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他憤怒下的無情力摔得碎成起碼二十塊。天啊,SIM卡呢?白墨急道:“快幫我找SIM卡!”是啊,手機可以再買,SIM卡得找回來,不着顏茹妍打電話來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嗎?
SIM卡很快就找到了,白墨讓蕭筱湘下去給他買一部手機,楊文煥苦笑道:“頭,你砸了手機也沒幫助不是,還是合計合計吧……”
“誰說沒幫助?我白墨的手機是亂砸的嗎?”白墨走到掛起的黑板前,用筆在安琪兒的名上,也打上了叉,所有的問題,他都想通了,並有瞭解決的方案,現在要做的就是,緊鑼密鼓地去實施,因爲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錢,我需要錢。”白墨打給樸石的電話:“給我調點錢過來,要多少?先調一百萬過來吧,其他的再說……不行?天啊,不就十幾萬美金嗎?我在張狂的公司當副總,一百萬以內都不用報批!我現在要錢,沒錢什麼也弄不成!五萬塊?那給英鎊吧。什麼?人民幣!操!”
這一次楊文煥眼明手快接住了新手機,楊文煥苦笑說:“頭,七千多,雖說你自己的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吧?”白墨搖了搖頭,他有股氣在喉頭咽不下,因爲這沒道理,簡直就是無支持,無後援,他和被扔在孤島上一樣。
沒有錢,沒有預備隊。
而且他不能突圍,不能堅守,他要去解決好幾個看似不能完成的任務。
“你們兩人過來,我講電話你們也聽到了,五萬塊人民幣,幾千美金,還有我們三個人,要在四十八,噢,現在大約只有四十二小時裡,解決問題。”白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擡頭打量他們兩人。
在都表示清楚之後,白墨說:“好,你們要什麼方案可以解決問題嗎?沒有?那麼我有一個方案,不過,是違法的,你們考慮一下,是否參與。”
“我參與。”楊文煥毫不猶豫地說:“只要能解決問題,青山處處埋忠骨。但你要保證,解決問題!頭,不要告訴我什麼沒有百分之一百把握!如果你沒把握,你爲什麼接這個任務,因爲我把命交給你,答應我,解決它。”
蕭筱湘想了一下,這時也道:“我參與,沒有退路了,我承認我想升職所以才擺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我如果退出回去,升職?不被開除算萬幸了,我參與。違不違法沒意義,就是違法,只要後面手尾交代得清楚,只要別人沒法證明我們弄了違法的事,就不算違法。”
“OK,那麼,行動,蕭筱湘你去弄點錢,弄到一萬美金,去大廳和我會合,老楊,你去找賭場負責人,說你要找他們大老闆,因爲他們大老闆說全力支持我們的,要三萬美金籌碼。”
“行動。”
白墨先搭電梯去了那個馬戲的場地,大大的安琪兒的海報張貼在顯眼的地方,但場地裡除了一個看場的保安,什麼人也沒有,因爲已經停演了,主角安琪兒不在了。馬戲的設施,都是很大件,誰也無法悄悄地把它們弄走。
保安知道白墨,因爲這裡有許多攝影頭,所以白墨一到這裡,保安就收到通知不要攔他。白墨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他只是努力找一些線索,而很顯然,在這個時間,他找到了。
因爲有聲音,一種低沉的喘氣聲,交織着某種異樣的快意,和皮膚在牆上磨蹭的響聲,身體與身體之間的碰撞,交合在這個空曠的馬戲場地裡,如秋蟬一樣,需要有寧靜的心,才能捕獲。
無疑,白墨已準備好迎接所有的可能,盡他的所能,他很好調節了自己的狀態,那怕是在賭場大廳裡有人掉下一個硬幣,白墨也要讓自己聽到,這不是一個靠武力可以解決的案子,他必須用他的智慧去迎擊。那麼,他就得蒐集,儘可能得更多的消息,所以,他聽到了。
“保安。”白墨向那名坐在那裡的保安招了招手,對他說:“你聽到了沒有?這到底是什麼聲音?”保安搔了搔頭,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或者誰見了都會覺他是一個無辜的人兒,而白墨卻不這麼認爲。
但保安很就聽到了,因爲白墨的眼神,儘管在黑夜裡仍可到感覺到那樣的銳不可當,這讓一個小小的保安感到恐懼,尤其白墨還有一個身份——賭場大老闆親自指示要好好和他配合的人,所以保安不得不用心去,過了一會他擡頭說:“先生是從大陸來的吧?可能有人在放A片,也許有人花了錢在找樂子,這裡是澳門先生,這一切都是合法的。”
