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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郎安全回來,一番歡喜不提。當人羣散去,陳王氏將兒子拉到房間裡,低聲問道:“原兒,那一位姑娘是誰?”
心中既好奇,又歡喜。
曾幾何時,自家兒子欲求一偶而不得,爲了跟縣裡的劉家聯姻,幾乎傾家蕩產,還被流言中傷。然而自從陳三郎科舉路上勢如破竹,青雲直上,這些日子上門來提親的媒婆就絡繹不絕,幾乎把門檻給踩爛。只要陳王氏點頭,便有少女排着隊來讓她過目。
只是陳王氏知道兒子有主見,是以一直沒有輕易許人。
說實話,陳三郎年紀不算小了,去年及冠,眼瞅着又快過去一年。這般年紀,別的人已經拖兒帶女。
前面還好說,陳三郎專注於科舉考試,無暇分心。可當下高中狀元,該考的都考完了,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
其實對於許珺,陳王氏很喜歡。覺得此女雖然沒甚出身,但心地好,與陳三郎共過患難,最是難得。然而由於許念娘失蹤,無法正式成親,這事就拖了下來,陳三郎與許珺一直沒有圓房。
不圓房,怎麼生孩子?
陳王氏便有些怨念,她可是急着抱孫子。
兒子考得功名,當上了縣太爺,自是不愁沒人嫁。突然間又帶回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這就是本事了。這一比起來。陳王氏就覺得還是兒子的眼光好。無論身段、相貌、還是氣質,縣城裡的姑娘真得沒法比擬。
陳三郎乾咳一聲。有些頭疼,敷衍道:“本路上撿的。”
“胡說。”
陳王氏沒好氣地道:“撿金撿銀,哪裡有撿媳婦的?”
“娘,我和她是清白的。”
陳王氏卻不信:“原兒,剛纔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人家貼得你緊緊的,一點不避嫌。”
頓一頓,乾咳一聲:“娘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男歡女愛。實屬正常。”
陳三郎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呆一會,估計孩子都得出來了:“娘,我得趕緊回縣衙一趟,好多事務要處理。”
“好吧,你小心點。”
出到外面,見敖青陰魂不散地跟着,便曬然道:“四公主,你跟着我真沒用。還是回龍宮去吧。”
敖青嘴一撇:“休想。”
“隨你。”
陳三郎趕她不走,也沒辦法,迎面見到逍遙富道急匆匆奔來,連忙衝他打個眼色。
道士心領神會。湊到敖青面前,笑吟吟道:“姑娘有禮了,本道法號逍遙。山上那座道觀便是我的產業……”
正說着,卻發現人家根本理都不理。跟着陳三郎便走了。
道士面上無光,只好跟上去。壓低聲音道:“姑娘,你別纏着這位書生了,人是人,妖是妖,你們註定沒有結果,何苦糾纏不休?”
敖青瞥他一眼,冷笑道:“你眼睛倒是挺亮的。”
道士一挺胸:“那是當然,本道乃嶗山嫡傳弟子……咳,姑娘,你若是一定要找個人家,不如找我吧,我乃修士,頂得住。”
他倒光棍,不過說實話,還真不介意與一位妖族女子結爲伴侶。前提在於,這位妖族女子符合要求。
敖青身爲龍女,外表無可挑剔,氣質華貴,不帶絲毫凶煞氣息,絕非那些披着畫皮的鬼魅之流所能相提並論的。
道士雖然沒有看出深淺,但在認識上卻無偏差。道門論教,陰陽是重點,故而修道者對於陰陽學說都有了解,天地乾坤,男女陰陽。是以逍遙富道同樣看出許珺身懷名器,萬中無一。
許珺已是陳三郎的人,道士自是不會起心思。可現在這位不同,陳三郎剛纔的眼色打得清楚,分明是要自己下手。
逍遙富道心中竊喜,他可是看出敖青精華內斂,陰元澎湃,亦爲難得精器。彼此若能結爲伴侶,對於修道上的幫助事半功倍,有着極大好處。
“是嗎?那我看你頂不頂得住!”
