的死因,是因爲東龍國戰國侯府的世子,可聽清了?”
太醫們不敢耽擱,又點了點頭。
穆君立沒再說什麼,“想辦法將她屍體保存起來,帶回國。”言罷,他便離開了。
太醫們均出了一身冷汗,待穆君立一走,全都軟倒在了地上。
翌日,秦氏剛準備離開楚國侯府便被守在門口的兩個下人給攔住了。
秦氏蹙起眉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下人道:“夫人,您別怪奴才,我們這也是奉了老太爺的命令,若是您想要出府,還請去請示一下老太爺。”
秦氏忍不住咬了咬牙,自己當真是被禁足了,她心思急轉,過的片刻纔開口道:“我現在出府也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他要我去王府將三丫頭接回來,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老太爺。”
楚晉中確實讓她做過這事,只是她一直沒去辦而已,所以現在用這個藉口再好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