白墨搖了搖頭,那種聲音是刻意壓低,是有一種偷雞摸狗的感覺瀰漫在聲音裡,有一種偷盜的快意,夾雜在那人類最原始的呻吟聲中,是的,僅僅是聲音,白墨就可以聽到這麼多,也許他的身手,也許他的偵緝水平,都不如吳建軍,但他這種多次在生死邊緣打滾,而得到的敏銳的感覺,卻不是整天坐寫字樓的吳建軍可以擁有的,也許這就是爲什麼會讓他來而不是吳建軍來的原因了。
白墨點了點頭,這讓保安懸着心終於安定下來,他害怕白墨,儘管白墨對他還算客氣,也不曾加一指於他身上,但他還是感到恐懼,如同一隻老虎俳回在你身邊:不於是它有沒有咬你,不在於它有沒有攻擊你,甚至不在於它有沒有把你作爲它的目標,而在於,它是老虎,你不是,所以,他是強勢的。
而對於這個保安來說,他覺得白墨呆在他身邊,不是令他有猛虎在旁的危機感,而是手無寸鐵呆在一羣兇殘的老虎的中間!是的,就是這麼可怕,他感得自己無路可遁,無力反抗,白墨可以吞噬他的一切。
白墨自然不會去理會一具小保安的心理,他慢慢地向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摸去,一邊回頭示意保安不許出聲,他走得越來越近,這時突然傳來喧囂,那剛纔發出聲音的地方,有女人的尖叫,有拳頭擊打肉體的聲響。
白墨急速地向那邊衝了過去,他直覺上感覺到這應該是有價值的東西,要知道,警方不是笨蛋,現場該收集的東西早就收集,白墨到這裡來,就是要找一些警方收集不到的東西,而他覺得,就是現在。
四個男人揮拳在痛毆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而另外三名男把一個光着身子的女孩逼到牆角,這讓她不停的尖叫起來,而那三個人似乎很欣賞這種尖叫的聲音,這是他們來到此間的快樂之源,他們大笑着把手中的酒倒入口裡,噴灑在那女孩赤裸的肌膚上,讓她因爲恐懼更加慌張的尖叫。
那個光着身子的男子,仍在苦苦地支撐着,但很快的他被四個對手中的一個,用一個靠背摔結束了抵抗,他躺在地上,一隻腳踏在他的胸口。而這時那三個圍着女孩的男人,一隻罪惡的手已開始撫摸少女羞澀的雞頭肉,這讓女孩顫抖,這讓她痛哭。
“住手。”白墨的聲音不大,很急定的聲音,他慢慢向這邊走來,他指着那三個圍着女孩的傢伙說:“放開她。”很明顯那三個人也是街頭的霸王,他們覺得就這樣在同伴之中也沒有面子了。
於是他們紛紛拔出身上的刀子,可是他們卻不曾想到,一個敢在夜裡出來孤身管閒事的傢伙,到底會不會怕刀子呢?他們不知道。白墨卻知道,白墨而對過太多的刀子,刀子對白墨來說,可以如同他的手指一樣靈活。
所以白墨手上很快拿到了三把刀,鋒利的刀子,這讓那三個人更加憤怒,晚上K了丸仔的混混是沒有邏輯可言,但他們有的是衝動,足夠的衝動,絕對的衝動,他們認爲衝動可以解決一切。
在一聲呼嘯之下,七個人一起向白墨這邊涌了過來,他們的衝動也不是沒有理由,他們練過合擊,是的很明顯他們是放二拔攻擊白墨,而不是一擁而上,普通的混混只會一擁而上,但那樣並沒有得到他們預想中人數的優勢,反而會讓身邊的都遞不出拳頭,或是增加誤傷的機會。
他們第一批用三個人,從三個方位向白墨揮灑手中的自行車鏈,而第二批四個人則在外圍,準備在前面三個頂不住了的時候衝上去,但他們不用再衝上去了,因爲他們已沒有機會衝上去,因爲他們對陣的是白墨。
百戰餘生的白墨,從不輕視他人的白墨,一出手,必盡全力的白墨,白墨,白墨出拳,拳無影,在黑色的夜,無跡可尋,但拳頭卻又真真實實的擊出,乾脆利落得使每一個人可以藉着星光看到它向自己擊來。
沒有一個人飛起,因爲白墨在多次對戰中知道,把對手擊飛,會讓對方藉着飛起的距離,卸去大部分的力。所以他的拳很快,很準,很狠,於是他的對手只好倒下,倒下的混混手中甚至仍抓着他們的單車鏈,他們連扔開單車鏈條擋住要害那麼基本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
而處圍的四個混混,馬上就倒下三個。還有一個,白墨的拳到他臉上一毫米不到的地方停下,因爲白墨發現他的掏槍,而槍卻因爲他的慌張一時沒有掏出來,所以白墨停下拳頭,收回拳頭回退了一步對他說,微笑着說:“請掏槍,不要急。”
那個混混再也無力抵擋心中的恐懼,他開始失禁了,然後他痛哭起來,哭得比剛纔被他們猥褻的女孩子更加悲愴,白墨就這麼微笑着站在他對方,重複了一次剛纔的話:“請掏槍,不要急。”
但那個混混撲通一下跪倒地,拼命磕頭道:“大哥,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你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你是過江龍,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因爲剛纔在向白墨攻擊時,他們意氣風發地大叫:“幹掉大陸仔!”
