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沿着鋼鐵大橋往阿斯加特入口處的金門開去。
城市的邊緣處,有混凝土築成的堤壩及錯落於其上的金屬炮臺構成了防禦工事。從防禦工事近百米的高度來看,就算是攻堅之用的履帶式戰車也無法直接跨越。若要進攻城市,就只有通過這道鋼鐵大橋正面強攻,但防禦工事上那些金屬炮臺並非擺設。一旦被它們的火力覆蓋,進攻方損失慘重便是可以預見的事。
黃金巨門在越野車到達之前提前打開,和猶裡安山脈那扇山門不同,這扇金黃的巨門在開啓時安靜無聲。零安全看不明白它的動能由什麼提供,但絕對不是粗糙簡陋的液壓機械。這代表着阿斯加特擁有比海岸線普通城市基地更先進的科技,儘管只是一扇大門,卻已經讓零看到了冰山一角。
大門之後,除了大片大片的工廠區域外,還有簡陋的住宅區。但簡陋只是相對於阿斯加特的中心城區而言,這些供勞役奴隸所居住的平房,比海岸線任何一個基地的貧民區都要來得豪華得多。
隨着不斷深入阿斯加特這座神蹟之城,零也漸漸瞭解到這座城市的森嚴等級。
如果從高空看下去,就會發現阿斯加特的城市輪廓如同一個標準的圓形。城市只有東、西兩個出入口,分別有鋼鐵大橋連接。而城市的建築,除各種廠房外,則是越往中心建築便越高越大,反之,越接近邊緣處便越矮越小。
像零看到的這片提供給奴隸和苦力所居住的區域,佔據了阿斯加特近三分之一的面積,但它們全部都是隻有一層的平房。誠然,如果把這些房子蓋得越高,能夠節省的空間也就越多。但阿斯加特彷彿是爲了體現出城市的森嚴等級般,這些供給最低等人員所居住的房間,高度不超過20米。
而城市的最中心處,那可以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的建築,少說也有百層之高。
只有權力越大的人,才能看得到越遠的地方!
這似乎是阿斯加特要告訴世人的無聲之言。
奔馳在前往阿斯加特中心處那棟最高建築的公路上,瓦爾基里告訴零那是這座城市的權力中心,亦既十二主神廳的所在。
阿斯加特的階級效仿古代的封建王國,奴隸是城市最低層的人員,他們沒有任何自由,辛勤勞動所換得的也不過是一日的三餐溫飽;比奴隸高一個階級的是市民,市民也就是城市各個工廠中的中高層管理者,他們不必像奴隸般起早貪黑,而且報酬也不僅僅是可以提供溫飽的麪包和淨水,還有能夠換取其它物資的數據幣。
再接下來則是軍隊系統及貴族,他們構成城市的中上流社會,並擁有參與阿斯加特某些決策的權力。甚至,他們允許在其中挑選出部分代表組成議事院,並參與到城市的日常管理工作中來。
在這部分人之上的,則是阿斯加特這座城市金字塔頂端的人。他們擁有神的稱號,雖然聽起來非常傲慢,但平均能力水準在九階以上的他們,對普通人而言的確如同神靈般的存在。瓦爾基里正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然而城市的最高權力機構名爲十二主神廳,可當中卻也只有六人罷了。
他們分別是戰爭女神瓦爾基里、戰神提爾、雷神索爾、陰影之神洛基、光明之神巴德爾及衆神之父奧丁。至於其它空缺的位置,按照瓦爾基里的說法是虛位以待,只要證明你有足夠的才能,便能夠進入十二主神廳。但在零看來,這無疑是最佳的激勵手段,不管那剩下的六席是否故意空出,只要生活在這個城市裡的人都會想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而由換來的,則是這座城市的成員毫無保留的忠誠及付出。
而現在,瓦爾基里帶着零搭乘着電梯前往十二主神廳的最高層。因爲在那裡,奧丁要見他。
零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卻也沒問奧丁爲何要見他。事實上,英靈殿爲了他區區一個荒野傭兵派出了十二主神廳的瓦爾基里,零已經隱隱猜到這其中必定和某些利益有關。他很清楚自己既非有權有勢,亦稱不上能力出衆,能夠讓英靈殿爲他不惜和黑暗議會正面衝突,大概和自己那黃金右眼背後的秘密有關。
換言之,零也可以反過來了解自己過往的某些事情,因此他並不拒絕和這座城市的最高主宰見面。何況,就算他想拒絕也辦不到。
在電梯的電子提示聲中,零知道目的地到了。電梯門往兩旁縮進打開,呈現在零眼前的是一個廣闊的大廳。大廳鋪着大理石的地磚,由四根石柱撐起,廳頂則呈圓蓋狀,上面繪畫着各種傳說和神話的畫卷,如同獻給諸神的讚美詩。
廳中擺設簡單,中央擺設着火爐和鋪着獸皮的長椅,旁邊則有一架長形方桌,桌上放滿了水果和食物,可供廳中的人隨時食用。除此之外,則還有兩個擺滿刀槍劍斧等冷兵器的武器架,可隨時供人切磋之用。大廳的邊緣採用半封閉的設計,越過齊腰高的圍欄,廳中的人可以把阿斯加特整座城市盡收眼底。
此時,廳中只有一人。他站在圍欄邊,背對着零兩人。
瓦爾基里朝這個人恭敬地說道:“父親,我把零帶來了。”
“很好。你先下去吧,我和零想單獨談談。”
這把聲音蒼老,且帶着些微的嘶啞。更重要的是,零覺得耳熟,彷彿在哪裡曾聽到過。旁邊的瓦爾基里則順從地退下,當戰爭女神離開之後,背對着零的老者緩緩轉過了身體。
已經發白的頭髮、滿布皺紋的臉、似醉未醉的雙眼還有那紅撲撲的酒糟鼻。這些特徵組成了零所認識的一個人,老獵人本·道格拉斯!
“是你?你是奧丁?”零愕然道。
本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說:“奧丁不過是對外的稱呼罷了,你應該知道,有時候一個威風的稱號可以起到震攝人心的作用。我更願意聽到你原來的稱呼,零,我親愛的朋友,歡迎你來到英靈殿。我等這一刻可是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