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說這“飛哨傳信”是刀疤教給他的,那是在去見余文中車途上。刀疤告訴他余文中的宅邸內埋伏這衆多的手下,即使陳明派去了龍哥手下的六人精英衆,再加上他和刀疤,也只是八人,這八人遠遠不能對付余文中的所謂的“銅人衆”,當然刀疤低估了六人衆的實力。
不過刀疤說一旦遇到危險,可以直接用飛哨來聯繫彼此。
“飛哨?就是口哨嗎?”
“對,就是口哨。利用口哨的音調的變化來專遞信息,這是余文中手下必須學會的一個聯絡方式。”
接着刀疤向着陳明演示了一種常見的飛哨信息,一個是“撤退”,一個是“包夾攻擊”,還有一個是“待定”。就這三個,陳明就已經分不清了。
不過陳明一想,這飛哨傳話也就那麼回事。
因爲刀疤說這技能是余文中手下都需要會的,那他們用飛哨傳話就沒有意義了,大家都會的東西畢竟誰都聽的懂,那飛哨就和平常的大白話喊話一樣,那還把自己整的這麼累幹嘛?這絕對不是陳明學不會!陳明敢保證。
“我讓你學飛哨,不是讓你和我交流,而是打亂對面的計劃。”
“這怎麼說?”
“你想啊,如果我們用了飛哨,第一個,可以誤導對面對我們實力的判斷。你看我們就八個人,勢力單薄,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對我們窮追猛打的。但是如果我們吹出八十個人氣勢,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嗯,這個有意思。”陳明點點頭。
“第二個,吹口哨的聲音是很像的,就算兩個人的嗓音天差地別,他們吹出來的口哨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差別的。所以我們可以用飛哨干擾對面的計劃,讓他們亂起來。”
“很有道理啊!”陳明又點點頭。
這一番下來,似乎刀疤都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了。那個時候陳明就覺得刀疤有做自己軍師,參謀的潛質。不過陳明對那幾個口哨學起來,還是有些困難,只要是跟音樂沾邊的,大多對陳明來說就是天大的敵人。
陳明很明顯聽得出這是刀疤那一套飛哨。
南宮凌風對這種原始的秘密傳話還是感覺到神奇。現代化的加密和通話都是用電波電話的,很少用這種口哨啊,鳥叫之類的仿生物學了。
“那麼他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這可就難倒了陳明。陳明雖然聽出是飛哨,可是這裡面的音調他是一點也聽不出區別,只是大體上有點印象而已。到底是刀疤教他三個其中的哪一個呢?
口哨吹了半天,不見陳明有反應,它似乎累了,休息起來。陳明聽着聽着,發現口哨聲音斷了,疑惑起來。南宮凌風也一直在問陳明,他到底聽出來什麼。
“我什麼都沒聽出來。”陳明如實地說,“應該不是跟我說的。”
“我就是跟你說的。”
突然從陰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一下子就驚到了南宮凌風,南宮凌風下意識擡起了自己的右手對準了傳出聲音的方位。他忘了自己手上的暴雨梨花針現在在陳明的身上。陳明倒是冷靜,因爲他聽出來聲音的主人。
“羅微,是你嗎?”
“是我。”但是陰影裡的人並不想現身,大概是顧忌陳明旁邊的南宮凌風,因爲看他的樣子就不太好惹,而且剛纔他還大聲地報了自己的名字。
羅微雖然沒有見過南宮凌風,但是大隊長南宮凌風的名聲在馬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微作爲經常在馬島活動的普通顧客當然是聽說過,而且他還聽說南宮凌風有一件能夠讓人聘美世界第二高手的莊名,是一種瞬發讓人斃命的武器。
“你如果被挾持了就眨眨眼!”羅微喊着。
“正常人都得眨眼,換一個說法。”陳明說。
“好,我換一個,——如果你沒被挾持,就拼命地眨眨眼。”羅微又喊着。
“我拼命地眨了。”陳明說。
“你眨了嗎?”
“眨了。”
“——我沒有看到。”羅微說。
陳明無語了:“你在我後面怎麼可能看到!難道我的眼睛長在了後腦勺嗎?”
“你的正前方有一面玻璃,我能看見你的樣子。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不是被南宮凌風劫持的。”羅微說。
“我和他是兄弟。”陳明說。旁邊的南宮凌風沒說話。
但是羅微注意到陳明始終只是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他從黃昏一直觀察到現在,陳明很像是被人綁住了手腳。然後羅微又喊着:“陳明,你站起來。”
陳明說:“我站不起來。”
“那你揮一揮手。”
“我不能揮手。”
“我可能救不了你了。”羅微說。
羅微大概是認爲陳明真得被劫持了,他的擔心陳明能理解。但是南宮凌風不是敵人。陳明解釋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羅微。聽着,我不僅是手腳不能動彈,我整個身子都沒有辦法動了,估計得緩個一兩天才行,南宮凌風不是壞人,他是我的兄弟。”
“怎麼證明?”羅微問。
南宮凌風聽了之後覺得這人就不是真心實意地幫助陳明的,於是就將陳明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背上。他衝着那團陰影說:“陳明受傷了,你卻在這裡扭扭捏捏的,這是陳明從下午等到晚上這麼長時間要等的人嗎?我看不值得,陳明,跟我回去,我找個醫生來治療你。”
陳明覺得驚訝,他沒想到南宮凌風居然這麼關心他。羅微聽了之後,便從陰影裡出來了。
“我只是確認陳明到底有沒有危險。”羅微說,“不過看到你背起陳明的樣子,我覺得你是真心的,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他是怎麼認識你這個馬島聲名顯赫的大隊長的。但是我出來了,不代表我信任你,只要你做出任何危險的動作,我還是會對你出手的。”
陳明笑了笑:“羅微,你太謹慎了。”
“我必須謹慎,因爲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受傷了。而且這傢伙還是馬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