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咯咯笑着。
千隕一滯,擡手就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怎麼?在夫人看來,爲夫很笨麼?”
葉風回捂着額頭笑,也不說話,就笑得好看。
千隕有些無奈,“快吃吧,禮物也高高興興的收了,現在高高興興的吃飯,等會他們還有收編降軍的事宜要向你彙報,雖說我也是可以處理的,但這次畢竟你是主將。”
葉風回點了點頭,是了,還有收編降軍的事宜呢。還有城裡的事情,趕緊解決了趕緊走人吧,她現在忽然就有鬥志了,沒有之前那麼慵懶了,不爲其他。
理由自然是——早點搞定這邊,早點六哥成婚,早點去王城,早點抄李家。
對,最後這個纔是關鍵點。
早膳過後,葉風回也就和千隕去了議事大帳,臨時搭出來的議事大帳,其實有些簡陋,沒辦法,呼利安那一波騎兵的衝鋒將他們原本的紮營全衝散了。
葉風回倒不在意這些,在一張缺了把子的椅子上坐着,看着下方的諸多將領。
銳影在,離影不在,想必是千隕來了,他就躲了。
燕飛也在,還有其他一些統領,都在,路長風自然也在。
他被包得像個木乃伊,臉上都被包了起來,就露出嘴巴鼻子眼睛來。
葉風回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傷得這麼嚴重還來做什麼?趕緊回去休息。”
昨晚路長風就帶着奇襲軍凱旋歸來了,原本的確是應該給他們慶功的,但是怕縣城裡頭的韃子們看出什麼端倪來,所以這個活動暫且先推遲了,等着嶽北平定了之後,再慶功。
路長風就露出眼睛鼻子嘴巴來,此刻笑得樂呵呵的,連連擺手。
“沒事沒事,大人不用擔心,就是些皮外傷,營裡軍醫說我太胡來,所以故意將我包成這樣的。”
聽了路長風的話,葉風回一陣無奈,就細問了一下他具體怎麼回事兒。
聽完之後就更加無奈,這少年郎的確是太胡來了,居然披着一身的荊棘?!而且都潛入到離敵軍那麼近的位置了!多危險啊!
不過這種敢於冒險而且隱忍而堅韌的性子,還真是有一個合格的武將風範。
但是訓還是要訓的,葉風回眉頭皺了皺,“你好歹也是做將軍的人了,多少也小心些,這麼一身傷……”
葉風回拋出個盒子去,路長風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打開來就看到是一盒藥膏,暗紅的顏色,散發着陣陣藥香。
“傷藥,好生塗一塗,尤其是你那張臉啊。年紀輕輕還沒娶媳婦兒呢,臉就花了可怎麼是好?”
“謝大人賞賜!”
路長風笑得嘿嘿嘿的,顯然依舊沉浸在勝仗的愉悅中。
葉風回點點頭。
千隕在一旁坐着,已經丟給了路長風一個牌子,他更加手忙腳亂地接了,接住了之後,看清楚手中的牌子,模樣就變得很是虔誠了,捧着這牌子如同捧着什麼稀世珍寶似的,目不轉睛地看着,看着。
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紅了,先前還樂呵呵的少年郎,眼睛裡頭漸漸有了水光。
那牌子不是別的,而是北承軍團的將牌。
拿着這個,就昭示着他的身份,不再是北承軍團夜冥軍統領路長風,而是北承軍團夜冥軍將軍路長風了。
“祝賀你,路將軍。”
千隕脣角勾了勾,低聲說了一句,路長風寶寶貝貝地把手中的將牌貼身收了起來,擡手用力抹了抹眼睛,露出一個笑容來,馬上就單膝跪下了。
“末將路長風!誓死效忠親王殿下,王妃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拋頭顱灑熱血絕無二話!”
路長風聲音顫抖,卻是一字一句都說得擲地有聲。
其實軍團將軍和帝國將軍的區別還是有的,軍團的將軍,是軍團的最高將領能夠封出去的軍團軍銜,也就是路長風在北承軍團,是將軍的軍銜。
但是帝國將軍的軍銜,則是由皇帝直接親封,這就意味着,這是帝國認定的將軍,那麼這個將軍無論到哪個軍團,都可以當將軍。葉龍曾經就是帝國將軍。
所以一個軍團的將軍並沒有帝國親封軍銜的將軍來得大。
但是對於一個少年郎而言,對於一個兵士而言,能夠是軍團將軍,就已經是無上的殊榮了。
路長風心中的激動,不可言喻。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獵戶家的兒子罷了,卻是能夠得到兩位主子的如此器重和厚愛,比他自己還相信他自己。
路長風終於忍不住,眼淚滾滾留下。
葉風回笑了起來,“好了,都是路將軍了,快莫哭了。”
路長風用力擦着眼睛,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到後來,索性就直接撲到燕飛的懷裡哭起來了,燕飛年紀大些,沉穩堅毅的漢子,看着這麼個半大的孩子這般成就,自然也是欣慰,現在哭成這樣,也着實讓人心頭一軟,笑着輕輕拍着路長風的肩膀。
給路長風的封將算是封了。
自然也就要說到收編降軍的事情了。
“降軍自然不能收編到這裡來,昨天秋臣將軍做了前期工作,很快就有我們的人過來接手了。”
說話的是燕飛,去接手收編降軍事務的,就是一直駐紮在西北境線上的那些從北承軍裡調過來的兵。
而燕飛也正好就是從那裡出來的,所以他來說這個。
“而且當時天色也按了,索性就在那裡就地紮營休息了,今早天一亮就出發前往鎮遠郡境線的駐軍處,等候大人您做出進一步的打算。”
燕飛說着。
葉風回覺得,的確也是不錯的,若是直接就把他們收編去北承軍了,那可是她和千隕的王牌軍,胡亂安插肯定是不行的。
她思索片刻,沒有說話。
燕飛問道,“不知大人的打算?是安排進北承軍麼?”
“也不是是人是鬼都往北承裡頭送的,但是……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這麼十萬人,還真是讓人不放心。”葉風回眉頭淺淺皺着,繼續思索,好一會兒,就給出了決定,“打散吧,先打散成兩個五萬人,北承軍裡丟五萬人,西羅軍裡丟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