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響,楚梓芸才尋到一個賣藥材的、一瞧便是從別國來的商販,她走過去蹲下身拿起攤子上的藥材細細看,間或與那商販聊上一兩句。
很顯然,那商販也是個懂藥材的,像楚梓芸這麼大的姑娘,對這些藥材能瞭解得這麼多,着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二人於這方面聊得還挺投機,聊了好一會兒,楚梓芸便掏出銀子買了不少,買完後她笑道:“這裡面有些藥材比較珍貴,我極少能見到,我能不能問問,這些藥材都是從哪兒運來的?”
那商販笑道:“是從北武國那邊運來的。”說到這,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現在邊關那邊緊張得很,隨時有可能因爲一點兒小事便打起來,最近要出去也非常艱難。”
楚梓芸聽罷點了點頭,心想看來要藉着跟這個商販一起離開東龍國是不可能了!
她所瞭解的最多的便是關於醫藥方面的,所以只能不停的尋找售賣藥材方面的商人,走了沒多久,她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心想在這宣城認得自己的人可不多。
她轉身向聲源處看去,當看清來人時,她眼裡忍不住現出一抹詫異之色,上前兩步,笑盈盈道:“公冶公子。”
公冶瀟走上前來,笑道:“好巧,竟然能在這遇上楚三姑娘。”
楚梓芸笑道:“我也不曾想到會在這遇上珍寶閣的少東家。”頓了下,她忽然問道:“您來這裡莫非是想要出邊關?”
公冶瀟點了點頭,“嗯,我有事要去北武國一趟。”話音剛落,他幾乎是立時就明白了楚梓芸話裡的另外一層意思,“楚三姑娘也要離開東龍國?”
楚梓芸點了點頭,“只是,我們大概進不了北武國。”
公冶瀟善解人意道:“不如楚三姑娘跟着我一起離開如何?”
楚梓芸臉上笑意越發燦爛,“那我先提前說聲謝謝了。”
公冶瀟笑眯眯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客氣。”頓了下,他又道:“不過我還需在宣城停留三到五日,楚三姑娘不着急吧?”
楚梓芸搖了搖頭,“一點兒也不着急。”
公冶瀟笑着點了點頭,“那楚三姑娘將現在住的地址告知於我,出發前,我會命人來尋你們。”
楚梓芸點了點頭,將那客棧的名字說了。
二人也沒再多說什麼,楚梓芸告辭後,跟在公冶瀟身後的一個少年不解道:“公子,你爲何要幫她啊?楚國侯府現在幾乎已經完全沒落了,幫了她於我們可沒任何好處。”
公冶瀟臉上的笑容深了些,左眼下方的淚痣襯得他的笑容多了幾分妖異,他道:“我是個商人,你覺得我會做虧本的生意嗎?楚國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戰國侯府可沒有。”
少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過得好半響才憋出了一句話,“公子,您的意思是戰國侯府的世子現在也在這裡?”
公冶瀟擡手摸了摸下巴,“可能吧,我們回去吧。”
少年點了點頭。
楚梓芸回了
客棧後便將在大街上遇到珍寶閣少東家的事給說了,楚聞寒聽罷點了點頭,“想來這次應該極容易便能進入北武國。”
頓了下,他又道:“不過在這麼緊張的時期,他還能隨意進出邊關,並捎上我們,想來他的身份絕不只是公冶家族的少東家這般簡單,雖然他幫了我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楚梓芸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用午飯之前,邢承席和裘錦二人便回來了,邢承席坐到桌旁,灌下一杯茶後纔開口道:“丫頭,你猜我今日在後山挖到了什麼?”
楚梓芸笑眯眯道:“不猜。”
邢承席:“……”他這個師妹一點兒也不可愛。
他咳了聲,道:“挖了好幾具屍體出來,我看了下屍體的腐爛程度,估摸着死了快有五個月的時間了。”
說到這,他忍不住‘嘖’了聲,“師妹,看來在你離開後,這莊子上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啊。”
楚梓芸聽罷蹙了蹙眉,心下忽然跳出一個想法來,這些屍體會不會就是那些離開莊子的奴才,可是他們爲何會死?想了片刻,也沒想出半點頭緒來。
“師兄,我讓你給我找的那幾株藥草你找到了嗎?”
