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志乾再一次出來的時候,依舊是原來的打扮,只是毛三百已經換了一身皮。
那個日本士兵是餘志乾看到的個頭最高,最爲壯實的一個,但即使這樣,將他的衣服脫下來以後,穿着他衣服的毛三百依舊感覺渾身不自在。
“頭,這衣服有點緊,肚子有點藏不住!”毛三百低聲的用日語和餘志乾抱怨着,時不時地還要扭動下身子,感覺渾身難受。
餘志乾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抱怨了,沒有遇到什麼個頭大的,你這個個頭如果去了日本島也許會被人當成怪物的!”
“頭,我覺得你如果不說我胖,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
“呵呵!”
餘志乾冷哼一聲,這個毛三百,還真的是一個奇葩,別人當兵多多少少還能瘦下來一點,但是毛三百爲了當兵確實瘦了,爲了過體檢,從二百多瘦到了一百八,但是反彈迅速,直接飆升到了兩百四十斤。
據說還吃垮了兩家自助餐廳,而在他當兵的幾年之中,根本就沒有瘦過,體重偶爾還會暴漲,一度差一點被退兵,但是因爲一些原因又被留了下來,現在留這裡,估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讓他早點滾出去,別禍害部隊。
換了日本憲兵隊的軍裝之後,餘志乾這一次可以大搖大擺的繼續往前潛入,日本憲兵隊是一個神奇的存在,他們隨處可見,又隨處看不見。
他們獨立於日本警視廳,幾乎每一個部隊都有憲兵隊,而且憲兵隊是每一個想要當兵的日本人的夢想,並不是說憲兵隊戰鬥力彪悍,或者什麼別的原因,大多數原因,還是因爲憲兵隊工資高。
憲兵隊的工資,是普通士兵的五倍,而且憲兵隊的每一個士兵都可以掛軍刀,這一點就讓很多普通日本士兵羨慕。
憲兵隊的軍裝也和普通士兵不同,還有他們的肩章等等,不過戰鬥力不強,主要就是威懾作用,餘志乾等人換上憲兵隊的軍裝之後,遇到的日本普通巡邏隊,他們都會立刻目不斜視,昂首挺胸的往前快步走去。
距離和平飯店還有兩百多米的時候,餘志乾發現這裡的巡邏等級明顯的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到處都是憲兵隊士兵,在各個路口檢查着周圍的情況。
餘志乾將自己的腦袋縮回來,很明顯繼續僞裝憲兵隊往前可能被拆穿。
“戴強,你觀察前面情況,你們三個跟着我,去馬路中間!”
既然不能僞裝成憲兵隊進入和平飯店,那麼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僞裝成賓客混進去,當然這也有一定的技術難度。
很快,不遠處一輛小汽車緩緩的開過來,餘志乾慢慢地走到路中間的位置,擡手,示意停車。
車輛停穩後,餘志乾走到駕駛位,一名白人伸出了腦袋,用英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到一公里的路,你們檢查了三次,你們真的是小題大做,車裡坐着的是我們大英帝國領事夫婦,快點讓開!”
餘志乾依舊伸出手,這名司機不耐煩的將一個通行證拿出來之後,餘志乾假裝認真地檢查了一會之後,將證件送了回去,往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送車輛離開。
“我討厭日本人,該死的日本人!”這名司機抱怨了一句之後,繼續開車往前離開。
餘志乾全程一句話沒有說,當車輛離開之後,繼續等待下一輛車,一連四輛車甚至可以說五輛車過去,都沒有找到餘志乾想要的車輛。
僞裝成歐洲人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一眼就能夠被人看穿,只有中亞人或者東南亞人才機會。
但是這個時代,整個東亞只有日本獨立,中國處於半殖民地狀態,東南亞只有一個泰國是屬於獨立國家,中東倒是有不少,比如阿富汗,沙特,伊朗等等,但是他們今天有沒有來人就不得而知。
當餘志乾攔下了第八輛車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車輛,張嘯林的車。
看見邀請函上面寫着張嘯林的名字之後,就知道自己的目標已經有了,嘴角微微一笑,將邀請函拿在手中,衝着陳雲等人揮了揮手。
張嘯林的司機看見餘志乾拿着證件反覆地檢查之後,慢慢的開口,相比於別的國家領事館傲慢的說話態度,這個傢伙說話低聲細語:“太君,不知道證件有什麼問題嗎?”
