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面色一沉,心裡頭的心虛都快寫到臉上來了,那人看向秦氏,不贊同道:“夫人,此人驗屍不準,已被官府除名,你怎會請他?”
此言一出,周圍盡是唏噓聲,周宏攥緊拳頭,臉色陰沉的看向楚梓芸,心下怒急,楚梓芸對他報以一笑,天真又無辜!
事情的真相很快水落石出,仵作的判斷與楚梓芸先前所說一般無二,府上衆人看向楚梓芸的目光不由得變了,少了輕視,多了一份敬重!他們心下的想法約莫都是,這鄉下來的三姑娘,當真是不簡單!
縱使害死景秀的真正凶手是秦氏,但最後總有人背了黑鍋,此事纔算了了。
此事了了之後,秦氏不曾看楚梓芸一眼便帶着姚欣急匆匆的走了,看着秦氏漸漸走遠,楚梓芸輕笑出聲,從今往後,對付秦氏,她可不會再手下留情!
三日轉瞬即逝,楚梓芸原本以爲這三日秦氏會再來找茬,不想竟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蹙了蹙眉,難不成秦氏一下子想通了,決定在自己替她女兒嫁出去之前讓自己過一段安生的日子?不過想想她都覺得好笑至極,這怕是最美好的一個白日夢了!
用過午飯,楚梓芸還需出府一趟,爲了去接三日前買回來的那小子,只不過經過之前她擅自出府的事後,正門和後門的把守都嚴苛了起來,想要像上次一樣混出府不大可能,更何況她這次還要帶個大活人進來。
她心下嘆了口氣,對習秋道:“我們去楚蓮院一趟,去向夫人要出府的通行令。”
習秋點了點頭,過得片刻,二人便到了楚蓮院。
這次進了楚蓮院,院內的丫鬟進去通報,片刻後便出來將楚梓芸領了進去,屋內圓桌旁坐着秦氏和楚梓嬌,桌上擺着半碗燕窩,秦氏和楚梓嬌面前則擺着一個小碗,小碗裡裡的燕窩已見了底。
楚梓嬌連頭都沒擡,自顧自的用勺子舀了燕窩往嘴裡送。
秦氏放下手中的勺子,不耐煩道:“今日怎麼來我院子裡了?有
事?”
楚梓芸笑眯眯道:“夫人,我今日確實有事,想要出府一趟,還請夫人批准。”
秦氏皺着眉道:“你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事?怎麼儘想着出府?不準,你給我回院子裡好生待着。”頓了下,她又道:“你之前在宣楚莊上可有讀過書?”
楚梓芸蹙了蹙眉,“不曾。”
秦氏瞭然道:“我倒是忘了,你這一傻就傻了十年,哪裡會讀書!剩下來的三年怕都是用來學說話了,把你教成這樣你娘也不容易!既然你不曾讀過書,那從明天開始你跟着府上的姑娘們一起讀書。”
說到這,她面帶驕傲道:“府上請的教書女官可是宮裡最爲嚴厲有名的教書女官之一,嬌兒書讀得極好,女官極爲喜愛她,你對外就是嬌兒的同胞妹妹,想來女官也會看在嬌兒的面子上多重視你一些,所以你明日可不要出醜,讓嬌兒丟臉。”
楚梓芸仍舊笑眯眯道:“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也知道我癡傻了十年,學會說話已是不易,若是不想我丟二姐的臉,那最好的法子便是不讓我去讀書。”頓了下,她又道:“夫人,我出府確實有急事,你若是不批准我出府,我只能去求祖父了。”
東龍國可沒有不準婦人姑娘出府,需整日待在府上的規矩。
秦氏咬了咬牙,“行,我准許了,只是你出府需得戴上面紗,你對外怎麼說也是楚國侯府的嫡姑娘,怎能隨意拋頭露面,沒個形象!更何況再過一年你就得嫁給戰國侯府的世子,以後就是世子妃,也該讀點書,學學規矩禮儀,明日必須和嬌兒她們一同讀書,知道嗎?”
楚梓芸點了點頭,真的聽進去了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有了秦氏的批准,出府極爲順利,楚梓芸帶着習秋慢悠悠的往約定好的地點走去,走到一半時習秋忽然靠近,在她耳邊輕聲道:“姑娘,有人跟蹤我們。”
楚梓芸蹙了蹙眉,“男的女的?幾個人?”
習秋道:“一個不
曾見過的女人。”
楚梓芸擡手摸了摸下巴,自己今日出門戴了頂帷帽,四周皆是黑紗,能夠遮住整張臉,一個與自己毫無干系的女人爲何會一直跟着自己,既然看不到自己的臉就排除那女人是人販子的可能,且人販子不論男女,皆喜歡找落單的孩子下手,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女人是秦氏派來的。
她眯了眯眼,“走,我們去最近的一家布莊。”
習秋點了點頭,二人就當不曾注意到身後有人跟着,依舊慢悠悠的逛着,過得片刻,二人進了一家布莊,趁着那女人不曾跟進來前迅速買了兩件男裝和兩件女裝,皆是粗布。
女人進了布莊後,將布莊裡的人全都看了一遍後不由得皺起眉頭,只因她不曾發現楚梓芸和她的丫鬟,她心下琢磨着她們怕是進裡間換衣服去了,不過這布莊的大門可只有一個,想到這,她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陰狠的笑容,只要自己在門口守着,看那兩個賤蹄子能走到哪兒去。
楚梓芸和習秋拿着衣服入了裡間,楚梓芸道:“習秋,我穿男裝,你穿女裝,然後你幫我將衣服塞進我的背後,還有一件衣服你塞你肚子前面。”
習秋雖不懂自家姑娘的用意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很快,二人便將衣服穿好,原本過大的衣服因爲在前後塞了東西反而顯得合適了。
楚梓芸從荷包裡掏出幾個瓶瓶罐罐,打開,迅速在自己的臉上抹開,自己抹好後又抹到習秋的臉上,只不過片刻功夫,二人的面容便黯淡下來,嘴角、臉頰、額頭上現出皺紋,從年輕的少女變成了老者。
習秋瞪大眼看着楚梓芸,眼裡滿是詫異,驚奇道:“姑娘,若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奴婢都懷疑您不是我家姑娘了。”
楚梓芸忍不住笑道:“行了,還差最後一步。”她散開自己的頭髮,用髮帶隨意綁了下,然後伸出手掌,將一個瓶子裡粘稠的白色液體倒到手掌心裡,直接抹在了頭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