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會議就這樣在嘈雜聲中度過了,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一條協議在明面上達成。
其實斯特拉特福子爵本來想在最後來個收尾,結果奧地利宣佈組建貨幣聯盟直接把他的節奏打了個稀巴爛。
此時的和會並沒有過渡到英國時代,國際法更是形同虛設,其中將其踐踏最狠的就是奧地利帝國。
弗蘭茨的每一次對外戰爭都是對英國所謂大陸均勢政策的一次踐踏,當然所謂的維也納體系也已經幾近崩潰。
所有的外交形式又迴歸到了最傳統的宮廷外交,比起上流社會的串聯能力,就算是把四大列強綁在一起也不是奧地利的對手。
再加上這裡是奧地利的主場,斯特拉特福子爵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舉步維艱。
事實上除了奧地利以外的其他國家多少都有點抓瞎,尤其是在歐羅巴貨幣聯盟被提出之後整個局勢變得愈發混亂。
各國大使紛紛向本國求援,眼前事情的發展已經明顯超過了各方預料。
霍夫堡宮,小宴會廳。
奧拓一世有些鬱悶,今天的和會他也看到了。被人無視的感覺真難受啊!哪怕已經造成了既成事實,在列強眼中依然是那樣地滑稽可笑。
“弗蘭茨,我該怎麼做?他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表兄,你沒必要生氣。這和會其實更像是談生意,只要回收成本高於那些土地收益,對方就慎重考慮你的意見。”
“那麼.”
奧拓一世還沒說完,弗蘭茨就打斷道。
“不行,我可以秘密對你進行支援,但是不能替你和列強們談判。
否則他們一定會這些都打上奧地利帝國的標籤,到時候阻力會比現在更大。
而且還會影響到我國在巴爾幹地區的戰略佈局”
弗蘭茨並沒有隱瞞,此時的奧地利還不想過多地深入巴爾幹。
奧拓一世不免有些失望,但作爲一國君主也理解弗蘭茨的做法,他最後只是問道。
“弗蘭茨,這一次我國能保留多少戰利品?”
“不多,無論是英國、奧斯曼,還是俄國都不會希望希臘做大。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戰爭結束之後奧斯曼人會對境內的希臘人進行一場大屠殺。
我建議你儘可能地將佔領區的希臘人遷回希臘和色薩利。我會盡可能地爲你保下色薩利。”
“只有色薩利嗎?”
弗蘭茨點了點頭。
其實以現在希臘的實力,別說開疆拓土能不被吞併就不錯了。
如果沒有奧地利的支持,現在希臘軍隊的火器裝備率能不能超過50%都是一個問題。
這場戰爭對於希臘最大的收穫應該是與奧地利帝國接壤,從此希臘的發展速度要遠超歷史同期。
弗蘭茨走過去拍了拍奧拓一世的肩膀。
“放心,這些土地早晚還是希臘的。你現在所要做的是韜光養晦、壯大自身實力,爲未來的局勢變化做準備。
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希臘的情況非常特殊,你必須儘早爲繼承人做打算。”
說到此處,奧拓一世不禁心中火起。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是本家沒有一個人願意來希臘這窮鄉僻壤。
阿瑪莉那個賤女人整天和那些希臘人眉來眼去又生不出孩子,我真想弄死她!”
阿瑪莉是奧拓一世的妻子,傳聞與希臘數名高層人員有染,雙方相互勾結攫取利益。
不過奧拓一世的私生活也十分混亂,不但情婦衆多,更是高檔妓院的常客。
甚至有傳聞說他與其父的情婦簡·迪格比有染,自願成爲希臘國王就爲了能擺脫其父的控制。
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男性成員在年輕時普遍對略微年長一些的女性更感興趣.
但最要命的是雙方沒有子嗣,這在君主制國家中絕對是個大問題。
歷史上奧拓一世雖然是被趕下臺的,但如果他能有自己的繼承人,那麼局面將大不相同。
即便在奧地利的幫助下奧托一世能壽終正寢,如果沒有繼承人,那麼在他死後奧地利帝國也不得不爲了爭奪對希臘的影響力而與列強展開博弈。
這場博弈很可能會成爲列強們打壓奧地利的契機,即便成功也會損失巨大,更可能會引起周邊國家的恐慌。
除此之外,阿瑪莉這位王后非常不稱職,經常爲了一些蠅頭小利干政,這讓希臘王室的形象非常差。
更要命的是她還站在自由派一邊,主張廢除死刑,實行自由政治,時常還會做出一些踐踏法律的事情。
簡而言之就是一方面享受着特權帶來的便利,另一方面又喜歡將自由、平等掛在嘴邊,甚至以此來打造人設和利益集團。
不過當希臘起義發生的時候,阿瑪莉自己也如同垃圾一般被掃地出門。
有這樣的王后只能說奧托一世運氣不好,至於繼承人問題,要麼阿瑪莉能生下子嗣,要麼奧托一世就只能考慮換個妻子。
“表兄,你最好還是能有自己的孩子。”
弗蘭茨的話只是點到爲止,相信奧托一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弗蘭茨的歐羅巴貨幣聯盟得到了大多數國家的認同,統一貨幣的好處顯而易見,而各國依然保留鑄幣權則是打消了那些經濟弱國的後顧之憂。
只不過關於實行何種幣制又有了新的爭議,此時有的國家採取的是金本位如英國、葡萄牙,有的國家是銀本位,如美國、西班牙、薩克森,而奧地利、法國、普魯士等則是採用了金銀雙本位。
熟知歷史的人都知道金本位纔是未來,但此時只有採取金銀雙本位才能短期內彌合分歧促成同盟。
金銀雙本位的缺點也十分明顯,首先便是價格波動導致的套利問題。
由於其本身就是違背價值規律的產物,所以根據“格雷欣法則”就會出現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
其次爲了應對這種機制,或者說了減少損失就必須加強監管以便快速調整價格延緩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出現。
但這樣一來也等於變相增加了運營和管理的成本,所以這種模式必然不能長久。
歷史上法國人拼了命也只將這種錯誤的制度維持了八年,弗蘭茨沒興趣將法國人犯過的錯誤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