餘志乾點了點頭:“證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要檢查下人,中國人十分的狡猾,我覺得你們可能帶刺客準備刺殺司令員!”
司機根本聽不懂,但是張嘯林爲了討好日本人,隨身帶着翻譯,這個翻譯將餘志乾的原話翻譯給了張嘯林之後,張嘯林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我是你們鬆井司令員請的客人,我會將這件事彙報給鬆井司令員!”
翻譯迅速的將話翻譯給餘志乾,餘志乾將他的通行證收了起來,冷哼一聲:“司令員閣下應該也會理解我的!搜!”
聽到餘志乾的命令之後,陳雲,戴強和趙德漢三個人一人拉開一個車門,車裡坐着司機,翻譯還有張嘯林,沒有其他人。
“太君,你這樣滿意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吧?”說完之後,還冷哼了一聲。
餘志乾坐在張嘯林旁邊,陳雲在另外一側,餘志乾拿着槍指着張嘯林的腦袋,陳雲則指着司機:“現在將車開到前面的巷子裡!”
張嘯林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日本人,不過張嘯林畢竟也是上海灘風雲人物,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張嘯林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摸進自己的口袋,餘志乾一把按住:“想抽菸,我有!”
說完之後,從自己兜裡拿出一根菸遞了過去,司機這個時候已經被趙德漢給拖下車,塞入了後備箱之中:“後面那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最好別叫喚,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原本還想掙扎的司機立刻安靜了下來,餘志乾給張嘯林點燃香菸,車輛在巷子之中熄火,張嘯林深一口:“很好抽的煙,以前沒抽過,什麼煙!”
“重要嗎?”
“也是,你們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張嘯林也算是恢復了梟雄本質,帶着僞裝的輕鬆表情看着餘志乾。
餘志乾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不要錢!”
“不要錢?你是想要我的命嗎?呵呵,這裡到處都是日本人,你只要一開槍,就會被人發現,周圍有幾萬日本人,你覺得你有機會能夠活着走出去嗎?”
餘志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笑了起來:“張嘯林先生,說實話,如果你沒有去當漢奸的話,我還是挺佩服你這個人,畢竟白手起家能夠坐到你今天的地位,很不容易,但是你當了漢奸!”
說完之後槍頂住了張嘯林的腦袋:“陳雲,讓開點!”
“好!”
張嘯林在這一瞬間,才發現餘志乾可能真的要殺自己,有些緊張的挪動了兩下自己的身體:“你瘋了吧,殺了我,你們也死定了,我有的是錢,我可以給你錢,保證不追究這件事,你們可以拿着錢去美國,去英國,去日本……”
“國家落後,去哪個地方,都是寄人籬下,張嘯林先生,希望你到了閻王爺哪裡,告訴他,殺你的人,餘志乾!”
說完之後,餘志乾將張嘯林拖下車,趙德漢將這個傢伙給死死地按在地上。
“想不到,我張嘯林,最後居然會死在小人手中!”
張嘯林在知道求生無望之後,也放棄了抵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爲什麼榮華富貴不要,金錢萬兩不要,你們到底要什麼!”
