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頭春桃很快就備好了熱水,過來請葉風回沐浴。
母女倆自然也就沒再說這話題,葉風回去洗了澡之後,又給自己的傷口上了藥,眼見着傷口已經結痂長出新肉來了。
葉風回看着手中這盒藥膏,忍不住眼神微凜。
而後,就想到了個問題。
“漠。”
她淡聲叫了一句,而後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四小姐有何吩咐?”
“我洗澡你也看着呢?”
葉風回眉頭一皺,只是隨口一叫確認一下他有沒有在,嘿!還真在?
漠似乎有片刻的停頓,也不知道是不是尷尬了,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屬下只是守着,並未看着。”
葉風回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你能幫我查個人麼?此人與我有恩。”
“小姐請講。”
漠的聲音依舊淡漠,沒有什麼語氣的起伏。
葉風回輕輕抿了抿脣,才繼續說道,“是個屠夫,名爲司屠,各司其職的司,屠夫的屠。你能幫我查到此人身在何處麼?”
聽到司屠兩個字,漠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的變化,而後嘴脣一抿,“屬下盡力而爲。”
漠就這麼應了,心中卻是考慮着,這事兒還是得先去稟了殿下再做回覆。
洗好澡上好藥就套好衣服出來了,銀月在走廊上焦急等着,看着她出來就忍不住說到,“小姐!您身上帶傷,爲什麼不要我服侍您沐浴呢?”
“我害羞。”
葉風回面不改色地吐出這三個字來。
霎時就讓銀月梗住了,竟是……不知道如何作答纔好。
“好了,不說這個了,還要去陪母親麟兒用膳,走吧。”
葉風回拍了拍銀月的肩膀,就感覺到了,樓蘭族王族血統的人,似乎骨骼關節的確和普通人不太一樣,銀月的關節特別柔軟,手指可以彎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葉風回停下了步子,側目定定看着銀月,目光中若有所思。
“小姐,您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銀月察覺到她的目光,問了一句。
就看到自家小姐臉上露出笑容來,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而後就拍着她的肩膀說道,“銀月,我習武,你也習武吧,我看你骨骼驚奇,必是練武奇才,將來維護宇宙正義與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銀月一頭霧水地聽着自家小姐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語,整個人都不好了。
伸手就摸了摸葉風回的腦袋,“小姐,您沒發燒吧?”
“我很認真,我習武!你也得習武!”
葉風回不想讓她認爲自己是在開玩笑,所以語氣惡狠狠的,目光惡狠狠的,就這麼朝着銀月湊近幾分,然後威脅道,“不然!就把你賣給林宇瞳!”
銀月嘴一癟,臉上表情可憐巴巴的,腦袋點得如同搗蒜一般,“我習武就是了……我習武就是了……別賣我,我不值錢……”
“誰說的?你可值錢得很,起碼在小姐我這裡,你是萬金不換的。”
葉風回嘻嘻笑了笑,變臉比變天快。
銀月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還是什麼都不說了吧,跟着葉風回一起到院前去。
天氣不錯,所以午膳就擺在風華院院子裡頭的石桌上,菜色依着盧明兒的口味,都做得比較清淡。
麟兒坐在桌子旁邊,手裡還攥着託雷弓,這弓也有些許分量的,小傢伙拿着擺弄了這麼久了也不發膩,並且面不紅氣不喘的。
很顯然很是喜歡,盧明兒坐在那兒就和他說,“好了,都要吃飯了,趕緊把這弓放下,麟兒聽話!”
麟兒依依不捨的將弓放到一邊,還特意囑咐春桃,“春桃姐姐,要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不然,我吃不下飯的!”
春桃笑着點頭答應了。
葉風回已經走了過來,睡了一覺,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就差填飽肚子了。
她坐在盧明兒的旁邊,一整頓飯,奶孃一直在伺候麟兒吃飯,而盧明兒則是一直給葉風回夾菜,“多吃點,都瘦了。”
一頓飯倒是吃得愜意溫馨,葉風回很飽,靠在躺椅上只覺得自己算是墮落了,上輩子每天都沒懈怠過的,現在竟然有些喜歡這種酒足飯飽就發懶的感覺了。
只是先前已經睡過了,這會子也睡不着。
母親帶着麟兒午睡去了,葉風回想了想,就和春桃說了一聲,然後就帶着銀月回自己的清幽小築去了。
回到自己的清幽小築,院門一關她就開始訓練了。
幾組俯臥撐,幾組仰臥起坐,然後又在院子裡頭蛙跳了幾個來回,體能訓練是非常重要的,一定不能夠懈怠,渾身又是一身大汗,這才覺得舒暢。
銀月看着,當下就嚇壞了。
而葉風回做完一整套基礎訓練之後,這纔看向了銀月,“銀月,小姐我剛纔的這些動作你可都記好了?從明兒開始,你每天也得開始做這些,說了要習武,那就得習武,先開始鍛鍊,把身體素質弄上來,你要不聽話,我真把你賣給林宇瞳。”
銀月聽着葉風回這話苦了臉,“小姐不是說我萬金不換麼?”
葉風迴心想,嘿,不錯,這膽怯的丫頭,眼下似乎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跟着她久了膽子也變大了?
葉風回狡黠笑了笑,湊到銀月面前,就答道,“說不定林宇瞳願意出一萬零一金呢?”
“小姐!”銀月完全無奈了。
漠在暗處,一直看着院子裡這少女的一系列動作,不由得眉眼中凜出深沉的光來。
先前她做的那些動作,雖然有些許差別,但是……和軍營裡頭那些漢子們平日鍛鍊會做的那些動作,相差並不是特別大。
她是養在深閨大院的千金小姐,怎麼會軍營漢子們的那套鍛鍊法子了?
漠目光深沉幾分,只覺得這少女,越看越看不透了。
當夜,漠就潛入了睿親王府。
封彌千隕並未歇息,靜靜坐在長榻上,似是已經等候已久,擡眸看着站在面前的漠。
“你是說,她鍛鍊的那套法子,和軍營裡頭的漢子們鍛鍊法子差不離?”
“是的。”漠輕輕點了點頭,姿態語氣皆是恭謹。
原本以爲殿下會細問一些,卻是不料,殿下只是目光微微深沉幾分,而後就點了點頭,淡聲說道,“看來,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明日便可以好好教導她了。”
漠聽着殿下口中這個‘好好’教導,不由得頭皮一陣發緊,開始替葉風回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