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源心躲在暗處,看着黃赤炎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黃源心轉身朝着黑暗之地內部飛去,一路向南,那是焚天宗的方向。
焚天宗,一切安排妥當,有條不紊。
如今的焚天宗,以落日森林爲中心,向周邊擴散,影響力達到半個黑暗之地。
焚天宗山城大殿之中,有一女子正焦頭爛額的處理事務。
“欣玉姐,天空上有一人影,好像是天靈境強者。”
有人前來稟報。
原來那女子正是周欣玉。
如今的周欣玉忙的焦頭爛額,哪裡還有之前的高冷與厭世,只剩下世俗的繁瑣。
曾經的她,不願與世界接觸;如今,她願意因爲黃赤炎熱愛整個世界。可是黃赤炎卻離她的世界越來越遠,
“你拯救了我的世界,爲何卻是我的世界的一個過客?”
周欣玉喃喃低語,腦海中滿是黃赤炎的樣子。
沒想到,黃赤炎越走越遠,周欣玉卻好像是在原地踏步。結果就是黃赤炎越來越強大,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而周欣玉,也退到了他的世界的邊緣。
如今她能做的,僅僅是在焚天宗爲他管理宗門,讓他少操心。他知道,葉靈兒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走出來。
周欣玉皺了皺眉頭道:“帶我去看。”
周欣玉來到大殿之外,一座瞭望臺上,只見一道虛影朝着這邊飛來。
“這是……黃源心。”
當黃源心靠近,周欣玉也是認了出來。
“你回來啦,這次是不是不走了?”
周欣玉興奮道,看來黃源心也是天靈境的高手了,她自然也是替他開心。
黃源心冷冷道:“我不會再回來了,我只是想看看,大家過的都怎麼樣了。”
“爲什麼?”
“你知道,你將最珍視的東西拱手讓人,卻因爲那人的不珍視而毀滅, 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黃源心好似癡囈一樣,接着搖了搖頭。
“欣玉姐,靈兒的墓在哪兒?我想去看看。”
黃源心沉吟片刻,擡起頭來說道。
周欣玉點點頭:“好,我帶你去。”
兩人一路無話,兩個時辰後,來到了後山。
後山上,有一尊絕色女子的石像,此女子,正是葉靈兒。
所謂紅顏薄命,大概如此。
“前不久,你哥剛來過。”
周欣玉看了看那沒有完全腐爛的祭品和尚未散去的燒紙,向黃源心說道。
黃源心看着墓碑,緊盯着“葉靈兒之墓”五個大字。
“欣玉姐,我跟他……割袍斷義了。”
黃源心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周欣玉卻是眉頭太大驚訝,黃源心從開始的神色就已經有所體現了。
“看來……你愛的……是靈兒吧。”
周欣玉緩緩說出一句話。
周欣玉微微一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已經逝去,再也不能挽回。”
他的心思,還是除了靈兒以外第一個人猜得出來,他隱藏的的確很好。
曾經,他叫她‘靈兒’,後來靈兒和黃赤炎在一起,他叫她‘靈兒姐’,如今,又叫回了‘靈兒’。
周欣玉勸慰道:“你的感受,我懂。”
“在自己愛的人心中,只是一個配角一定很痛苦吧。”
周欣玉悄悄流下眼淚,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呢。
黃源心轉身,用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淚道:“我走了,照顧好我哥……照顧好黃赤炎。”
哥字說到一半,立刻改成了黃赤炎。黃源心沒有再喊哥。
“也許,他真的是我的剋星。”
自己的母親被燒死,自己只能成爲黃赤炎手中的一柄劍,就連自己的情感,也要被他爭搶。
黃源心邁開腳步……
周欣玉勸阻道:“可是……他很在乎你……”
“那又怎樣?”
黃源心停下腳步,繼續聽周欣玉說話。
“他失去女友已經很痛苦了,現在他又失去了弟弟。”
黃源心擡了擡頭,眼眶已經通紅。
周欣玉又追加了一句,道:“你可知道,你走了這麼久……還有一個人在等你?”
“她和我們是同類人,因爲她在他所愛之人的眼中,也只是個配角。”
黃源心猛然回頭道:“她……在哪兒?”
