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是要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節奏?”
葉風回聽着路人的這些竊竊私語,其實心裡頭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感覺。
她只覺得,輿論果然是無論在什麼世界什麼時代什麼世道都會存在的東西啊。
八卦,果然是人的通病。
胥南國的羽瑤公主?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們說的那麼多內容,葉風回都草草聽了個大概,無非是說她水性楊花啦,和親王殿下有婚約了還要去勾搭二皇子啦,之類的,不用多聽也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偏生,胥南國的羽瑤公主這話,她卻是聽了個仔細。
真是見鬼了,那面具男的愛慕者也不是一個兩個,要說到願意爲他獻青春獻完青春再獻子孫的女人,恐怕能從這裡一直排到莫逆森林裡去。
但是這個羽瑤公主,怎麼就偏偏讓自己覺得有些聽上心了?
魔怔了,真是魔怔了,被那面具男嘣腦門嘣上癮了不成?
葉風回齜了齜牙,剛準備走人。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不好說啊,再說了,不是有傳說殿下是個斷袖麼?”
“噗……”
葉風回聽了這話,終於是忍不住掩脣輕輕笑了一聲,聲音很小,倒是沒人注意她。
銀月站在旁邊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葉風回側目看了一眼她,就拍拍她的肩膀,“走啦。”
一直走出了城北,銀月才停下了腳步,皺眉說道,“小姐,他們無中生有血口噴人簡直過分。”
銀月是有些氣憤的,只是氣憤地說完這句之後,銀月眉頭皺得更緊,湊到葉風回的耳邊,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只是……小姐,您昨天遣我先回府報信,去那悠然閣吃飯,究竟……是和誰見面了?”
銀月並不知道葉風回和二皇子之間的交集和交情,上次葉風回去悠然閣的時候,銀月並沒陪着。
所以,她也覺得有些站不住腳,畢竟吧,昨天小姐的確是如那些人所說的,去了悠然閣的。
葉風回側目就看到銀月皺着眉頭和小心翼翼的表情,她笑了起來,“和二皇子見面啊,剛纔他們沒說瞎話。”
銀月伸手捂住了嘴,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那小姐你……你……你真的……?”
葉風回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太多了。二皇子何等高貴清雅的人,我這麼個糙漢子,哦不,糙女漢子,哪裡可能如他們所言,能和二皇子有什麼曖昧……”
葉風回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怎麼說她也沒法控制。
只是她依稀清楚,自己怕是……真的會成女人公敵了吧?
兩個呼聲最高的皇子啊,一個武中翹楚,一個文中巔峰。
嘖嘖嘖,葉風回覺得,人生果然就是充滿挑戰的。
她沒想太多,只和銀月一起朝着城西過去,納新大典試煉報名的地方就在城西,城西是政區,一些‘機關單位’都在城西。
葉風回悠哉得很,甩着手不急不緩朝着城西走,一路上見到些賣小玩意兒的攤頭還會多看兩眼,看到賣零食的還會買上一些,到頭來算是和銀月嘴不歇氣,一路吃一路過去的。
全然不知因爲這勁爆的輿論,到處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端王還沒來得及因爲葉風回主動要求參加試煉而高興上一下,就被這突如其來爆開的消息給氣得直接摔了杯子。
葉龍就坐他對面呢,一早剛過來的,昨天端王就已經知道葉風回主動要求參加試煉了。
而眼下,端王一個親衛在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他就直接甩了杯子。
葉龍當即就跪下了,其實他今兒出門過來,多少也知道外頭的傳言是什麼,昨天葉風回坐着二皇子徽號的馬車回來時,葉龍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妥了。
“葉龍啊葉龍!你當真養了個好女兒啊!好女兒!”
端王被氣得不輕,但是臉上反倒是露出了笑容來,看上去陰仄仄的。
“臣有罪。”葉龍垂着頭拱着手,低聲說了一句。
“罪?你哪裡有罪,你養的這個女兒倒是不簡單,一手接一手的,老七保她,父皇保她,眼下,她還搭上了二皇兄!”
封彌端隕聲色凌厲,目光中毫不掩飾的鋒芒直刺葉龍,脣角卻依舊是春風和煦的笑容,讓人看得直膽寒。
“王爺,坊間傳言不可盡信,小女只是和二皇子偶遇罷了,二皇子溫和儒雅王爺您也是知道的,就遣人送了小女回府,並沒有外頭傳得那般不堪!”
葉龍說這話簡直不能更誠懇了,定定地看着端王的眼睛。
卻是看到這個情緒難以捉摸的年輕貴胄,眸中帶着些許思量,而後,目光中的冷意就那麼一點一點地散掉了,脣角春風和煦的笑容,多了幾絲真意。
他輕聲笑了起來,似乎先前鬱結的心情揮掃一空,睨了葉龍一眼,“本王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若是外頭傳得不堪些,倒也好,父皇若是因此事震怒,做主退了這門婚,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倒可以省一個女兒不是麼?就算名聲難聽些,好歹是個活的,不是麼?”
葉龍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冷,只覺得眼下這男人心思縝密陰狠,還真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他嫡女的名聲,多少就代表了他葉家的顏面,與其被傳得不堪,還不如死了呢……
葉龍沒做聲。
只是很顯然,端王沒那麼容易如願。
……
皇城門口,一隊守備軍筆挺地站在門的兩旁守着,遠遠只聽得馬蹄的達達聲朝着這邊過來,看過去就只見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何人!”守備軍沉喝一聲,其中有人已經眼尖地看清了那馬上坐着的筆挺男人面上的銀色面具,馬上就跪下了,“殿下!”
“開城門。”封彌千隕聲音淡然,遙遙傳來,已經一扯繮繩,駿馬在他們面前穩穩停了下來,打了個響鼻。
守備軍們哪裡敢不從,趕緊打開了皇城城門,看着殿下放緩了馬速進到皇城裡去。
其中一個守備軍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今兒這是吹了什麼風?二皇子先前也這般疾馳而來,這會子親王殿下也這般疾馳而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般溫和清潤的二皇子,那麼冷的一張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