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隕對此幾乎是篤定的,袁大統是邪修,更可以算得上是迦羅的信徒了。
之前,迦羅隱匿在帝國的時候,就是在海軍窩着的,在袁大統的照應之下。
所以千隕覺得,幾乎是**不離十,袁大統肯定是有辦法能夠和迦羅聯繫的,而千隕,就需要這麼一個途徑,和迦羅聯繫。
而帝國對於海軍的收復,本來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部署,早已經準備好了,就只需要一個動手的時機,在千隕看來,就是今天了。
“可是……”
斯隕依舊覺得有些不妥,忍不住皺眉道,“小七,你畢竟是皇帝。”
“那又如何。”千隕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雖說部署了這麼長時間了,但是,袁大統畢竟是袁大統,元境的修士,修爲不算低,走的還是邪修的歪路子,我若不去,會有更大的傷亡。”
斯隕知道,勸不動他的。
小七越發有魄力了,做事情向來果斷而堅決,並且也不會出錯,就連對多羅國的那些經濟打擊的手段,也是在千隕的決定下,迅速展開,迅速獲得了成效的。
在這些決策性的事情上,千隕從不出錯。
“你說得也沒錯。”
斯隕點點頭,“只不過,非得是今天麼?鄰國的使節們都快到了,或許可以等到他們離開了,再做這事兒的。”
自從多羅國垮了,開始對帝國俯首稱臣之後,原本都還在等着所謂時機的其他鄰國,蠢蠢欲動的心都老實了下來。
胥南是最先示弱的,因爲早在之前,胥南就被天夜盟壓制得不行,就連胥南的國宗,空明宗,都被滅掉了。
只有皇室還在硬扛着。
再看着承唐的覆滅,多羅的慘敗。
其他的鄰國紛紛自危,胥南勢頭最弱,第一個示弱,俯首稱臣,差不多也就是和多羅國一個情況,對帝國稱臣,成爲帝國的諸侯國,多羅國的皇帝在帝國的頭銜是西羅侯。
胥南的皇帝在帝國的頭銜則是南胥侯。
承唐,胥南,多羅,三個鄰國,滅了一個,告敗兩個。
對於其他幾個國家的衝擊,都是很大的。
晉樑國,大元國和江夏國,他們能不慌麼?
大元國起碼還算是個大國,素來和帝國也沒爲敵,倒是還好些,而江夏國本來就是隻與大元國接壤的一個半島國家罷了,和封彌帝國是隔海相望的,壓力相對而言也小一些。
但是晉樑國,是個小國,面積和胥南差不多大,就只比胥南大上一點兒,真算起來,面積還不足帝國十分之一。
西邊毗鄰胥南國,北邊就是龐大的封彌帝國,晉樑國能不慌麼?胥南以前還是封彌的友邦呢,眼下直接就被收了。
講老實話,就晉樑的處境,怕是做皇帝的晚上連覺都是睡不好的。
誰都沒有想到,封彌帝國迎來了這麼個鐵血的年輕君主,手段着實是卓絕凌厲。
所以這次,都派了使節前來帝國王城,自然也是爲了和年輕的君主拉近關係,說白了,就是爲了示弱求和的,也順便探一探口風,這樣,好再做打算。
“那些事兒,我是不太想管,六哥,你來張羅吧。那些使節前來少不了虛與委蛇探聽口風的,我懶得應付,我把海軍這茬處理了就行,我們分工行事吧。”
千隕淡聲一句,伸手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輕甲,將披風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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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隆冬之際,外頭飄着雪,到處一片銀裝素裹。
斯隕知道,千隕不喜歡這種需要應酬的事情,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好歹,他們都是過來見你的,不管怎麼樣,你都得露個面的。”
千隕聽了這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會露次面的,至於海軍的收復,是勢在必得的,就算讓這些使節們知道,也沒什麼不妥,那江夏國,依附着大元國這麼多年,成了習慣,畢竟是個只和大元接壤的半島國家,和帝國是隔海相望的,我把海軍抓到手裡了,他們會緊張的,說不定會爲帝國帶來更多的好處。”
“唉,我總是擔心你,總是擔心,但是,你次次的決定,都是正確的。”
斯隕拍了拍千隕的肩膀,“我也不勸了,你自己心裡總是有分寸的,注意安全。”
千隕看向斯隕,輕輕點頭,“放心。”
他知道斯隕擔心的是什麼,斯隕總是擔心他會自暴自棄,會不想活了,會想着危險的做法。
但是千隕心裡清楚,不會,只要回兒還活着,只要他沒有看到葉風回的屍體,他絕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他也就絕不會尋死,哪怕這樣煎熬着,看不見她,生不如死地活着,他也會忍着這煎熬忍着這生不如死,活着。
大軍是連夜出發的,軍部早已經準備好了,軍部在睿帝登基上位之後,已經發展得越來越好,不像以前,只是個沒什麼太多實權的機構,現在也算是能管不少事兒了,而且唯睿帝陛下馬首是瞻。
得到命令之後,一入夜,軍部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早已經將城東區戒嚴了,城東門更是緊閉了,不準進出。
軍隊已經在城東門外集結了,嚴陣以待。
調用的都是王城常駐軍,這是新增加的部隊,是從西羅軍團以及北承軍團裡抽掉出來的人,因爲承唐已經滅了,多羅又收復了,所以兩大主戰軍團沒必要再保持那麼多的人數,可以抽掉一些回來。
這都是千隕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而且王城常駐軍,就駐紮在王城附近百來裡處,機動性極強,王城一旦有任何情況,都能隨時支援,並且不受任何人指揮,直接受命於帝國皇帝。
此刻,就這麼黑壓壓地集結在城東門口,沉默而嚴肅地等待着主將的來臨。
是雪天,這黑壓壓的密集隊伍,在茫茫的雪景中尤爲醒目。
是帝國兩大主戰軍團裡抽調來的精銳,個個不是簡單角色。
只聽得,厚重的城門,嘎吱嘎吱地緩緩打開了,一匹皮毛油亮的高大黑馬從城門裡踏雪而來。
所有士兵都沒有出聲,在這被夜色掩映中,茫茫的雪色映襯了月光,光線倒是不算黯淡。
他們沉默,佇立。
皆是擡手捶胸做了個效忠的禮節,捶胸時沉悶的聲音結合在了一起,咚一聲,倒是渾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