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宇瞳,你在啊……”
銀月淺淺笑着,聲音中不難聽出有些不好意思,大抵是依舊不太知道應該怎麼和林宇瞳相處吧。
儘管眼下已經對他沒有以前那麼畏懼了,只是銀月到底不是回哥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骨子裡多少還是有些小女生的,會害羞會不好意思。
“你怎麼來了?”
林宇瞳目光打量了她一眼,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她了,可是眼下看起來,只感覺的確是長大了,面容上的改變其實並不明顯,就是感覺。
感覺就成長了不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宇瞳分明就覺得銀月此刻的臉色有些蒼白。
“嗯,今天宮裡賜了不少僕子下來,我來郡主府幫小姐安置,只是府上缺了些東西,就想着過來買了,裂空商號的東西品質自然是更好些的。”
銀月這麼說了一句,聲音都已經有些虛弱了,就擡步跟着林宇瞳和溫淵採一起朝着裂空商號裡頭走進去。
林宇瞳察覺到她狀態不對勁,只是也說不上來是不是哪裡不好。
只是銀月的步子都已經有些虛浮了。
剛走進裂空商號大門,王掌櫃看到自家少主回來,已經迎了上來,還來不及開口說上一句。
纖細的身體就已經直接軟軟地歪倒了下去。
“銀月!”
林宇瞳因爲一直側目悄悄注意着她的狀態,所以幾乎是馬上就伸手攬住了她的身體。
懷裡頭的身體清瘦纖細得像是沒有二兩肉,此刻臉色已經更加虛弱蒼白,眸子緊緊閉着,一張圓圓的小臉上,唯一鮮豔的顏色,就是她脣角不斷滑落下來的血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滴滴答答地順着下巴滴落了下來。
王掌櫃也嚇到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少少少……少主,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怎麼一進來就暈了,嘴裡頭的血還這麼冒?王掌櫃自然是認得銀月的,上次葉風回和林宇瞳直接在這裂空商號裡頭你來我往的過招,就是銀月把王掌櫃擋在身後呢,所以他一直記得。
林宇瞳不答,已經直接伸手就將銀月抱了起來,朝着三樓匆匆走了上去。
溫淵採跟在後頭,眉頭淺淺皺着,擡手就已經扣上了銀月的脈門。
林宇瞳是武師,武技不錯,也對術法有涉獵,但是不懂醫理,而溫淵採是很不錯的巫醫和術師,雖是武技平平,但也是挺厲害的。
所以扣着銀月的脈門,很快就已經知道她是哪裡不好了。
當下眉頭皺得更緊,“她是四小姐的丫頭吧?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受傷了?”
林宇瞳問了一句,腳步已經快了幾分,衝到了三樓,就直接將銀月放平在榻上,溫淵採已經掏出丹藥來塞進她嘴裡,手中已經凝出綠色的靈光來,籠在她的脈門上,柔和的靈力很快就溫養着銀月受損的內腑。
有溫淵採的出手,銀月的狀態自然是很快就緩和下來了不少,嘴角的血漬也沒再繼續往外流淌。
只是依舊面色如同金紙一般虛弱,林宇瞳眉頭緊緊皺着,想着這事兒還是得通知一下的。
思索片刻就拿出和千隕通訊的連音符來,捏碎了對着那邊說了一句,“四小姐的丫頭受傷暈倒了,現在在我這裡,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受傷?”
封彌千隕那頭纔剛回府裡,送葉風回回了院子之後,他纔剛進臥房坐下,就收到了林宇瞳的這連音。
當下眉頭就皺了,“情況很嚴重?”
“淵採在,暫時控制住了,只是人還沒醒,究竟是什麼情況?葉四不知道?”
林宇瞳追問了一句。
那頭卻是不答,直到連音時效過了。
又過了片刻,封彌千隕那頭纔再次連音過來,“你好好照看着她,這事情暫時不要讓回兒知道。”
封彌千隕這句話,算是命令,林宇瞳聽了雖是眉頭依舊皺着,卻也沒拒絕。
馬上就讓王掌櫃叫人送了熱水上來,又準備了一些藥物。
溫淵採也就對銀月開始治療,先前注入的靈力,只能溫養一下她的脈絡。
林宇瞳剛擰了熱帕子過來,就看到溫淵採伸手到了銀月的衣襟。
他眉頭一皺,啪一聲就直接搭上了溫淵採的手,“你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她心脈不穩,傷處應該在胸口。”溫淵採表情淡淡的看着林宇瞳,只是手已經收了回來,意思很簡單,要不要我治,你說話吧。
林宇瞳眉頭皺得緊緊的,“她是葉四很看重的人,你好好治,沒得出了什麼事情,葉四那丫頭,性子和千隕是一模一樣的,護短得很。”
“知道了。”溫淵採淡淡點了點頭,別的不敢說,雖的沒有卓逸清那麼卓絕的醫術吧,但好歹治個內傷還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溫淵採也就準備給銀月治傷,原本想着,畢竟是姑娘家,他是個醫生,醫生在治病的情況下,眼中是不分男女的,但是林宇瞳好歹是和銀月男女有別的。
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溫淵採側目看他一眼,卻是看到林宇瞳絲毫沒有走的打算,眸子裡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溫淵採也就什麼都沒說了,他是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的,既然他愛看着就看着吧。
於是伸手就解開了銀月的衣襟。
少女嬌柔的身段,如凝脂一般細膩的膚質,胸口的飽-滿如花一般嬌柔。
只是此刻,卻是不難看出,胸口上,明顯有着淤紫的顏色。
溫淵採眉頭淺淺皺着,手中的綠色治癒靈光已經籠在了她的胸口。
卻是眉頭越皺越緊了。
“怎麼回事?”林宇瞳看他表情不好,馬上問了一句。
溫淵採抿了抿嘴脣,目光中似有不確定的疑惑,手中靈光更盛幾分,然後終於是直接收了手中靈光,轉頭看向林宇瞳,“她是中毒了。”
“毒?怎麼可能?她是樓蘭族的女人,而且是王族血統。”林宇瞳直接不可置信地說了一句,能讓樓蘭族王族血統的人中毒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溫淵採已經點頭,“對,所以才更奇怪,而且是慢性毒,我總感覺,這不像是被人下毒的,反倒像是……”
他的目光已經落到銀月的臉上,“像是她自己掌控好了分量一般,自己服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