周欣玉一說,黃源心自然知道是何人。
黃源心沒有忘記,他臨走時那句“我等你。”那個稚嫩的臉龐卻流下了真摯的淚水。
“在西北邊的那座山上,因爲西北方……是你離開的方向。”
周欣玉說完,回頭離去。黃源心騰空,朝着西北方向的山峰飛去。
……
西北方,一座最高的山峰……
山頂上,常年飄雪。
這裡最高,也能看到最遠的地方,也能看到遠行的旅人、匆匆的過客和歸鄉的遊子。
因此,此峰被稱作望情峰。
山峰之上,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坐在那裡一直看着遠方。
手邊,有一隻雪白的妖獸相伴。
“小白,源心哥哥會回來的吧。”
花語桐,那個曾經稚嫩的女孩,已經成長爲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是,當年的 情竇初開,依然刻在她執着的心裡。
黃源心在背後看着她的背影,眼眶中流出眼淚。
“我以爲,你只是說笑。”
黃源心喃喃低語,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詢問花語桐?
花語桐聽到這聲音,腦海一片空白。
“源心哥哥。”
轉身、跌跌撞撞奔向黃源心。
盼了三年,終於盼回來了自己曾經的執念。
兩人緊緊相擁,花語桐喜極而泣,黃源心五味雜陳。
“沒有結果,又何必要執着?”
黃源心摸了摸花語桐的頭,喃喃地說道,言語之間有些心疼。
“你不也是嗎?”
話語同一句話,黃源心啞口無言。
“源心哥哥,你還會走嗎?”
黃源心沉吟了下,道:“我不會騙你,我不回來了。”
“那我和你一起。”
花語桐緊緊抱住黃源心。
黃源心‘算了吧’三個字剛想脫口而出,卻又感覺到肩膀上一片溫熱的溼漉。
“好吧……”
無奈,他也只能答應了。
……
另一邊,星辰帝國有一件大事飛速傳播。
某酒館中,兩人談論着。
“聽說這星辰帝國第一美女,公主姬月,真的要嫁人了嗎?”
“你也聽說了啊,據說是嫁給一個少年天才。”
那人倒是嗤之以鼻道:“什麼樣的天才能夠配得上公主?起碼也要和太子一樣 的天賦纔算過關吧。”
另一人笑道:“聽說那人倒是面容清秀,天賦倒是不知幾何。”
“嗨,原來是個小白臉做了便宜駙馬。這小白臉如何能配得上公主。”
兩人互相調侃着,而另一桌,卻有一個男子冷笑了一聲。
“配不上公主?是那公主配不上他纔對。”
衆人聽到這話齊齊看向這說話之人。
這一桌,乃是一男一女,女子是一名國色天香,妖嬈婀娜的妙曼女子;男子是一名花白頭髮,凌亂鬍鬚的男子,也看不清年齡。
‘哼,無知……’
“你可知公主多麼高貴?”
很多人紛紛指責黃赤炎,這人口氣未免太大。
在星辰帝國,說他們星辰帝國唯一的公主配不上別人,是對他們莫大的侮辱。
“就是,想要配得上公主,必須要達到太子那樣的天賦,太子可是天選之子,是幾百萬人裡出不來一個的珍惜天賦。”
“哼……”
面對衆多指點,黃赤炎冷笑着站起來。
“無論所謂太子天賦多強,在他面前依舊是個渣。”
那羣人更是氣急。
“你這人,打扮的像是叫花子一樣,連自己身邊的女子都配不上,又如何能來指責他人?”
那羣人說不過黃赤炎,便開始嘲笑黃赤炎的額長相。
黃赤炎卻是搖了搖頭,帶着慕容晴兒走出了酒館。
“無論如何,誰都無法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尤其是愛情。”
……
深宮中,在一座湖心亭上,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男子正是蕭子墨,而那女子也便是姬月。兩人坐在湖心亭中,也算是美景佳人郎才女貌,顯得十分般配。
“我那弟弟的事情,也都與你講了……還望你莫要怪他,他不過是暫時糊塗了。”
姬月主動找到蕭子墨,和他講了一些自己姬星辰的事情。
“那又如何?”
聽完這些深宮辛密,蕭子墨依然毫無波瀾。
而姬月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他。若是你看不上我,我們大可只是逢場作戲,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看得上我,我從了你也無妨。”
姬月看了蕭子墨一眼,接着道:“甚至,你讓我爲奴爲婢我也甘願。”
蕭子墨有些詫異,道:“你爲何如此?”
“替他償還過錯。”
“他只是將你當做鞏固勢力的工具。”
“可是……他是我弟弟。”
姬月勉強一笑,道“你如此俊秀,我也不吃虧。”
兩人關係緩和了幾分,沒有之前那麼約束。
“明天, 就是結婚典禮了,你我二人也算夫妻了。”
姬月長舒一口氣,看着湖面說道。
蕭子墨卻淡淡地說道:“那又如何?經歷過,習慣了。”
“你?”
姬月微微有些詫異。
“也是被迫的……”
“我只是在擔心,他……怎麼樣了。”
“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定會第一時間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