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城守大人也是這個意思?那本妃可把話說清楚了,留在本妃身邊做侍女,那一輩子也就是個奴婢了,不再是什麼官家小姐。要是都覺得沒什麼問題,本妃就讓人將賣身契拿來,城守大人簽字畫押一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葉風回臉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清淺表情,讓人說不出來溫度,也讀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只是這語氣總歸是讓人覺得有些心有不安。
一直站在葉風回和千隕身後守着的司離,一張半臉的銀色面具,嘴角卻是繃得有些艱難了。
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阿回就是故意的,看出了這父女倆的心思,才故意這樣子的。
事實上,在其他人身邊很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奴婢,唯獨只有在阿回身邊,這輩子還能有別的希望,畢竟,就司離所知道的,銀月就已經脫了奴籍。
不僅如此,葉風回還說過,只要等到身邊侍女們年紀再大些了,就給她們脫了奴籍,該嫁人的去嫁人。
王靖遠和王沐芬都表情僵硬臉色難看,沒有想到葉風回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父女倆的想法是很好的,殿下位高權重,軍功赫赫,以往正妃沒有過門,身邊沒個女人,這眼下正妃已經過門了,侍妾什麼的也不是不能有了吧?
父女倆的想法就是,讓王沐芬去伺候王妃殿下,然後想些辦法,爬上封彌千隕的牀……
到時候,王沐芬起碼是個臣女,總不可能只做個侍妾的,說不定……爬上側妃的位置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
夢想當然都是很美好的。
只是現實一直都很殘酷。
父女倆知道,眼前這葉風回,絕對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兒。
先前還想着她年紀小,想必不是什麼有心眼兒的,似乎是他們想錯了,這少女簡直……就是個人精兒!
還不等王靖遠說話,葉風回就微微笑道,“倒是看不出來,王城守還真是獨特,竟然願意將唯一的女兒送到本妃身邊來伺候?”
千隕在旁邊非常符合他原版人設的沉默寡言,一語不發的站着,聽了這話之後,只是轉頭對司離吩咐了一句,“讓人送一份奴隸的賣身契過來。”
若是先前葉風回的話,還聽不出來什麼嚴重性,千隕的話馬上讓王靖遠有些慌了,不過好在他先前一直都沒有表態。
此刻還是有迴轉的餘地,馬上就皺眉沉聲對王沐芬斥道,“芬兒!還不跪下向殿下和王妃請罪?!簡直胡鬧!”
王沐芬臉色慘白慘白的,當即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眸子裡噙着明晃晃的淚光,眼淚很快就撲簌簌往下落,一看就很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樣子。
嘴脣抖索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於這種場面,其實葉風回並沒有太多興趣,秀眉淺淺蹙了蹙,也就輕輕拉了拉千隕的袖子,“累了,我們走吧。”
千隕沒做聲,只點了點頭,看着她秀眉微蹙,他的眉頭就緊緊皺起來,目光裡頭有了不悅,朝着王靖遠掃了一眼。
原本個個都還指望着將自家閨女也推出來,想着是否能在親王殿下身邊做個侍妾側妃的念頭,眼下都打消了。
王妃這麼難相處,把自己女兒送出去不是等於往火坑裡推麼?
宴會結束之後,葉風回就和千隕一同去了肅州城守王靖遠安排的院子,就在城守府後院的一個清幽的小院子裡頭,環境很是不錯。
自然是比旅店和行館要好多了。
司離在門外守着,葉風回和千隕剛進屋,千隕就吩咐道,“離,你去帶回兒的兩個侍女過來。”
他擔心她沒人伺候。
而葉風回則是在椅子上坐着,眉頭依舊淺淺皺着,司離領命離開之後。
她才擡起眸子對千隕說了一句,“你還記得我之前說不趕緊嫁給你將你吃掉,就夜長夢多的不放心麼?”
千隕點點頭,“自然記得。你還說吃到肚子裡的纔是自己的。”
那還是婚前她說的,當時就直接將婚期提前了。
葉風回此刻擺擺手,輕輕嘆了口氣,“現在……我覺得吧,就算已經嫁給你了,將你吃掉,吃到肚子裡了,還是夜長夢多的不放心,雖然你不亂來,但架不住別人惦記着你啊!真是一天都沒得安心了,南羽瑤那麼個棘手的才搞定,王城裡頭算是沒什麼人敢打你的主意了,這些地方上的人,反倒是更加難搞啊,個個都是有主意的。”
千隕之間這丫頭小嘴微微撅了撅,模樣有些埋怨,“說是想送到我身邊來伺候我,天知道是想來伺候我還是想來伺候你的?真是頭都疼了。”
千隕走了過去,伸手將她頭上的髮帶拆下,少女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就散落了下來,垂在肩頭身後,如同細膩柔軟的緞子一般。
他手指穿梭其中,輕輕撫着,給她按摩着頭皮。
“還疼麼?”
他溫柔的勸慰,貼心的按摩。
葉風回眼睛眯了眯,臉上的埋怨也已經褪去,淺淺笑了起來,“不疼了。
”
“別人想怎麼做,心裡怎麼想,我控制不了。”千隕俯身下去,嘴脣就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但是我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很清楚。”
低沉磁性的聲音,如同蠱惑一般有着一種獨特的魔力。
葉風回不由得問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我封彌千隕這輩子生是你的男人死是你的鬼,和別人沒有半點關係,姑且不論他們想把女人送到我牀上來,就算是你有一天將女人送到我身邊來,我也是不要的。”
他就這麼低聲磁性地表達着自己的忠誠。
她最需要的忠誠。
葉風回笑了起來,回身就摟住了他的脖子,“讓我送女人到你身邊?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痛快,你是我的,誰想搶,我肯定是會打回去的!”
他就喜歡她這股子嬌蠻的佔有慾。
當即就直接吻了她柔嫩的嘴脣,伸手將她抱起來,朝着裡間的牀榻過去了。
滿室曖昧,一晌貪歡。
完事兒了之後,葉風回躺在他的懷裡眉開眼笑,兀自笑得樂呵。
“笑什麼?”他問道。
“我笑……咱們在別人的府上做這事兒,還真是……夠有創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