白墨搖了搖頭,他有點失望,他把那個混混扶了起來,然後用握着那個混混的手把槍從褲腰上拔了出來,然後白墨後退了一步,指着自己說:“開槍,向我開槍。”那個混混拼命痛哭着搖頭。
“不然就給自己一槍吧,槍拿出來的,不開不好,這是賭城,得有一個好意頭。”白墨微笑着對那個混混說。混混對着白墨顫慄着舉起了槍,但他始終沒法把手穩定下來,這讓白墨搖頭,白墨對他說:“朋友,你要深呼吸,平靜下來,不要哭了,然後你這一把五四式手槍,也就是道上稱爲紅星的,你得瞄我的腰,才能打到我的頭,OK?”
“叭!”槍響了。
鮮血飛濺而出,從那名混混的大腿上,混混慘叫着把槍扔開,把那把他剛剛向自己大腿發射過的槍扔開,他慘叫着,哀號着,痛哭着咒罵着白墨:“瘋子!你是一個瘋子!天啊,我做了什麼?我可以走了吧?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白墨做了一請的手勢,然後把地上的槍,踢在打着滾呻吟的另一個混混身邊,對他說:“最好快點,我沒什麼時間了,快點開槍吧,不論向誰,槍總得打中。”槍,在這個黑夜裡響了七次。
地上還有一個混混,因爲他向那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的男子開了一槍。儘管白墨在他開槍就拍了那名混混的手腕,使得他並沒有打中什麼。白墨說:“我告訴過你,必須打中點什麼了,這是一個好的意頭,你沒有打中,你就失去了運氣了我的朋友。”
所以白墨出拳,一拳打斷了他的手指、手腕、手肘、肩關節。然後叫住了其他腐着腿要離開的六個混混,對他們說:“弄走他。”
“都給我靠牆站着。”白墨對那兩名光溜溜的、掙扎爬起來準備向他道謝的男女這麼說。因爲剛纔的一幕,那兩名男女不敢作聲,儘快的靠着牆站着,白墨點了點頭走近他們,那名女孩的身材不算太過火爆,但勝在腰細腿長,在星光下看去,別有一番風情。
白墨笑道:“怎麼?怕我?不用怕的。”
但怎麼可能不怕呢?如此情景下見到的白墨,如何能使人不怕?白墨走近那名女孩,指着她的胸部一處青紫,那是剛纔的混混留下的,對她說:“要用熱水敷一下,不然的話,會腫起來的。”那名女孩都要瘋了,除了點頭之外,不知該做點什麼了。
白墨示意她轉了個身,又對她道:“剛纔你靠着牆,背後有幾處劃傷了,記得上藥。”然後便示意她去穿衣服,那個男子倒是定下神來,因爲很明顯白墨不是要折磨他們,而是在幫他們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
搭着那名男子的脈搏,白墨點了點頭道:“沒什麼事。行了,就這樣了。”直到白墨轉身走了七八步,那名在穿衣服的男子才叫道:“朋友,謝謝噢!”白墨沒有轉身,但他笑了,他慢條斯理的說:“那麼,請我喝一杯?”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