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中年人是一對兄弟,整個商隊就是他們家的,雪地上開始發出“扎扎!”的聲音,那是人走在上面擠壓雪層發出的聲音。 在那個管家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便走到了關鍵所說的地方,隨後兩人的目光都猛地收縮了一下。 此刻兩人的視線只內看到了一個躺在雪地上的少年,那少年衣着單薄,渾身上下覆蓋着一層淡淡的雪花,要不是剛纔有風吹過,將少年**了出來,恐怕這個商隊也是不可能發現的。 那中年人吩咐着自己的管家,隨後很快四周過來了幾個身影,那些人將少年搬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少年的身下竟然露出了一口黑色的棺木,看樣子是雪花堆積將棺木遮蓋了起來。 那管家不由的唏噓了一聲,要不是四周的風太大,將少年的身體露了出來、要不是他的眼睛十分的雪亮,發現了這裡有些不同,要不是這正偏白色之中,突然冒出了一點黑色。 恐怕這個少年就會凍死在這個地方吧! 或許是這個少年命不該絕,讓他碰到了自己這些人,否則等到積雪在厚一點,恐怕連風都吹不動了,到時候就沒有人會發現這裡的雪層下面曾經有一個凍暈過去的少年。 那管家之前就看到少年的身上綁着一條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則綁在那口棺木之上,很明顯少年在雪地之中拉着這口棺木在行走。 大概這份精神感動了這一整隊商隊的人,整個車隊就那樣停了下來,那少年被兩個中年人背進了馬車裡面,那少年沒死,只不過是凍暈過去了。 馬車裡面的火焰變得更旺了,那兩個中年不停的朝着火爐裡面添加着火柴,而那少年的身上,早已經披蓋了一劍厚厚的貂絨大衣,此刻車內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交談聲。 那兩個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少年,似乎等待着少年的甦醒。 而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消逝,那原本凍暈過去的少年終於慢慢的甦醒了過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份紅潤的顏色。 少年睜着惺忪的雙眼,整個身體猛地抖動了幾下,那一旁的中年人連忙起身扶了扶少年,而此刻少年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先別說話,之前你被凍暈在路上了,還好你這小子運氣倒是挺不錯的,竟然能在這個時候碰上我們,要不然你可真的就被大雪埋了,到時候估計就剩下一副冰雕了。” 中年人笑了笑,眼神示意少年先不要說話,倒是嘴上開了一句玩笑,只不過那眼神看着少年倒是有那麼一份的欣賞。 “要知道這個時節,這個地方可是在沒有那個人從這裡經過了,也不知道你這個小子拉着一副棺木爲什麼走在這裡,但是既然你碰上了我們,我們自然不能不管。” “小子,我這大哥是看你小子順眼,雖然說碰到一個人都會救的,但是絕對不會和你說這樣的話的。”另一箇中年笑着說了一句,隨後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兩人都沒有問,少年
爲什麼會拉着一幅棺木走在雪地裡,但是看着少年的眼神卻充滿了讚賞。 此刻的那個少年,眼睛裡充滿了震驚,似乎有些不相信,隨後又將眼睛閉了閉,緊接着又快速的睜了開來,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摩羅,只是此刻的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睜開眼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雖然說這個場景在他腦海裡早已經刻印,但是突然出現卻讓他有些訝異,明明之前還在幕天教派的山下,明明之前自己剛剛跨過第二層的光幕,明明這些事情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爲什麼會突然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着少年一臉驚訝的目光,那兩個中年人相視笑了笑:“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將車隊停了下來,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今天晚上就只能在這裡過夜了。”說完話後那兩個中年人便從馬車上下去了。 摩羅還是有些不相信,整個身體在兩個中年人從馬車出去之後,便翻坐了起來,那本來蓋在身上的貂絨大衣也隨着滑落在了地上,差點碰到了火爐。 摩羅連忙將貂絨大衣抓在了手上,隨後朝着馬車裡面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他有晃了晃腦袋,手上貂絨的觸感是那樣的真實。 他看到了自己單薄的外衣,那原本已經凍僵的身軀恢復了本來的顏色,現在的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摩羅慢慢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腦子裡開始慢慢的消化所發生的事情,爲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爲什麼?難道這是一場夢? 摩羅咬了咬牙,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他已經做過好多次了,只是爲什麼這一次是那樣的真實,爲什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那張稚嫩的臉上開始有些掙扎。 