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所有的匈牙利難民都需要去難民營,比如皇室領地的持股者們。
弗蘭茨在匈牙利地區一直在招募股東,畢竟他也想過和平的懷柔政策,利用經濟基礎來改變上層建築。
不過這一戰終究還是無法避免,想要釜底抽薪也要先問過對方的拳頭答不答應
好在這些年來弗蘭茨還是拉攏了一些匈牙利貴族,他們的加入也是皇室領地能順利擴展的重要原因。
對於敵人必須足夠殘忍,對待朋友則應該以禮相迎,奧地利的官員在第一時間便找到了他們,並將他們及其家屬從水路送往了維也納。
走水路是此時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因爲匈牙利人在多瑙河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水上力量。
而奧地利帝國卻擁有多瑙河上唯一一支艦隊,甚至可以直接從河上發起突襲截斷布達和佩斯的聯繫。
不過弗蘭茨並沒有選擇這樣做,因爲修一座連接兩座城市的大橋真不容易,非要數年的光景不可。
除此之外奧地利的內河艦隊雖然號稱“多瑙河無敵”,但那只是相對於內河艦船而已,真要是想不開和要塞炮對轟,哪怕是在科技碾壓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佔到多少便宜。
萬一在小河溝裡翻了船對於奧地利帝國的威望無疑是一種打擊,同時也會挫傷己方士氣,更會破壞弗蘭茨苦心營造的氛圍。
所以這種軍事冒險顯得毫無價值.
在維也納那些已經入股皇室領地的匈牙利貴族會得到最周到的照顧,維也納此時有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機構,也有最頂級的飯店和歌劇院,以及奢侈品商店。
事實上這些貴族絕對算得上優質客戶,弗蘭茨還需要他們提振維也納的服務業呢。
弗蘭茨會把他們的資產收益定期發給他們,不過會先扣除一部分解放農奴的費用。
沒錯,弗蘭茨打算讓匈牙利地區的貴族和地主擔負起解放農奴的責任,畢竟農奴們已經對貴族和地主們盡了千年的封建義務,貴族也該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了。
除了需要幫農奴們支付五十年的土地租金以外,提供良種、工具,以及技術指導的費用。
當然醫療、教育、治安、消防的費用也需要他們承擔,不過好在他們不需要親自負責這些瑣事,國家會提供相關的服務和政策。
如果是過去,弗蘭茨的設想無異於天方夜譚,他大概率會被當成瘋王羣起而攻之,要麼黯然退場,要麼打得山河破碎被其他國家趁虛而入。
哪怕是他打出逆天戰績,最終也逃不過被清算的命運。
不過此時卻不同,受制的匈牙利貴族們根本無力反抗,其他貴族大概率也只認爲這是皇帝對匈牙利叛徒的懲罰。
尤其是在見識過民族主義浪潮和大革命之後,其他地區的貴族根本就不敢和匈牙利貴族共情。
他們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皇帝,那麼數百萬被解放的農奴和數以千萬的民族主義者立刻就會認識到誰纔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現在反對弗蘭茨的人反而會被當成瘋子,或者直接中風變成白癡。
貴族們的政治敏感性很強,或者說慣於見風使舵,眼見事不可爲,沒有幾個人跳出來和弗蘭茨死磕到底。
其實貴族們也不都是軟骨頭,有些家族不光骨頭硬,實力也強,他們完全有能力撼動國家根基,甚至改朝換代。 只不過這些特權階級大多數已經死在了維也納之亂中,仍不死心的要麼被關在監獄,要麼正在送往殖民地的路上。
少了這些主心骨的存在,剩下的貴族們根本掀不起半點風浪。
而且弗蘭茨分潤給那些匈牙利貴族的利潤遠超他們的想象,足夠他們維持過去奢侈的生活。
未加盟皇室領地的匈牙利貴族們就比較慘了,他們不得不和其他匈牙利難民擠在一起,他們的貴族身份只能讓他們過得不那麼慘。
比如每天多一個雞蛋,一杯牛奶,每頓多一片面包,多片肉,相對更加獨立的一小片空間
這些對於農奴、平民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也足夠讓單衣貴族們爲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
然而對於那些大貴族和富裕階層來說,這種生活簡直是一種侮辱。
其實在難民營中還有其他改善生活的方式,那就是勞動。醫生可以給人看病,教師可以教人識字和說德語,以及教授一些簡單的數理知識。
紡織工人可以替難民署織布,農奴們可以幫忙平整土地,其他手工匠人們也發揮自己的特長
但這對於大貴族和富裕階層來說依然是一種侮辱,他們號召民衆來抵制這些政府行爲。
不過包括單衣貴族在內的民衆都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們,畢竟這樣的生活對於普通人來說還不錯,對於剛從戰亂中死裡逃生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無法煽動民衆,他們只能按照自己平時的方法來了。
過去這些人當街辱罵官員,毆打憲兵,或者宰殺一些平民都不叫個事兒,要是有些不開眼的法官和律師敢和他們過不去那才叫攤上事兒了。
輕則罷官去職,流放充軍,重則家破人亡,屍骨無存。
造反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兒戲,小的時候都玩過,當貴族的造反,當國王的必須說服對方纔能取得勝利,當貴族的就可以趁機提出要求.
但是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難民署的官員並沒有出現,更沒有和他們談判,來的只有一羣怒氣衝衝且荷槍實彈的民兵。
弗蘭茨並沒有派軍隊去保護難民營,而是選擇了用民兵去維護秩序。這並不代表軍隊的戰鬥力不強或者紀律性不如民兵,但民兵確實更適合當下的場景。
尤其是這些德意志移民很適合來對於造反的匈牙利貴族,正規軍的紀律性太強,他們對於貴族多少都會有一些恐懼、敬畏的心理。
但這些皇室領地的民兵可不一樣,他們本身紀律性一般,同時由於“領主不同”他們對於這些匈牙利貴族也缺乏敬畏。
再加上在之前與匈牙利叛軍的戰鬥中他們多多少少都有親戚、朋友或同袍不幸負傷、犧牲。
這些人對於匈牙利精英有的更多是仇恨,而且他們更加熟悉當地的情況和習慣。
發生叛亂之後弗蘭茨不需要說,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