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二哥覺得沒問題就行,我讓人安排住處給你們歇息。”
葉風回輕輕說了一句。
原本那說話聲音都不利索的紀悠悠,卻是一下子猛然擡起頭來,脖子硬硬地抻着,整張臉都是僵硬的緊張,卻是很認真地看着葉風回,像是要說什麼很要緊的事情。
葉風回陡然對上她這眼神,愣了一下,也就等着她開口說下去。
紀悠悠吸了一口氣纔敢好好跟葉風回說話,認真道,“我要和二皇子住一個院子!”
也不知道是因爲決心使然還是什麼,紀悠悠眼神堅決不說,說這話的聲音,音量還真不小,像是……宣告主權一樣的氣勢。
搞得葉風回還被這忽然的大嗓門給驚了一下,擡手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讓你們住一個院子就是了,這麼大聲做什麼,真是的……”
她眉頭淺淺皺着,側目看着紀悠悠,壓低了聲音,“你一個姑娘家這麼大聲說要和男人住一個院子,現在不覺得有辱斯文了?”
如果記得沒錯,這姑娘以前最喜歡把有辱斯文掛在嘴邊的。
紀悠悠臉色赧然了幾許,垂頭不做聲了。
葉風回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好的,甚至看着紀悠悠都覺得比以前要中看多了,起碼沒那麼扭扭捏捏做作矯情,起碼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這個世界的女人吶,個個都活得太壓抑了,要換做以前,紀悠悠恐怕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吧?這種宣誓主權一般的事情。
喜歡嘛就喜歡了,有什麼要遮遮掩掩的?愛要大聲說出口。
葉風回反正是受不了做作矯情的。
葉風回側目看了一眼澤隕,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嘖……
她心中忍不住嘖了一聲,也不知道這紀悠悠走什麼好運了,能讓二皇子態度都變了。
紀悠悠賺了啊,二皇子是個美男子不說,文采一絕氣質出衆啊……
和千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呢。
葉風迴心裡想着,回院子的時候就對千隕說了。
千隕伸手就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羨慕?”
“呃……?”葉風回側目看他,猛然反應過來,當即就圓了眼睛,“封彌千隕!你也差不多一點,誰的醋你現在都要吃了?”
千隕不做聲,只看着她。
葉風回的眼睛依舊圓圓的,模樣特別可愛。
“我羨慕什麼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被我抓住了,我誰都不羨慕,天皇老子我都不羨慕。”
這話總算是讓千隕眼睛裡露出笑意來。
葉風回到了房間,就直接癱在了牀上。
“我要睡覺,天塌了也別叫醒我。”
千隕知道她累着了,寵溺地摸摸她的臉,點了點頭,“你乖乖睡,沒人吵你。”
沒一會兒葉風回就迷迷瞪瞪地閉了眼,陷入睡眠之前,咕噥着說了一句,“是了,千墨好像有事情要找你說,我看他很認真的樣子,而且今天他在營帳裡不知道和誰聯繫了,說了一連串的鳥語,我一句也沒聽懂……”
封彌千隕沒說話,只是目光依舊溫軟,喉嚨裡發出個低沉的音節,伸手安撫着她。
沒一會兒葉風回就睡着了。
他這才起身出了房間,到了前院去。
出門就囑咐了墨影,去找鳳千墨。
雖然他對這隻青鳳很戒備,並且,甚至算得上有些不喜。
但是,起碼的理智他還是有的。
千隕也不是傻子,這幾天,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千隕知道,這青鳳想要和他說的事情,多半就是和這事兒有關吧。
墨影找到千墨的時候,他正在房間裡吐納。
他是上古異獸,吸取天地靈氣提升修爲的,吐納就是他很主要的修煉方式。
聽了墨影的來意,就跟着他一道去了前院。
前廳裡頭,千隕已經等在那裡了,看着一身墨色衣衫的鳳眼男人走了進來,千隕擡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聽說你有事情要和我說?”
千墨沒說話,走進來坐下之後,才淺淺點頭緩緩開口,“我接到了族內傳訊。”
“和北邊的事情有關?”
千隕直截了當的就接了他的話問了一句。
鳳千墨眸子裡頭一抹亮光閃過,看着千隕,“你果然知道。”
“我當然知道。
”
千隕說得語氣很平靜,眸子裡頭卻也有了深深的思慮,“這幾天承唐太過平靜了,平靜得不符合他們衝動魯莽的血性性子。我當然知道他們動作,只是消息還不甚明確,也不敢貿貿然地就斷定一定是有最壞的情況,免得到時候人心惶惶,如果真的確定是最壞情況了,再做最壞打算吧。”
鳳千墨一雙墨色的眸子裡頭,目光很是深沉認真,聲音沉着語氣嚴肅,“那我想,你已經可以着手做最壞的打算了。因爲就我族內的消息傳來,的確,是最壞的情況。那個亞索皇子,似乎是找來了很不得了的人物。”
鳳千墨不說假話,從他澄澈認真的目光就能夠看得出來。
聽着這話,千隕心頭沉了沉,語氣也凝重幾分,認真問道,“喔?不知你族內的傳訊是個什麼意見?”
“我族對人類的戰鬥紛爭不感興趣,他們對這場戰爭沒有任何意見,他們傳訊來,只不過……”
千墨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然後才繼續緩緩說了下去,“只不過是讓我撤離罷了,我剛重生不久,族中不希望我捲入這場紛爭裡,北邊的傢伙,不好對付。”
如果說是別人說這話,千隕或許還會覺得對方貪生怕死,但是是千墨說這話,千隕絕對不會有任何這種感覺。
青鳳一族,有着他們死都放不下來的驕傲,決計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所以既然青鳳一族給千墨的傳訊是這麼個內容,起碼昭示了一件事情。
這一場紛爭絕不簡單,起碼,不會如同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也覺得你應該撤離,不應該捲入這場紛爭裡頭,對你而言很危險。”
千隕這一句話,很由衷,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情緒,純粹是就事論事罷了。
千墨卻是笑了起來,他很少會對千隕有什麼表情,但是此刻卻是笑得淡然清淺,“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更加不能走了。想要奴役我,他們也得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