他似乎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回想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 火爐上的火滅依舊在燃燒着,噼裡啪啦的,那聲音很清晰,而原本坐在馬車裡發呆的摩羅就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他掀起了馬車上的簾子,整個人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連原本抓在手裡的貂絨大衣都沒有拿,馬車外的寒風吹在他的身上,有些刺骨,有些冷。 摩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那雙目光還是朝着四周看了過去,這個時候整個車隊的人都在看着他,似乎不理解爲什麼他連貂絨都沒有穿就這樣從馬車上跑了下來。 很快摩羅便看到了一口黑色的棺木,那棺木就那樣靜靜的呆在那裡。 “小子,雖然不知道這口棺木裡是你什麼人,但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你應該是想將棺木葬在雪山上吧,只是你這樣根本上不了雪山的。”穿着貂絨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黑色的棺木,又看到自己的兄長朝着自己點了點頭,隨後便朝着摩羅說道。 此刻的摩羅心裡隱隱約約間已經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眼前的這一切應該就是那幕天教派第二層光幕之後了,着所有
的一切都應該是一次考驗,而考驗的就是自己的心。 正如同明嶽所想的那樣,每個人所面對的都是一條路,這是一條通向自己內心的道路,每個人的心路都是不一樣的,而這條路只有自己去走,自己去面對,面對自己的心路。 摩羅已經看清了自己眼前的路,那張臉上似乎有些苦澀,那本不應該出現在少年的眼睛中多了一份滄桑,一份難以看見的滄桑。 少年摩羅朝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嘴裡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是這樣的場景,他卻根本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已經清楚這就是自己的心路,知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場考驗,只是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中年男子朝着摩羅走了過來,笑着拍了拍摩羅的肩膀,嘴裡依舊說着曾經熟悉的話,雖然四周的風很冷,凍得摩羅的身體不住的發抖,但是他的心卻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是啊!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就像是重新開始一樣,只是他知道時間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面對自己要面對的事情,而他只能堂堂正正的面對。 這只是一個所謂的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他只能看着,體會着,卻無法改變事情發生的軌跡,即便那不遠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是那樣的不願意面對,但是他只能去面對。 黑夜在這片雪原裡是那麼的短暫,很快天邊就出現了一道亮光,整個車隊又一次開始前行起來。 少年摩羅此刻的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貂絨大衣,那大衣有些肥大,將她整個身軀都包裹了起來,甚至於已經拉在了地面之上,摩羅俯下身體將大衣往上捲了卷,又朝着那看過來的中年人笑了笑。 商隊開始前行了起來,摩羅在那些人的勸阻下依舊堅定的點了點頭,那棺木還是拉在他的身上,他不願意用馬車去拉那口黑色的棺木,因爲那棺木裡躺的是他的父親。 那些商隊的人一個個都看着摩羅,看着那個少年在雪地裡拉着一口漆黑的棺木,在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是那麼的突兀,那麼的醒目。 那些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的複雜,或許是欣賞吧。 摩羅咬着牙拉着那口棺木,一點一點的超前行走着,並不是很累,因爲雪地已經結了一層的冰,只是他的每一腳都會將冰面踩出一個水洞,冰冷的雪水滲進他的衣褲之中。 那種刺骨的感覺一直提醒着他,那些商隊的人臉上似乎有些不忍,有出聲勸阻了幾下,只不過摩羅還是搖了搖頭,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一次了,在做一次又有什麼難的,更何況他拉的是他的父親。 雖然這一切都是幕天教派弄出來的,但是摩羅知道,不管如何,他都會將這口棺木拉到那雪山之上的,因爲那後面是他的父親。 雪依舊在下着,那黑色的棺木已經完全的被遮蓋了起來,那些人沒有在勸過摩羅,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個少年的堅持,他們只能靜靜的看着,看着那個少年一點點的前行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