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人笑了下,伸出手來,“你既然從我這得到了消息,不應該給我點銀子嗎?”
楚梓芸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心想,此人的臉皮當真是厚極,她轉身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扯平了,畢竟我在茶館內也幫了你們一把。”
那人:“……”嘿,手有點癢,怎麼就這麼想揍人呢!
待楚梓芸和朗漠清離開後,那人道:“看來就是他們了,我們可以將此事回稟給主子了。”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
二人在雅間內坐了片刻才離開,他們剛出茶館,朗漠清和楚梓芸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朗漠清道:“我去看看。”
楚梓芸點了點頭,“你小心些。”
朗漠清嘴角微微上揚,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嗯。”他喚來朗白,吩咐道:“保護好她。”
朗白恭聲道:“請主子放心。”
朗漠清離開後,楚梓芸便和朗白回了住的地方。
二人進了城西一個極普通的住宅,朗漠清站在外面看了眼,悄無聲息的潛了進去。
二人進了府,直接入了後院,分別進了兩間屋子,再出來的時候均已換上一身厚實的青衣,臉上洗的乾乾淨淨,露出原本白淨的臉來,看模樣,均是十七八歲。
其中一個少年道:“我們現在就去尋主子。”
另一個少年點了點頭。
二人剛行至院門口,便遇上了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美貌婦人,二人見了,當即往後退了三步,恭敬道:“眉娘。”
眉娘點了點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雖然笑容很淺,卻帶着一股魅意,“主子已經醒了,你們隨我去見他吧。”
兩個少年點了點頭,跟在眉娘身後離開了。
三人出了院子,走了沒多久便進了另一個院子,二人隨眉娘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剛一進去,門便被關上了。
裡面的溫度和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縱使外面冷得很,在這裡面只待了片刻,兩個少年的臉上便開始出汗,實在是屋內溫度太高了,但二人臉上都沒有現出半點不滿,只有恭敬。
一個年輕俊秀、面色蒼白的男人躺在軟塌上,他身上蓋着厚實的毯子,眼睛閉着,片刻後才慢慢睜開眼來,聲音裡帶着絲沙啞,“如何了?”
其中一個少年恭聲道:“主子,他們已經來了,屬下今日與他們碰上面了,不過屬下還不知曉他們現在住在哪裡,怕跟過去會被發現,從而打草驚蛇。”
年輕男人挑了挑眉,他的手從毯子下伸了出來,眉娘趕緊過去將他扶了起來,並將一個厚實的軟墊墊在了他背後,弄好這一切後,又捧了個暖爐來讓他捧着。
年輕男人咳了聲才道:“將今日你們是如何遇到他們的詳細過程說一說。”
兩個少年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迅速的將今日的事說了一遍。
年輕男人聽完後眉蹙了蹙,手指在膝
蓋上輕輕敲了兩下,他忽然開口道:“既然來了,不如出來見上一見。”
話音剛落,屋內的人俱是一驚,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防備之意。
片刻後不見動靜,年輕男人又緩緩開口道:“我這裡的人攔不住你,而且我知道你們因何纔會來北武國,我想,我可以幫你,還請你出來見上一見。”
又等了片刻,屋門外才有了動靜,年輕男人看向眉娘,眉娘會意,走過去將門打開了。
門外站着一個面容普通的男人,但誰也不敢小瞧他。
眉娘笑道:“請。”
朗漠清走了進來,似是也察覺到了屋內溫度過高了,他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並不曾多言。
年輕男人擡手,道:“請坐。”
朗漠清淡淡道:“不必。”他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誰?爲何要幫我們?”
年輕男人扯了扯嘴角,臉上現出一個極淺的笑容,“我也是不久前剛回到北武國,回來後我才知曉我和楚國侯府三姑娘的關係,我是她的表哥,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我會害她。”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之前在東龍國,我是角鬥場的東家。”
朗漠清挑了挑眉,心下有些詫異,片刻後,他道:“表哥?你們北武國的太子也說自己是丫頭的表哥,但他可沒少做對不住丫頭的事。”
年輕男人笑了笑,“我和他不一樣,我的父親與楚三姑娘的母親是一母所出,而當今皇上卻不是,所以,我會幫她。”
朗漠清想了想才道:“我信不過你,這般說來,你已經見到丫頭的母親了?”
