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在與絕望淵接壤的土地便是一片廣闊的風州地界,而這風州最重要的城市,便是這枯風城。
枯風城,常年狂風呼嘯、樹影搖曳,而這裡的人彷彿早已習慣。
一座酒樓之中,兩位中年男子便在其中把酒交談,不聞窗外之事。
“你聽說了嗎?我們炙焰國要易主了,黃家據說已經被高人滅門了。據說是因黃家荒淫無度,不顧黎民百姓,因此有一隱士老祖出山解決了這黃家。”
一名黑衣男子端着酒杯,在酒桌前高談闊論,似乎絲毫不幹自己半分事。
而遠處,一名少年卻將手中的注會掰斷,雙手 緊緊地攥了起來。
“荒淫無度?果真是是成王敗寇,這黎民百姓不瞎也要裝瞎。”黃赤炎咬牙切齒。黃家所做的一切,所有人自然看在眼裡,這段故事劉家也真編的出來。
“這我倒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一些別的事情。”另一名紅衣男子已經醉了八分,見不得對面的男子出風頭,便也多言了一句。
“何事?”那黑衣中年也是提起了興趣,小心問道。
“不……這可不能說……殺頭的罪……”那紅衣男子的酒也醒了一半,連忙警惕了起來。
而那黑衣男子卻是提起了興趣,接着追問道:“你跟我還有什麼好避諱的,我二人本就是過命的兄弟,你有話儘管講便是。”
那紅袍男子便用手擋住嘴,附身低聲道:
“哪兒有什麼高人替天行道?哪兒有什麼荒淫無度?自古成王敗寇,如是而已。”紅衣中年說罷,哈哈大笑。
“什麼?那朱兄你爲何還會發笑?”黑衣中年聽到這話也明白了這大概的事情,倒是頗爲驚訝。
那紅袍中年藉着酒興,便大笑道:“ 那又如何?我還知道劉家正在追殺黃家餘孽,擇日便召開開國大典,直接改朝換代,接管炙焰國。”
在紅袍中年口中,這似乎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一樣。
“朱兄,何出此言?”那黑衣中年卻是頗爲不解。
“黃家?都死了又如何?劉家,再殘忍又如何?就算整個炙焰國戰火連天又如何?興亡是他們貴族的事情,而那些受池魚之殃的,便是那些窮人。與我們這些富足無官之人能如何?”
黑衣男子也是讚賞道:“是啊,興又如何?亡又如何?仁又如何?昏又如何?不動我半分土地,你我自是飲酒賦詩,過着富足日子。”
紅衣中年哈哈大笑:“沒錯,有錢賺、有豪宅,有酒肉女人,我們管那些什麼仁義道德,豈不是徒增煩惱?”
“一羣酷暑亂蟬、圈中之彘,只顧貪圖享樂、坐吃等死,怎敢胡亂鳴叫?真是聒噪。”
黃赤炎猛一拍桌,站起來爆喝一聲,這種貪圖享樂之徒,自己如何能忍?若是炙焰國皆是這種人,炙焰國怎能不亡?
“黃口小兒, 也就是趁着年少說什麼一腔熱血、精忠報國。到了我等的年紀,還不是也是及時行樂?”那紅衣中年卻大笑。他可是比誰都看的透徹。
什麼精忠報國、什麼一生赤誠,在真金白銀面前算個屁。人活一輩子,不就圖個開心快樂?管勞什子道德仁義作甚?
黃赤炎氣急道:“哼,你等怎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來,你等彘豚之流,與那劉家豺狼何異?”
www◆тт kán◆c○ “你這小子,嘴上功夫如此了得。劉家豺狼虎豹?你若是敢當着劉家人之面說這番話,我便真敬你一條漢子。”黑衣男子卻是說笑道,此言一出更是引來鬨堂大笑。
正在衆人鬨堂大笑時,酒樓之外卻傳來洪亮的聲音。
“ 開國大典在即,我枯風城挑選覲見禮隊,除指定之人外,現招收十名枯風城十八歲以下的青年才俊一同參加開國大典,表現上等者更是有資格加入城主府,望各位青年才俊前來報名。”
黃赤炎聽到此言,冷笑一聲:“劉家?莫非我不敢見他們?皇城是我家,我自然要回去。”
黃赤炎也是氣不過,轉身便拂袖而去,
“ 朱兄,聽這小子的意思,似乎真想去皇城。”
“去皇城?不過跳樑小醜而已。這些年輕人,終究被那勞什子一腔熱血害了卿卿性命。” 紅衣男子看着黃赤炎離去的地方冷笑道。
……
枯葉城,城主府。金碧輝煌、恢弘大氣,不愧爲炙焰國八大城池之一。這城主府城樓。便是金磚玉瓦,各種華麗的裝飾,如同砂石般隨意使用。城樓前,一片白玉地板鋪就的大廣場,聚滿了人。
城此刻,早已人滿爲患,這擠滿了熱血沸騰的少年們。
這開國大典,可不是一般的事兒。難得有機會,誰還不想去看上一眼?長長見識也好啊。
黃赤炎此刻,也正是在這人羣之中,只不過他早已偷偷換過一身行頭,且隱匿了面容。
一身長衫垂到腳邊白色中透着淡淡的黃色,彷彿一股烈焰在長衫之上涌動,顯得高貴輕狂。腰間配着一把玄鐵白劍,一副銀色面具遮住側臉龐,這面具不但沒有遮住他的英氣,反倒是多了幾份神秘感,再配上披肩的散發,這樣的形象不是要迷倒多少少女。
“諸位,安靜。”
高臺之上,一名長鬚老者大聲喝道。
“開國大典,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如今,有十個名額下放給非宗族的青年才俊。如今,十八歲歲以下的青年才俊,有膽氣者皆可報名。若是被城主府看重就有資格單獨培養。”
一聲落下,全場譁然。
被城主府特殊培養,那是什麼待遇。一般的宗族天才都未必有這等豐富的資源。
這時那些青少年哪裡還能按捺的住?本就是青春少年氣血方剛,誰還沒有個凌雲之志?