“要你的衣服!”說完之後,餘志乾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子彈穿過了張嘯林的腦袋,張嘯林預料之中巨大的槍聲沒有響起,只有一聲輕微的細響。
處決式槍斃了張嘯林之後,餘志乾迅速地將他拽到一旁,開始扒衣服,他沒說假話,要的就是衣服,張嘯林身上的那身皮,那身皮是餘志乾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張嘯林可能也不知道他的死是因爲他的衣服和身份,或者說,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不過這個傢伙,就算現在沒有遇到餘志乾,等到1940年,自然也會有人來收拾他,只是餘志乾早讓他幾年去見了閻王爺,僅此而已。
餘志乾將張嘯林的衣服給扒了下來,自己穿好,至於那個胖翻譯,則被槍斃之後,衣服由毛三百穿,餘志乾一直好奇,爲什麼電視劇之中的翻譯都是胖子,現實之中也是如此?難道這是胖子的特例。
而趙德漢則將司機的衣服穿好,最後就剩下陳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穿着憲兵的衣服,陳雲也會日語,裝成憲兵問題不大。
車輛從小巷子裡開了出去,到路口的時候,餘志乾搖下窗戶,戴強看見之後,慢慢的靠了過來。
“找個制高點等會掩護我們撤退!”
“收到!”
戴強接到命令之後,找了一個方向之後,向着一處大概六七層的建築慢慢地走過去。
餘志乾的車輛,繼續往前行駛,在距離和平飯店大概五十米左右的時候,遇到了日本憲兵隊的最後一輪檢查。
趙德漢穩穩當當將車停好,日本憲兵隊士兵走過來,將邀請函送了過去,將腦袋伸進來,看了一眼一身憲兵隊軍裝的陳雲時愣了一下。
“長官,這是?”
“這是張嘯林先生,是鬆井司令的貴客,爲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我親自護送!”
“辛苦您了!”
“嗯!”
日本憲兵恭敬地將邀請函遞給了趙德漢之後,揮了揮手,示意放行,車輛進入了和平飯店大門之前。
周圍停了不少車輛,都沒有什麼標誌,但是這個時代能有一輛小汽車,都是身份的象徵。
趙德漢下車之後,連忙將車門打開,餘志乾戴着帽子走下車,毛三百緊隨其後,而陳雲則隨意的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周圍都是日本士兵和憲兵,沒有人注意到他。
餘志乾和毛三百兩個人,拿着邀請函,慢慢地走進了宴會廳,這是餘志乾第一次來到和平飯店,進去的第一眼,感覺就是奢侈,遠東第一樓果然名不虛傳。
周圍都是金色一片,不知道是塗了金色的塗料還是真的用真金裝飾,燈光照射下,整個大廳金碧輝煌。
現在大廳之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一次慶功宴採用的是自助形式,大部分賓客都已經到了,鬆井石根還未出現。
不過這也並不影響整個宴會廳的氛圍,剛剛推門進入就能夠聽到鼎沸的人聲,混合着各種各樣的語言,讓剛剛進門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請問你需要喝點什麼!”一個日本女服務員穿着和服,一點點的,走到餘志乾面前,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紅酒還有一些餘志乾也不知道是什麼的飲料。
“紅酒!”
接過紅酒之後,餘志乾慢慢地走進了人羣之中,周圍的人都在低聲的交流着,餘志乾湊到德國人邊上,他們正在討論着日本人的武器裝備。
至於怎麼認出德國人的,很簡單,現在德國在外的工作人員,基本上胸前都會掛着一個鐵十字架。
說德國人做事認真,刻板,不過德國人應該還有一個標籤,就是傲慢,德國人的傲慢,和英國人那種傲慢還是不同的。
他們會對於你的東西品頭論足,點出各種確定,聽起來像是在說缺點,但是他們最後總會加上一句,我們製造的東西怎麼樣怎麼樣。
除此之外,英國人在和法國人談論世界和平的問題,很顯然,現在的英國人和法國人都還沒有準確的意識到,戰爭即將來臨,他們還認爲,戰爭只是在遙遠的東方,而不是文明的歐洲大陸。
除此之外,餘志乾還見到了不少中國人,這些人無一例外,以後都是大漢奸,現在正在點頭哈腰地想要認識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