邢承席笑眯眯道:“放心吧,都找全了,你師兄是什麼人啊,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倒我。”
楚梓芸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因爲已經尋到了離開東龍國、進入北武國的辦法,所以也算是了了衆人的一樁心事。
用過晚飯,衆人各自回屋休息,對於昨晚的事,楚梓芸心下一直有所懷疑,所以今晚到了半夜她還不曾完全睡着,想看看朗漠清究竟會不會過來。
半夜過後,屋門發出一聲輕響,楚梓芸閉着眼躺着沒動,片刻後她便被摟緊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她睜開眼,在黑暗中,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擡手戳了戳朗漠清的胸膛,又問了一遍,“昨晚你是不是來過了?”
朗漠清輕笑一聲,“嗯,來過了。”他低頭在楚梓芸額頭上親了下,聲音裡染上笑意,“既然你沒睡,那我們便做些舒服的事吧。”
楚梓芸:“……”她擡手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好睏,我們睡吧。”
朗漠清卻不肯放過她,將她摟緊了些,“丫頭,你說救命之恩,該不該以身相許?”
楚梓芸眨了眨眼,不明白爲何話題跳得這麼快,她斟酌了下才道:“不該。”
朗漠清低頭直接咬了下她的耳脣,楚梓芸‘嘶’了聲,不滿的捶了下朗漠清,“你幹嘛咬我!”
朗漠清聲音低沉性感,“因爲你回答得不對,所以這是小小的懲罰。”
楚梓芸:“……”這問題還有標準答案,你玩我呢!
朗漠清繼續道:“你說你當年從山上掉下去了,我想若是沒有錯的話,當年救你的人應該是我。”
楚梓芸一下子瞪圓了眼睛,若是說方纔還有一點兒睡意,現在是真沒了,她難以置
信道:“你莫不是在騙我吧?這怎麼可能,我醒來後可沒在周圍看見任何一個人。”
朗漠清道:“這事我絕對說的是實話,四年前我確實是在邊關。”想了想他便將當時的情況大抵說了一遍,還有周圍的一些景物,但因爲時間太久了,也只零零星星的記起來一些。
言罷,他又道:“丫頭,這說明從那時起我們二人之前的緣分就開始了,你說,救命之恩,你該不該以身相許?”
朗漠清說的這些,楚梓芸想了想,似乎有點兒印象,她主動伸手勾住朗漠清的脖子,語帶笑意,“我們不是已經定親了嗎?這……難道還不叫以身相許?”
朗漠清直接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上,狠狠親了她一口才道:“看來你還不懂什麼叫以身相許,沒關係,我慢慢教給你。”
楚梓芸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心下低估了句,‘臭流氓’!
一夜纏綿,朗漠清一直折騰到早上才放過楚梓芸。
楚梓芸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的想,不對啊,總不可能每次朗漠清來尋自己前都吃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來不及深想下去,她便睡了過去。
朗漠清將她抱進懷裡,饜足的眯了眯眼,但也只不過躺了片刻,便起身穿好衣服去打水。
一直睡到下午,楚梓芸才醒過來,翻了個身,她便忍不住齜了齜牙,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她坐起身開始穿衣服。
下了牀,走到門口剛打開門便瞧見了站在屋外的習秋,習秋見楚梓芸醒了,立時道:“姑娘,您沒事吧?”
楚梓芸擡手抓了抓頭髮,被習秋這麼看着,到底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習秋不知想到了什麼,臉有點紅,也沒再多問,只道:“姑娘,我去讓店小二將熱水和飯菜送上來。”
楚梓芸點了點頭,她心想,好在珍寶閣的少東家不是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不然她怕是撐不住。
很快,店小二便將熱水和飯菜一一送了上來,待店小二走後,習秋才道:“姑娘,關於莊子上的屍體有了眉目。”
楚梓芸挑了挑眉,將嘴裡的飯菜嚥下去後才道:“你說。”
習秋道:“那些屍體好像都是以前莊子裡的奴才。”說到這,她臉上忍不住現出了點兒笑意,“姑娘,你說這算不算是報應?他們以前欺負你和夫人的時候可欺負得厲害着呢!”
對於這些人的死,習秋心下當真是生不出半點同情,當年姑娘可是被陳情從山上給推下去的,想到這,她忍不住感嘆了句,“姑娘,當年好在你命大,不然你若是有個萬一,你讓夫人和奴婢們怎麼辦?老天爺還是開了眼,保護了姑娘您。”
楚梓芸笑着點了點頭,覺得腰痠得更厲害了,有句話說的確實沒錯,一報還一報,這不,報應很快就來了!
想到這,她便又想起了睡過去之前想的問題,忍不住咬了咬筷子,等朗漠清過來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和他談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