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赤炎靜靜的聆聽着每一次的律動,白衣老者輕描淡寫波瀾不驚的彈奏着這一曲古琴曲。白眉老者的手在古箏上來回遊走不停的彈奏,悅耳的古曲不絕於耳,彷彿可以繞樑三日而不絕也。
老者的琴音彷彿已經和大自然融於一體,彷彿本就是大自然本來之音。琴音時而如鶯歌燕舞燕雀齊鳴,時而似風吹草動魚遊蟲鳴窸窸窣窣,或是高山巍巍流水湯湯,有或是花開花落風吹雨打。
一區琴音下來,黃赤炎彷彿感覺到了春季大自然最生動的變化,瞬間就融入到了這曲優雅琴音營造的世界意境之中。黃赤炎微閉雙眼,用心去感悟這大自然般的清新輕快,黃赤炎一身的疲乏、煩惱、怨念甚至是仇恨都暫時拋在了腦後,只是一心在享受這琴曲的美妙。通過琴曲可以讓人達到放鬆享受甚至是感悟天地武道,也可以把自己的情緒意境形成一個世界,有更強者甚至可以一曲斷人命。
黃赤炎一直在感悟琴曲的奧妙,他甚至已經忘卻了時間與空間了,直到白衣老者停止了演奏黃赤炎才把眼睛掙了開來。
黃赤炎這才發現太陽已經在天邊泛黃了,黃赤炎不知不覺已經快過了兩個時辰了。
白衣老者也發現了在聆聽琴曲的黃赤炎,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含笑着輕聲的對黃赤炎說道:“怎麼,愛聽琴曲?”
黃赤炎連忙站起來行禮說道:“拜見前輩,晚輩聽得這琴曲極其的美妙迷人,因此才停留在此處聆聽,若是打擾到了前輩的話晚輩深感歉意。”
白衣老者慈祥慈祥地說笑道:“無妨無妨,老夫我在這裡胡亂彈些琴曲,有人願意來欣賞纔是最美妙之事,你可是對着琴曲感興趣。”
黃赤炎回道:“晚輩聽得這古箏之音頗爲優雅,晚輩倒是有心想要向前輩請教一番,不知前輩可願意屈身指教?”黃赤炎說這話時也是極其的誠懇,黃赤炎也是真被這古箏所迷住了。
白衣老者看着黃赤炎笑着說道:“如今的後輩願意學這傳統的器樂乃是好事,老夫我定會傾囊相授全力指點。”
黃赤炎聽後也是很高興地對着白衣老者行禮說道:“晚輩感謝前輩不吝賜教,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白衣老者捋了捋雪白的大鬍子說道:“老夫山野之人,自稱天機子也,你既要跟我學古箏,若是不嫌棄稱我一聲師傅便好。”
黃赤炎也是行了個禮道:“傳道授業者皆爲吾師,晚輩理當這麼稱呼,黃赤炎見過師傅。”
這師傅與師尊不同,師尊是修煉道路上的領路人,一個人一般也只會拜一個師尊,師尊也一般會把自己的徒兒全力當做自己的傳承人,一般會把畢生絕學傾囊相授。師尊乃是修煉路上的父母,地位乃是獨一無二的。
而師傅就比較廣泛了,傳道授業者皆爲師,師傅則是將某種知識能力傳授給他人,可能只是某一項的能力。每個人在不同的路上總會有許多不同的師傅,這便是所謂可傳道授業者皆可爲師。
天機子也是很滿意黃赤炎這種虛心好學的態度,不像某些年輕人,稍有點天賦做出了點成績就能飄上天,彷彿感覺天下已經是屬於他了。這種年輕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反而是那些虛心好學的少年會有不錯的成就。雖然少年要有熱血和傲骨,但是認清自己清楚自己的定位纔是關鍵。
天機子滿意的說道:“好,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之前可曾有接觸過古箏?”
黃赤炎認真的回答道:“晚輩之前在宮中倒是接觸過一些,不過倒是沒有深入。”
天機子捋着鬍子淡淡地問道:“那好,那你覺得學古箏的第一步是什麼?”
黃赤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瞭解古箏的原理和構造,且通曉宮商角徵羽五中音律。”
天機子笑着搖了搖頭否定道:“非也,非也。你說的看起來並無錯處,世人也都認爲這樣是對的,但是世人往往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步。”
黃赤炎也好奇的說道:“還請師傅指點。”
天機子默默的說道:“無論是何種管絃樂器,想要修習其中之奧妙,便要首先學會聽。要首先悟出古箏的曲樂之音,瞭解其中的意境與曲風。先觀再學後摸索是學習新事物的基本原理,切不可莽撞上手。至於你說的原理與手法或者音律常識,這些在悟曲中便可以悟之出來,不必刻意死板的去背。”
黃赤炎聽了後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頂,以前有些不解的疑問都豁然開朗了。只有真挺真看真感覺才能體會事物其中的奧妙,而不是急着去上手,這樣反而會急功返利起到一種反作用。
“多謝師傅指點,小子受益匪淺啊。”黃赤炎恭恭敬敬的對天機子說道。
天機子走到古箏旁坐下,對着黃赤炎說道:“我再彈奏一首別的曲風的曲子,你仔細感受一下。”
天機子說罷雙手就在古箏上舞動了起來,彷彿隨同着音律舞蹈一般。
這次的風格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天機子只彈了一小段,一股強烈的遼闊感撲面而來。黃赤炎彷彿已經置身於一片遼闊的沙漠之中。
隨着天機子律動的進行,黃赤炎腦海中的世界也漸漸變得完整了起來。
黃赤炎感覺到沙漠上有狂風吹過,激起了一陣飛沙走石。一具具的屍骨與兵刃散落在地上,零七散八的躺在沙子裡。這片世界中傳來了戰士的打殺聲、戰馬嘶鳴聲和婦孺的哭泣聲,甚至有戰鼓敲響,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黃赤炎感覺到到了一股秋風瑟瑟的淒涼,戰士未歸的悲壯,婦孺思念親人的悽慘,沒有以及戰場的荒涼之感。
此時已經入了深夜,黃赤炎嚇得渾身一顫,身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這幻境竟然恐怖如斯,讓人真的擁有那種情緒。”黃赤炎感嘆道。
“你感受到了什麼?”天機子一曲奏罷便問黃赤炎道。
“肅殺、蕭瑟、寂寥、淒涼、悲壯。”黃赤炎一連五個詞語已經概括了所有的感受。黃赤炎彷彿已經處於在天機子用琴音構建的那個世界。
“感悟頗爲細緻,你再感悟一番,明日我再給你彈奏其他的曲子。”天機子慢悠悠的對黃赤炎囑咐道。
“多謝師傅。”黃赤炎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便走下了山去,在一路上天機子彈奏的樂曲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裡。
待黃赤炎離開了之後,宇文峰來到了天機子所在的山峰。宇文峰行禮後說道:“師尊,那個人我已經在儘量調查了。”
天機子捋了捋長鬚說道:“你以後盯着再多瞭解一下那個人,最好知道的事情再多一些。”
“是”
宇文峰應了一聲便飛速下山了。
“到底誰纔是命運中的那個人啊?”天機子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