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奧爾加,整個維也納宮廷,甚至整個歐洲的上流社會中絕大多數人都這麼想。
畢竟挑戰傳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會有人懷疑弗蘭茨能做得出來。
弗蘭茨這些年來已經做了很多讓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每一件都讓人印象深刻且影響深遠,大到國家、蒼生,小到衣食住行,毫無疑問他正改變着這個世界。
奧爾加不會匈牙利語對於奧地利帝國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皇后不會匈牙利語,至少上流社會的貴族不會在奧爾加在場的情況下使用匈牙利語,否則將會被視爲是對皇后的不尊敬。
作爲奧地利帝國的皇后,奧爾加幾乎需要出席所有的國家重要場合。
這就意味着奧地利帝國的所有重要場合都不能使用匈牙利語,這將會極大地削弱匈牙利語的影響力,而且會打消上流社會學習匈牙利語的慾望。
這種影響是不斷遞進的,隨着會匈牙利語的人越來越少,匈牙利語適用的場合也會越來越少,之後便會不斷快速惡性循環。
除了語言之外,奧爾加還必須惡補奧地利帝國的歷史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傳承,以及關係網。
其實這些東西多少有些難爲她,哪怕是弗蘭茨在維也納宮廷生活了十九年也不敢說完全瞭解,更別說能認出每個人的身份。
所以每一次宴會或者重要場合,弗蘭茨的幕僚們都要仔細研究賓客名單,以免發生意外。
至於所謂的奧地利帝國曆史,更多是爲了讓奧爾加公主明白奧地利的疆域和對領土的看法,以免說錯話被人斷章取義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歷史上茜茜公主之所以不遭維也納宮廷待見就是因爲她被認爲是一臺麻煩製造機,她隨便幾條言論就需要奧地利帝國政府拿出天價的公關費用來洗地和管控言論,最關鍵還洗不乾淨,甚至有些話根本就沒法洗。
所以弗蘭茨給奧爾加找了四位意志堅定且不會夾帶私貨的奧地利帝國忠臣去幫助後者瞭解奧地利帝國,即便如此也需要有人監督。
當然弗蘭茨不會做得那麼明顯,只需要在奧爾加的侍女和女僕中安插幾個情報人員就好。
曾經匈牙利歷史教授約翰·邁拉特正是藉着給茜茜公主上課的機會夾帶私貨,他的講解完全站在匈牙利的立場上。
約翰·邁拉特讓茜茜公主明白匈牙利特權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並試圖讓她愛上這個既偉大又悲情的民族。
相對的反對這一切的奧地利帝國是多麼的卑劣,腐朽,不值一哂。在約翰·邁拉特編制的無數匈牙利民族神話中十五歲的茜茜公主很快沉淪其中,並且一生將其奉爲圭臬。
約翰·邁拉特一面講解共和制的優點,一面向茜茜公主描繪着1849年弗蘭茨·約瑟夫一世廢除匈牙利憲法之前的匈牙利。
在他的描述中,匈牙利人豐衣足食,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在這裡人們團結友愛,誠實守信,充滿榮譽,熱愛科學。
蜿蜒的多瑙河清澈見底,潺潺的水聲猶如天籟。肥沃的土地上鋪滿了金黃的稻子、紅紅的蘋果,以及五顏六色的鮮花。
象徵着和平的白鴿不斷在天空中盤旋,穿過天際,穿過彩虹,完全就是一派人間樂土。
約翰·邁拉特非常成功,茜茜公主經常引用前者的話。
在一次與一位法國貴婦交談時,茜茜公主便用約翰·邁拉特的話震驚了整個維也納。
“我聽過最實用的制度是君主制,但我覺得最實用的制度應該是共和制。”
這句話不僅震驚了維也納宮廷,甚至把那位法國貴婦也震驚到了,因爲彼時法國也是君主制,那名貴婦實在不懂眼前這位皇后究竟想說什麼便連夜趕回了巴黎。
歷史上評價約翰·邁拉特是身爲匈牙利人的驕傲壓過了他對奧地利帝國的忠心。
至於茜茜公主是真的過於天真,還是出於某種需要,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弗蘭茨不想管這些,他不會讓這種人去教導皇后的。
弗蘭茨本以爲這一世約翰·邁拉特會死在1848年給匈牙利共和國殉葬,畢竟弗蘭茨已經給了匈牙利民族主義者足夠多的機會。
不過現實是約翰·邁拉特沒有參加匈牙利的叛亂,而是逃出了奧地利帝國。想來也是,如果歷史上他真參與了匈牙利叛亂,那奧地利帝國政府也不至於蠢到讓他來教導未來的皇后。
雖然弗蘭茨不能以叛亂的名義處死約翰·邁拉特,但後者也沒有幾年好活,再過幾年他就會因窮困潦倒而被迫自殺。
作爲一名帝國頂尖學者雖說不一定能大富大貴,但也不該潦倒致死,他的窮困很大程度上源於他的不良嗜好——賭博。
一個賭鬼死在賭桌上就很正常了,弗蘭茨不是賭徒,所以他不會給這個賭徒任何機會。
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約翰·邁拉特最終死在了陰暗的賭桌上,奧地利帝國政府出於人道主義爲他舉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
其實奧爾加是一個成年人,她有自己的三觀,並且受過多年的宮廷教育,並不像茜茜公主那樣容易受人左右。
所以弗蘭茨要求講師們不要夾帶私貨,以免引起奧爾加公主的反感。
除了語言和歷史之外,維也納宮廷的規矩也是一大堆,歷史上茜茜公主就是被宮廷裡的規矩搞得炸毛了。
不過宮廷的規矩是必須要學習的,否則她就要面對數不清的麻煩。
其中最主要的麻煩就來自於弗蘭茨的母親索菲夫人,畢竟此時的奧地利剛有起色,沒人想要破壞這種局面。
好在奧爾加自幼長在俄國宮廷,對於規矩的束縛早就習慣了,而且俄奧兩國很多規矩都是相通的,所以她學起來並沒有那麼困難。
剩下的則是一羣貴女、貴婦在洗澡時給奧爾加公主檢查身體,這算是十九世紀的婚檢吧。
不過檢查方式比較隱晦,檢查結果也比較玄學,一切都是憑經驗判斷。
總體來說奧地利帝國的婚檢還是給足了公主面子,曾經波旁家族的婚檢則是要霸道得多。
根據野史記載嫁入法國的公主必須在邊境線上脫光一切接受檢查,其中最著名的受害者就是瑪麗·安託瓦內特。
(類似的情節在斷頭王后的電影和小說中有過再現。)
一章,晚上要查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