那老者看着躍躍欲試的衆人哈哈大笑,捋着鬍鬚道:“年輕就是好啊。好,現在覺得自己有本事的便來這試金柱證明自己。只要讓這試金柱發光者,便有資格進入後面的選拔。”
話音剛落,衆少年紛紛涌上試金柱面前。
試金柱,上下通黑,刻有龍鳳紋飾,莊嚴肅穆,佇立在廣場中央。乃是每個城池的鎮城之物,是測試修武者天賦最重要的依據。
試金柱,何爲真金?一試便知。少年之人將體內力量傳輸到試金柱之中。試金柱根據少年天賦高低,可分別亮起青、藍、紫、赤、金五種依次遞增的天賦之光。
黃赤炎看着這試金柱卻是嘴角微微一挑。
這試金柱黃赤炎 再熟悉不過了。
黃赤炎一共用過三次試金柱。
第一次是十歲,黃赤炎雖年幼,卻天賦驚人,在天賦沒有完全被激發的情況下便亮起了璀璨紫光紫光,是時,衆人皆驚。
第二次 黃赤炎十三歲, 黃赤炎開始修煉,修爲已經達到真武境, 而天賦進一步被開發,引起天地之間紅光籠罩,如同末日。
最近一次便是去年,這次試金柱完全沒給面子,竟然直接在給天地之間轟然炸裂。那可是炙焰國第二大試金柱,在黃赤炎面前直接毀滅。
黃赤炎回憶之時,已有一名十五歲清秀少年來到試金柱之上。
“這少年氣勢不小。”黃赤炎聚精會神,總覺得這少年並不簡單。黃赤炎更是覺得,這少年身上有什麼熟悉的東西。
那清秀少年站在臺上,毫不慌張。乾脆利落,雙掌派出。
“轟……”
隨着少年的動作便天地大變,試金柱之上紫光璀璨,如同紫霞彩衣絢麗無比。
“紫光……”
紫光,整個炙焰國也未必能夠出現幾名紫光的少年,紫光,代表了炙焰國的鳳毛麟角。
“不對……”
黃赤炎瞳孔一縮,只見那紫光之中似乎包裹着什麼。
“這是……赤色?不對,是金色……”
只見這紫光之中包裹着一把絢麗寶劍。那寶劍起初是火紅之色,卻逐漸變成了真金之色。
“真金不怕火煉嘛?”
黃赤炎喃喃低語之時,臺下早已亂作一團。
“ 我道這試金柱多難,一個毛頭小子便是紫光。小爺我大放金光豈不是信手拈來?”
一名十八歲左右的青年摩拳擦掌按奈不住,直接衝到臺上,雙手狠狠地拍向試金柱。
“嗡……”
試金柱一陣轟鳴,那青年直接被震飛出去。
“試金柱,不是什麼人都認可的。”
高臺上的老者朗聲道,這也讓衆人知道,之前那少年並非僥倖。
之後,幾十名少年前赴後繼,紛紛走近試金柱。
結果,大部分都如同之前那青年一樣,被直接震飛。衆人大部分都是興致勃勃的上去,灰頭土臉的下來。
兩個時辰後,已有四五百人測試過了。 此時,日薄西山,廣場上的人 漸漸散去,大多數觀衆也失去了興致。
那些未測試之人依舊熱情不減, 在試金柱面前排隊,躍躍欲試。
而那老者和其他長老便更是不耐煩了。他們都是堂堂真武境高階強者,在這裡看這些平民無聊的表演。他們怎會提起興致?
這些平民家的孩子和宗族子弟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寒門終究難出貴子。亮青光之人也是寥寥無幾,藍光更是少之又少。這樣的陣容在枯風城這樣的大城市看來,實在可憐。
那老者和同行之人隨意閒聊,似乎在抱怨這苦差事。這麼無聊的活動,他們恨不得早點結束。
此時,黃赤炎一襲淡黃色長袍、半遮面的面具,以神秘的形象站在試金柱面前。
試金柱,八丈之高,如同通天。全身乃是黑曜石打造。地底通世界,頂端衝神明。
莊嚴肅穆,龍在飛、風在舞。
在黃赤炎面前,時刻準備龍飛鳳舞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