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的吹捧讓尼古拉一世受用非常,後者對前者終於認可了自己東西羅馬分治的理念更是尤爲欣賞。
尼古拉一世本人對弗蘭茨的提議也十分認可,用多瑙河兩公國和希臘的獨立來換取君士坦丁堡很符合他的心意。
尼古拉一世甚至還親自在地圖上反覆勾勒東西羅馬的分界線,忙完這一切之後他坐在靠背椅上長出了一口氣。
羅曼諾夫家族的夢想似乎就要在他手中實現了,然而這是尼古拉一世最近收到的唯一一條好消息。
俄國雖大,卻滿是讓他糟心的事情。
尼古拉一世宣佈御駕親征的消息已經快一個月了,然而軍隊和補給還沒準備好。
照理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道俄國連三十萬軍隊和供其補給的物資都沒有了嗎?
這顯然不可能,但有卻不代表能利用上。
俄國太大,軍隊和物資都要從四面八方運來,這本就是一場漫長的旅途,再加上此時處於戰爭時期,所需的時間自然要更久。
然而尼古拉一世卻不理解,他更不想理解。在沙皇眼中阻礙他御駕親征光復君士坦丁堡的全是叛徒,該判刑!
於是乎西伯利亞的荒原上又多了一批俄國官員.
除此之外俄屬波蘭方面在帕斯凱維奇的壓迫策略下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一些城市開始選擇投降。
然而在投降的人中卻混雜了刺客,帕斯凱維奇並不是冒失輕敵的人,相反他對於受降很有經驗,並且安排了他認爲足夠的防禦力量。
只是這一次刺客使用的爆炸物出奇的可怕,即便雙方還有相當遠的距離,即便前方還有數名士兵擋在面前,帕斯凱維奇依然被炸成了重傷。
主帥重傷這種事情放到任何一支軍隊身上都是不小的麻煩,雖然對近代軍隊來說不會出現羣龍無首的情況,但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指揮系統會出現混亂。
然而更大的麻煩是還要不要接受投降,又該如何受降?
出了這種事要不要報復?又該如何甄別是否真心投降?
俄國人一向不擅長做這種事,於是乎臨時接替帕斯凱維奇的指揮官下令將所有“詐降”的波蘭人全部處死。
雖說俄國人聲稱波蘭人是詐降,但波蘭人可不那麼認爲,他們只覺得俄國人不講信用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放過任何人。
這讓波蘭人本已動搖的決心再次堅定下來,而戰鬥的艱苦卻在無時無刻不消磨着俄軍的戰鬥意志。
再加上尼古拉一世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很多年輕或者有門路的軍官都躍躍欲試,補給的物資和兵員也被臨時抽調了不少,這就讓在俄屬波蘭的軍隊過得更加艱難。
在俄屬波蘭戰場上並沒有大型會戰,多半時候都是俄國人攻城波蘭人防守,俄國人清剿波蘭人打游擊。
雙方的實力天差地別,但卻不妨礙這是一場無比血腥慘烈的戰爭。屠殺、掠奪、突破人類底線的行爲無時無刻不充斥着戰場。
另一方面,在高加索地區烏瓦羅夫公爵拿伊瑪目·沙米爾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如果按照之前帕斯凱維奇的方法,那至少需要兩三年的時間,耗費的人力物力更是難以計算。
這種方法對於此時的俄國來說顯然不合適,而此時想在高加索地區完成精準打擊簡直是癡人說夢。
之前有一次戰鬥,俄國騎兵接到密報說伊瑪目·沙米爾的軍隊出現在了一座山村,騎兵上校沒有遲疑便帶領本部精銳前往了密報上的地點。
在搜索了一天一夜之後沒有任何發現,可騎兵剛剛離開,伊瑪目·沙米爾就帶着人從村中殺出攻陷了一座俄國人剛修築到一半的碉堡。
伊瑪目·沙米爾殺死了所有俄國士兵,然後又用血腥的方式從那些修建碉堡的奴隸和勞工中又挑選了一批人。
當烏瓦羅夫公爵趕到時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那個村莊他反覆搜查了好幾次,終於發現了地道。
然而此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烏瓦羅夫公爵只能下令將山村夷平。這倒不是他殘忍,而是他必須尊重帕斯凱維奇的策略,並將其貫徹到底。
不過烏瓦羅夫公爵還是有些收穫,他抓到了一些伊瑪目·沙米爾的手下,他發現其中一些並不是車臣人,他們甚至適應不了高加索地區的氣候。
在嚴刑拷打之下,烏瓦羅夫公爵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這些人分別來自於奧斯曼和波斯,他們相互之間甚至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只不過這些人不知道更多的內幕,他們不過是被派來送死的,有些人甚至以爲自己是要去做行商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來自奧斯曼和波斯,那麼在俄國得到喘息之後就可以對他們動手。
當然,即便沒有這些理由,俄國也早晚會對他們動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對於此時來說最重要的是解決車臣問題,現在已經找到了伊瑪目·沙米爾兵力的來源,那麼不管是不是奧斯曼和波斯在背後支持他,敲打一番總是必要的。
烏瓦羅夫公爵洋洋灑灑寫了幾萬字,但尼古拉一世卻只有“毫無進展”四個大字。
宮廷內,俄國的大臣們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沙皇陛下,奧地利人已經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他們想要瓦拉幾亞和摩爾達維亞。
一旦兩公國落入奧地利的手中,那麼他們就會利用多瑙河繼續南侵,甚至阻斷我國前往巴爾幹的道路!
奧地利人用心險惡!陛下您不得不防啊!”
“防什麼?弗蘭茨說了他只要多瑙河兩公國,奧斯曼帝國剩餘的遺產都是我的,都是屬於東羅馬帝國的土地!”
尼古拉一世咆哮道。
“奧地利人的話不可信”
“那你的話就可信嗎?這世上還有比一位高貴的皇帝的承諾更可信的嗎!你是覺得我眼瞎嗎!”
尼古拉一世的反問讓之前說話的大臣們都沒聲音,畢竟這口鍋可太大了。
尼古拉一世就是這樣,比起那些白紙黑字的條約,他更加相信君主間做出的私人承諾。
不過這一次他賭對了,對於弗蘭茨來說巴爾幹地區除了多瑙河兩公國以外還真沒有多少他看中的地方。
“回我最信任的女婿,以及西羅馬皇帝:
我接受你的提議,沒人可以動搖我們之間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