年輕男人點了點頭,“嗯,姑母就在宮裡頭,若是不曾見過她,我也不會知曉她就是我的表妹。”
朗漠清道:“是她讓你來尋我們的?”
年輕男人‘嗯’了聲,“是,我叫蔣重渝。”說到這,他看向眉娘,道:“去將姑母給我的東西取過來。”
眉娘點了點頭,入了裡間,很快便捧了一個盒子出來。
蔣重渝道:“這盒子裡的東西,只要表妹見了,自然會信我。我想有我的幫助,你們應該很容易就能將姑母救出來。”
朗漠清將盒子接了過去,收了起來,他道:“說吧,你想我們幫你什麼?”
蔣重渝臉上現出淺淺的笑意,“如果我說,我只是單純的想幫你們呢?”
朗漠清嗤笑一聲,什麼話都沒說。
蔣重渝這才道:“我想要我姑母手中的兵權。”說到這,他眼裡忍不住現出恨意來,“這皇位本就不該他來坐,我想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因爲太過激動,他忍不住咳了起來,等停下來後他才道:“現在,你放心了?”
朗漠清挑了挑眉,“什麼時候行動?”
蔣重渝道:“再過十日便是新的太子繼位,到時你們扮作我的隨從隨我入宮觀禮,那一日,太子游街時,宮裡所有的官兵幾乎都會調去保護太子,其他地方守衛自然疏鬆下來。”
此話一出,眉娘立時皺起眉來,“
主子,您的身體……”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蔣重渝道:“無礙,總歸能撐到我奪了皇位的那一天。”
朗漠清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告辭。”
蔣重渝點了點頭。
朗漠清剛回到住的地方,楚梓芸便迎了上來,“如何了?”
朗漠清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你先看看這盒子裡是什麼東西,我再與你說。”
楚梓芸點了點頭,當她打開盒子瞧見盒子裡的東西時,忍不住愣了下,隨即眼眶發紅,只見木盒裡躺着一雙小老虎鞋,老虎鞋的後跟處還繡着一個極小的‘芸’字。
楚梓芸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確保自己的眼淚沒有掉下來,她將木盒合上,小心的用手捧着,這才擡眸看向朗漠清,“你見到我的孃親了?”
朗漠清點了點頭,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們先進屋,再說。”
楚梓芸吸了吸鼻子,‘嗯’了聲。
二人進了屋,朗漠清便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楚梓芸聽後詫異極了,過得好半響才道:“這麼說,北武國打算拋下蔣重聞?”
朗漠清眯了眯眼,“也有可能只是個幌子,我倒是覺得,北武國極有可能已經派人潛入了東龍國,北武國這邊若是立了新太子,東龍國那邊自然會放鬆警惕,我想於救出蔣重聞應該會很有利,不過也有可能,他們拋棄了他。”
楚梓芸聽罷點了點頭,“我想見一見他。”
朗漠清知曉她口中所說的他就是蔣重渝,他點了點頭,“可。”這丫頭大概是想問一問她母親的事吧。
“那明天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朗漠清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楚梓芸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過的好半響,她忍不住將額頭往桌上砸了兩下,擡起頭來,懊惱道:“朗漠清,完了,我今晚約莫是睡不着了。”
朗漠清瞧見她白皙的額頭上紅了一塊,不悅的皺了皺眉,擡手撫上她的額頭,替她揉了兩下,“下次不準再這麼做了。”
楚梓芸‘嘿嘿’一笑,“其實一點也不疼。”
朗漠清擡手便將她抱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在她的額頭上親了兩下,語氣裡帶着點兒警告,“不疼也不許。”
楚梓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用晚飯的時候,楚梓芸便將今日發生的事與大家說了,楚聞寒聽罷,嘴角忍不住彎了彎,“這是件好事。”他臉上忍不住現出一絲緊張,轉瞬即逝,他還未曾見過芸兒的母親,也不知她會不會不喜自己。
楚梓芸‘嗯’了聲,大哥臉上的那抹緊張、不自在被她看在眼裡,她眨了眨眼,笑道:“大哥,我孃親人很好,你放心,她一定會喜歡你的,畢竟若不是有你在楚國侯府護着我,想必我今日或許還不會出現在這裡,大哥,雖然你常說我們是兄妹,不應該說謝謝,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
楚聞寒臉上忍不住現出笑意來,擡手摸了摸楚梓芸的腦袋,“傻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