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風的辦法很顯然是奏效了的。
士兵們將船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手中的槳揮舞得更加賣力了。
只不過,這些鳥兒的受驚,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有馭獸師的安撫,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但是這些加索的馭獸師,也有些火大起來。
雖然他們對這些北洋的傢伙使用的過激舉動強迫他們過來追擊,的確是不滿的。
但是再怎麼也是友軍。
而路長風一行人在他們眼中,那就是敵人,對於敵人,任何人都不會有心軟。
更何況,馭獸師都看重自己的召喚獸,眼下本就不是飛行坐騎適合飛行的區域,他們就夠心疼自己的鳥了。
而路長風還使計嚇這些鳥兒,以至於馭獸師們也多了不少的憤怒,登時咬牙切齒,“這些奸猾的老鼠!”
他們口中輕輕念出幾個音節來,比起說是咒語,更像是什麼哨聲似的。
而後這些鳥兒,都在空中轉了勢頭,直接朝着救生船俯衝下來,就它們的尖喙利爪,絕對不是什麼開玩笑的,都是猛禽!
路長風眉頭一皺,當即沉聲低喝一句,“點火!”
不得不說,夜冥軍們都培養出了極好的意識,臨危不亂,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依然能夠有條不紊的遵循着命令。
只路長風一聲令下,他們都整齊劃一做出了動作來,迅速點燃了火把。
一下子,這小船就像是黑夜裡海面上的明燈一般,被人手一個熊熊的火把照得通亮。
並且這火把的制式看上去就不一樣,長長的,此刻,他們就高高舉着這火把。
揮舞着,有火星子在空中飄散。
這些猛禽又叫得更加厲害了,只是聲音裡似乎多了幾分慌亂和畏懼。
這也是動物天生的本能,懼火。
原本還猛烈俯衝的勢頭頓時止住了,熊熊的火光讓它們不得不停。
“這**猾的老鼠!”
鳥背上的人更加火冒三丈。
儘管是這樣,路長風也依舊能夠意識到,眼下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優勢,所採取的任何行動,都是緩兵之計罷了。
雖然他們沒有划槳,但是船依舊在駛動,連在舵上的那根繩子已經繃直了,此刻副官的那艘船,正在航行呢,顯然已經航出了一段距離了,大過了這線的長度,自然就能夠拉着救生船前進。
“養馬的,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你們不是不捨得自己的鳥兒辛苦麼?咱們眼下有船了!”
一個北洋魂術師亮了眼睛,說了一句,脣角掠起一抹獰笑,冷冷看着船上的路長風一行人。
“宰了他們,這船就是我們的了。”
魂術師的話,讓其他敵人都贊同,馭獸師們點了點頭,“你們善戰,你們下去搞定他們,這些傢伙裡頭還有傷兵,對你們而言應該是小菜一碟,你們雖然落了水,但是戰鬥力還沒喪失吧?”
能喪失麼?先前拔刀子威脅他們的時候,可都利落着呢。
因爲距離不算太遠,這話,路長風他們也能夠聽得清楚。
路長風的衣襟裡,藏着最後一塊能夠聯繫葉風回和千隕的連音符,他嘴脣用力抿着,腦中飛速思索着。
是現在了嗎?
難道,現在就是大限了麼?
原本都已經那麼順利了啊,誰曾想會到這時候了,功虧一簣呢。
路長風不怕死,他怕的是……看到戰友的死亡。
這些,是他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想辦法救援到的戰友,他是真的不願意看到他們全部殉國。
就只見這些魂術師們已經握緊了武器準備跳到船上來了,路長風只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眸子睜得大大的,看着他們,說道,“他們只是小兵,和他們沒有關係,任何事情全是我的主使。”
路長風不是想求饒,他只不過是想能夠多爭取一些讓戰友生存的機會,就多爭取一些。
僅此而言,他這話一出,所有的夜冥軍士兵倒是登時就激動了。
“將軍!”
“將軍!您想做什麼?!”
一個北洋魂術師發出了陰仄仄的桀桀笑聲來,“喔?看不出來,你小子年紀輕輕,倒混得不錯,竟是個將軍?也不知道這銜頭裡有幾分是真本事?”
“說實話,我是總指揮。”路長風聲音裡聽上去依舊是紋絲不亂的,“所以無論是撤退計劃也好,自殺式襲擊計劃也好,都是我的意思,和他們沒多大關係,所以,我任憑你們處置,放了他們。”
“臭小子,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條件?!你們都得死,一個都跑不了!我們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狼狽的失敗,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魂術師怒不可遏地說了一句,又陰仄仄桀桀笑了兩聲,“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赴死,放心,我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就讓你在見證了你這些戰友的死亡之後。”
路長風聽了這話,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在和你們商量,並不是在和你們求饒,你們覺得,我會空手什麼準備都不做,就貿然前來營救我的戰友麼?不要太天真了,剛纔讓你們吃過的苦頭,現在我也不介意讓你們再嘗試一次。”
說着,路長風對自己帶來的五個夜冥軍說了一句,“兄弟們,把咱們的傢伙亮出來。”
“遵命!”
話音剛落,魂術師和馭獸師們就看到這些可惡的傢伙,又將一個個的黑罐子拿了出來,並且也注意到了,他們船頭舵旁綁着的幾個木桶子。
這些東西,於這些北洋魂術師們而言,簡直如同噩夢一般。
就是這些可怕的東西,讓他們陷入了先前那樣狼狽的失敗。
“還想要我們的船?做夢去吧!”
夜冥軍士兵們笑了起來,讓北洋魂術師和加索馭獸師都氣得牙癢癢。
“也不看看我們是誰帶出來的兵,一個星兒都不會留給敵人,做夢去吧你們!難不成你們忘記先前我們是怎麼用這些東西教訓你們的了?!孬種們!”
士兵們現在倒是豪邁了,先前以爲路長風打算獨自犧牲讓他們苟活,所以他們還難受着,眼下不難受了。
而且大抵是都覺得大限將至了,反倒更狂妄了許多,眼下這狂妄的樣子,倒是頗有一個人的影子——葉風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