敖青忽而出手。
道士還有些不以爲然,正要調侃幾句。啪,全身仿若被無數無形的氣流給束縛住,手腳動彈不得。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拎起,呼的,就摔到前面去,恰好摔到陳三郎腳下。
陳三郎看着他,搖搖頭:“沒前途!”
也在一瞬間,道士渾身恢復自由,跳起來:“本道爺跟你拼了!”
撲向敖青,掌間符咒閃現,要施展看家本領將敖青降服,然後牽回觀去。但他正跳起,無數氣流再現,好像一根根看不見的繩索,見他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來不及反應,又被扔了出去。
這一次,摔落的地點是田野,渾身泥濘,甚是狼狽。
陳三郎看得瞳孔一縮:龍女的神通真是鬼神莫測,道士根本不是對手。即使自己《浩然帛書》恢復自由,全盛狀態來,也不夠看。
想來也是,人家是什麼出身?什麼環境成長起來的?光是本體,便具備足夠優越的素質天賦。
太欺負人了……
道士坐在田野中,忽然間很想哭:妖孽,果然是妖孽……
敖青就寸步不離地跟着陳三郎去到縣衙。
周分曹聞說陳三郎平安歸來,喜不自禁,疾步出迎,連一隻鞋子掉了都顧不上。
進入內堂敘話,周分曹見着敖青,也是暗中奇怪,但陳三郎沒有說,他也不方便詢問。
“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剿匪的過程中究竟怎麼啦。
陳三郎面露苦笑,簡要地說了個大概,也不隱晦黑風寨賊寇的真實身份。
“豈有其理!”
周分曹聽完,拍案而起:“亂臣賊子,當真是亂臣賊子!”
他一向愛憎分明,忠於朝廷,現在聽說元文昌爲了殺陳三郎,如此不擇手段,不惜讓三百官兵陪葬,簡直怒不可揭。
陳三郎嘆了口氣,緩緩道:“但這樣的事,揚州方面肯定不會承認的,反會責怪我們剿匪不力。”
周分曹頹然坐下,誠如陳三郎所言,己方無憑無據,就算上書朝廷,也無濟於事。
“大人,你準備怎麼做?”
陳三郎撓了撓頭,表示很頭疼,他現在真想不到什麼太好的辦法解決,不說別的,身邊這位四公主就夠麻煩的了。
周分曹又道:“昨天,你們剛走不久,揚州方面發了稅賦新條下來。”
“哦,什麼稅賦新條?”
周分曹便拿出文書。
陳三郎接過,慢慢看完,一聲長嘆。
所謂稅賦新條,便是州域在朝廷賦稅之外,另外增收的稅賦,足有十八項,五花八門:養豬得交稅、蓋新房子得交稅……
這簡直是吸血敲髓。
陳三郎喃喃道:“好毒辣的計謀……”
這些稅賦都是打着朝廷名義來收的,收到之後,所得盡數落入封疆大吏的倉庫,然而下面民怨民憤,卻都落在朝廷之上,可謂一舉兩得。
周分曹道:“稅賦之事,務必要呈交朝廷,反應真實情況。”
陳三郎苦笑道:“我只怕這摺子皇帝看不到。”
“不管如何,總得上奏。”
陳三郎點點頭:“好吧,你寫即可。”
又說了話,其中重點落在撫卹遇難衙役之上,每一家,都得支付超於平常的撫卹金。
說完之後,陳三郎離開縣衙,他心中暗想,看有沒有法子聯繫上敖卿眉那邊。最重要的,得讓人去把許珺找回來。這女子定然是看到自己被淨空和尚擄走,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追着,即使看不到線索了,但還是執着地追下去。
美人恩重,何以爲報?
思緒正飄飛,嘩啦,就見街道右側的屋頂之上,一道黑影閃現,矯健無比,他帶着一個臉譜面具,手中把持長槍。
槍尖奕奕,疾刺陳三郎胸脯。
黑風寨的賊首,如附骨之疽,再度現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