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斯堡家族對於臥牀隱私還是比較重視的,雖然不會像是某些宮廷一樣需要有已婚的家族成員和侍女在場的情況下上牀,但是有家族成員或是宮廷女官留在門外注意屋內動靜也屬正常。
歷史上按照維也納宮廷的紀錄,茜茜公主在婚後的第三天才真正成爲女人。
關於這一點,索菲夫人對於弗蘭茨還是很放心的,她早早就休息了,只讓兩名侍女守在門口。
根據哈布斯堡皇室的規定,皇帝大婚的第二天,所有皇室成員應該共進早餐,同時對皇后送上祝福,以及清晨禮金。
所謂“清晨禮金”其實來自於日耳曼人的傳統,娶親的家族必須在新婚的第二天早晨交給迎娶的女子一筆禮金,作爲對女子失去貞潔的補償。
這筆錢將是女子的私人財產,這在看重個人財產的歐洲貴族中顯得極爲重要,相反在平民中這項傳統並沒有受到太大重視。
不過不管怎麼說作爲母親,索菲夫人還是不希望弗蘭茨和奧爾加第一天就遲到。
只不過當索菲夫人來到弗蘭茨和奧爾加所在的宮殿時,發現臥房門口的兩位侍女臉色都很差。
索菲夫人頓時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有時候會很荒唐,但如果皇后也是這樣任由弗蘭茨胡作非爲,那可就麻煩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早晨好,大公妃。陛下和皇后真是太有精神了,他們一點多才就寢。陛下又起得很早,我們剛將屋子打掃乾淨”
聽着兩名侍女的解釋,索菲夫人不禁有些皺眉。
“皇帝做什麼去了?”
“陛下好像有一些公務需要處理.”
索菲夫人忍不住吐槽道。
“真是不務正業,哪有皇帝像他那麼累的?”
“帶我去見他。”
“大公妃,這邊請。”
弗蘭茨書房的門並沒有關,他正埋在如山的案牘之中。
“弗蘭茨,你該休息一下。或者把這些事情交給合適的人去做。我從未見過有哪位皇帝像你一樣累。
你知道亨利五世吧?他沒能來參加你的婚禮就是因爲病倒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你遠比他優秀得多。
但弗裡堡只有十萬人,而我們奧地利帝國有4700萬人。婚禮的慶典將維持一週,你該好好休息一下。”
弗蘭茨當然明白索菲夫人的好意,而且奧地利帝國也必須如此,哪怕是再專制的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徹底的獨攬大權。
“母親,現在恐怕還不行。現在危機並沒有解除,英國人、法國人、俄國人、奧斯曼人還都在盯着我們。
邦聯內部也是危機四伏,國內的那些傢伙雖然表面臣服,但暗地裡包藏禍心,所有人都在等待機會。
很多敵人就潛伏在我們身邊,哪怕是在帝國政府中也沒有可以絕對信任的人和部門。
我們不知道敵人會在何時何地發起進攻,所以我們必須保持強勢,讓他們疲於奔命、無暇進攻。”
聽了弗蘭茨的話,索菲夫人感到既欣慰又悲傷,最終只能化爲一聲長嘆。
“弗蘭茨,你該帶着你的皇后準備早餐了。”
“好的,母親。”
臥房內,奧爾加雲鬢散亂,昨夜的餘韻顯然還未散去。她並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早就在女伴那裡聽說過很多。
相比之下奧爾加要比那些貴女幸運得多,弗蘭茨幾乎有着貴女們的渴望的一切,如果能出軌到這樣的男人,八成自己的丈夫也會與有榮焉。
只不過一切都太夢幻,太狂野了,奧爾加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她伸手想要去觸碰身邊的人,只是卻摸了個空。
奧爾加立刻驚醒,她猛地擡頭看到弗蘭茨已經穿好了正裝正站在窗旁看着自己,又看了看房間的陳設,一點昨晚的痕跡都沒有。
奧爾加頓時覺得自己還沒睡醒,於是乎又倒下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大約三十秒後,奧爾加猛地從牀上坐起,看到弗蘭茨猛地遮住乍泄的春光,又遮住臉,最後將自己埋了起來。
“你先出去,我要換洗漱、更衣。”
奧爾加的聲音細弱蚊蠅。
“好,我在外面等你。大家還在等着我們。”
弗蘭茨出去後,立刻有十幾名侍女帶着各色裝備走進房間。奧爾加很快被幾名侍女擡進了浴室,牀鋪被整個捲起封存,換上了另一套嶄新的寢具。
乾燥、穿衣、補妝一氣呵成,奧爾加顯然還有些不適應。
“才二十分鐘,她們是軍隊嗎?”
奧爾加忍不住吐槽道。
“確切地說是21分51秒。皇后殿下。”
爲首的侍女更正道。
奧爾加瞪大了眼睛,弗蘭茨介紹道。
“這位是菲奧拉女男爵。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首席侍從了。”
奧爾加有些無奈,她還是懷念自己從俄國帶過來的兩位侍女,只不過她也很清楚,沒有一個國家的宮廷會接受來自其他國家宮廷的女官。
即便是再小的王庭也會竭力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奧爾加只能報以微笑。
弗蘭茨拍了拍奧爾加的手背。
“放心,她只是有些太過正經,但人還不錯。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盛大的早餐儀式上,奧爾加應對得體,這讓索菲夫人很滿意。
因爲這在一定程度上堵住了一些長舌婦的嘴,不管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傲慢和偏見總是存在的。
在維也納宮廷就有很多人覺得奧爾加來自俄國,大概率是個不懂規矩的野蠻人,這樣的人是不配作爲皇后的。
哪怕是因爲國家和家族的戰略需要,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也不配有繼承權。
當然以此時弗蘭茨的權威,沒人敢當面議論這些,但他卻無法阻止有人在背後議論。
接下來的便是所謂的清晨禮金,弗蘭茨並沒有像某些家族一樣故意將箱子裝滿金銀來爲難皇后。
弗蘭茨送出的清晨禮金是一箱昂貴的珠寶,雖然很珍貴,但是卻讓一些人有些失望。
通常來說家族都會爲了顯示財力故意將一個箱子內裝滿黃金,滿滿一箱黃金的重量會十分誇張。
別說一個年輕女人,就算是幾名壯漢也未必能擡起來。
弗蘭茨並不喜歡這樣毫無意義的羞辱別人,更不想浪費寶貴的貴金屬,至於那些珠寶、首飾本就該用於裝飾,而不是放在倉庫中顯示財力。
婚禮的慶典依然在繼續,但弗蘭茨並沒有選擇休息,而是回到了霍夫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