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了很久,直到弗蘭茨抽身離去時貼心地爲安娜·伊帕黛絲蓋上了被子,後者依然感覺不真實。
此時安娜·伊帕黛絲似乎纔想起來,自己是來刺殺奧地利帝國皇帝的。不過自己剛一進維也納就落入了圈套,或者說她在進入維也納之前就被人盯上了。
可笑自己還以爲遇到了一羣志同道合的夥伴,那麼努力,那麼拼命做的不過都是一些無用功。
她回憶起自己是怎麼一路打怪升級,最後被弗蘭茨這個最終BOSS打得丟盔棄甲,恥辱認輸的。
其實最開始她們的方向就錯了,所有人都在朝着深淵前行。
最可惡的是那個壞傢伙還騙自己,還有什麼復活賽害得自己那麼努力
安娜·伊帕黛絲面色一紅,想到了羞惱之處嬌嗔道。
“完全就是欺負人沒夠”
但又一想到那是一個願意爲自己發動一場戰爭的男人,她的眼神又迷離起來。
“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瓦拉幾亞是巴爾幹地區難得一見的好地方,不過這地方並不利於防禦。
奧地利帝國的主攻方向是瓦拉幾亞,奧地利的軍隊毫無阻礙地從南喀爾巴阡山脈進入瓦拉幾亞境內。
瓦拉幾亞大公貝斯庫還沒搞清狀況就成了階下囚,率先進入布加勒斯特的特遣隊根本沒有給這位狡猾多端的天才惡人任何機會。
當貝斯庫被秘密押解到維也納的時候,一位復仇者已經等候多時了。貝斯庫死在了牢房中的十字架上,身上佈滿了細小但恐怖的傷痕。
安娜·伊帕黛絲本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她大概會作爲一隻金絲雀被飼養在精緻的籠子裡。
但這沒什麼不好的,畢竟對於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女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福氣。
那個男人爲她做了這一切,她也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回報給那個男人。
她心底裡覺得這很公平,只不過讓安娜·伊帕黛絲錯愕的是,弗蘭茨並沒有把她留在身邊的打算,相反還要將她放出去,幫她解放瓦拉幾亞。
這一次反倒是驕傲的布加勒斯特之鷹有些不捨了,這一段奢華而精緻的生活讓她再度回憶起了那曾經幸福而慵懶的時光。
安娜·伊帕黛絲想拼命留下更多的回憶,她在牀上美美地打了個滾兒,隨即站起身收斂起笑容向浴室走去。
安娜·伊帕黛絲憎恨自己天真又弱小的過去,她不想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所以她明白自己必須回去。
瓦拉幾亞在弗蘭茨的拼圖中算是很重要的一塊,瓦拉幾亞既是戰略地位極高的交通樞紐,同時又是資源豐富的天賜之地。
除此之外,想要從根本上阻止大羅馬尼亞分裂勢力的進一步蔓延,比起監視和鎮壓那些民族主義者,倒不如讓所謂大羅馬尼亞變成奧地利帝國的羅馬尼亞行省。
奧地利軍隊進入瓦拉幾亞,打的旗號是配合俄軍進攻奧斯曼軍後方。
奧地利的行爲在戰略上無可指摘,一旦奧地利軍隊進攻保加利亞成功切斷奧斯曼軍隊的後路,那麼幾十萬奧斯曼帝國的主力部隊就會成爲甕中之鱉,這場戰爭也就沒有懸念了。
其實這場戰爭的勝負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真正的懸念在於各方能拿到多少,奧斯曼帝國會不會就此滅亡。
但俄國人可不希望奧地利人先他們一步,尼古拉一世的親筆信以驚人的速度到達了維也納。
沙皇的親筆信上希望弗蘭茨可以讓奧地利的軍隊暫緩行軍速度,因爲俄國已經開始降雪前線部隊的補給跟不上。 同時還半似警告地提醒道,奧地利孤軍深入極有可能會被奧斯曼人埋伏,俄軍可能會缺乏救援的能力。
弗蘭茨只是笑了笑,他對於這種赤裸裸的威脅並不在意。或者說俄國人沒有反應才讓他害怕,弗蘭茨的目的並不是要去保加利亞抄奧斯曼人的後路。
不過當你想打開窗戶透透氣的時候,不能直接說出這個小小的請求,否則一定會被人忽視或是百般刁難。
但如果你拿出一把錘子裝出一副要拆掉整座大門的時候,他們就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甚至替你想辦法。
保加利亞就是那座大門,而瓦拉幾亞纔是弗蘭茨想要的窗戶。
奧地利帝國終究沒有直接進攻保加利亞,至於其軍隊進駐瓦拉幾亞,以及一個親俄派大公神秘消失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人在意了。
在信箋的最後尼古拉一世還是談了談家常,以及弗蘭茨和奧爾加的婚期,也算是恩威並施了。
然而尼古拉一世的煩惱並未就此結束,很快希臘人已經兵臨君士坦丁堡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原本希臘一直是英俄雙方重點拉攏的對象,但此時尼古拉一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立刻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親筆信。
尼古拉一世的信上直接要求希臘不得進攻君士坦丁堡,更不可以繼續侵略奧斯曼帝國,否則俄國就要行使神聖同盟的權利。
奧托一世並不是一個善於管理自我情緒的國王,他握信的手始終在顫抖,牙關緊咬最終只說出一句話。
“請這位先生離開。”
奧托一世覺得自己已經在極力剋制,只不過在俄國的使者看來不過是在裝腔作勢而已。
“陛下,您如果有反對意見的話,偉大的沙皇陛下還有一句話送給您和希臘王國。”
奧托一世惡狠狠地盯着眼前這個無禮之徒,他這一輩子還沒被人這樣羞辱過,在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
“說!”
“如果貴國繼續一意孤行,那麼偉大的俄羅斯將不會再繼續保證您和希臘的安全。”
俄國使者毫不避諱地當着奧托一世和希臘將士的面說出了這句話,這讓奧托一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1848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奧地利帝國的遭遇讓奧托一世印象最爲深刻,即便是面對強大的英法依然選擇戰而勝之。
弗蘭茨說這都是民衆功勞,是憑藉民衆的支持。奧托一世深以爲然,他覺得此時希臘人民對自己的支持應該已經超過了德意志人對弗蘭茨的支持。
畢竟自己好歹是希臘國王,而弗蘭茨不過是奧地利的皇帝。
“希臘不需要俄國的保證,任何膽敢阻礙希臘復興的障礙都將被清算!”
“噗!呵呵.”
俄國的使者看着一臉嚴肅的奧托一世和驚慌失措的希臘高層一時間有些沒繃住居然笑出了聲。
“陛下,您確定需要我將您的原話向沙皇陛下轉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