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從工會大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接了好幾個任務。任務酬勞從100元到300元不等,幾乎都是探索廢墟和繪製區域地圖的任務。這些任務現在記錄在零那張傭兵執照的智能芯片裡,處於待辦狀態。
智能芯片的好處就在於記錄執照主人的任務次數、難度及完成度等各種數據。即使在其它公司或基地的工會,或許帕克蘭的執照不被認同,但芯片中的數據卻足以說明零的能力。而隨着任務次數和難度的積累,零可以以此爲依據,在其它工會那裡提升執照的等級,從而接獲更大利潤,同時也更加危險的任務。
離開行政區,回到臨時停駐地。零遠遠就聽到了駐地上的怒罵和尖叫,那聲尖叫輕輕撥動了零的心絃。
是莉亞的聲音!
零臉色立刻沉下,速度微微提高,以恆定的步伐走向駐地。
駐地上,吉安和幾個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鼻青臉腫的模樣,讓零知道之前必定經受了一頓毒打。
莉亞被另外幾個男人拉扯着,從衣飾上判斷,應該是雷姆特的居民。拉拉(吞金蟲幼獸,因爲叫聲的原因被莉亞起了這個名字)正用它那沒有牙齒的嘴巴啃咬着一個白人大漢的手臂,下一刻,這小不點已經被人家不耐煩地甩飛了出去。
一個看似首領的金髮男子站在旁邊,臉上掛着輕蔑的笑容道:“給我把這妞帶走,沒想到難民裡還有這樣的好貨色,看來那幫大老爺們又要破費了。”
“放開她!”
泰迪大叫,這瘦弱的年輕人正被一個壯得像熊似的黑人一手按在臉門,死死地按在地上。泰迪拳打腳踢,卻絲毫奈何不了對方。
把這一切掃入眼底之後,零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腳尖用力在地面一踹,二階敏捷強化的速度讓他像風似的來到金髮男子的旁邊。這時,金髮男才察覺有異。他反應也是迅速,手摸出插在腰間的匕首往後就削。
可零比他更快。
頭往後一仰,推進的動能帶着零從對方的匕首下滑過。零捉住對方拿着匕首的手,突然弓腰發力,一個過肩摔把金髮男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捉着對方的胳膊一擰,金髮男立時慘叫,手裡的匕首掉到了地上。零一腳屈膝頂在男子的後背,只要他一發力,便能夠輕易壓斷對方的脊柱。
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彈指間完成,當金髮男被零完全壓制後,他的手下才反應過來。捉着莉亞的幾個男人放開了她,並從身上摸出匕首和槍。那按着泰迪臉門的黑人更是怒罵一聲,站起來朝零圍了過來。
“放開我,小子。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被零壓在身下的金髮男子怒叫道:“在雷姆特,得罪了我克勞德,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零很安靜,只是膝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少許。然而,那集中在一點的力道卻壓迫着克勞德的脊柱神經,讓他如同被千百支長針狠狠扎入身體般,痛得要命。
“想死的話,只管繼續廢話下去。”
零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冷靜得讓人心寒。而膝蓋上卻緩慢地增加着力道,讓克勞德充分感受着脊柱骨一點點被擠壓的過程。金髮男子終於知道,對方並不是幾句狠話就可以嚇唬的主。
“你想怎麼樣?”克勞德大叫道。
“讓你的人離開,並不準再踏入這駐地半步。否則,不管你是什麼人,我會殺了你。”零輕輕說着,手上用力,把克勞德的食指硬生生壓斷。
克勞德發出殺豬似的叫喊,大叫:“我們走,我們現在就離開。”
零點點頭,放開了金髮男的手,並從他身上離開。
他這一起身,那熊似的壯漢大吼着衝了過來。然而,一把左輪不知道什麼時候頂在他的額頭上。零冷漠地看着對方,那眼睛裡不帶絲毫感情,大漢相信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扣動板機。
“都給我住手!”
一聲大吼在駐地外響起,零保持着隨時可以射擊的姿態,眼角向駐地外掃去。卻是一隊負責維持治安的雷姆特士兵到了,治安官是個留着八字鬍的男人,他指着零和克勞德兩方道:“基地內禁止械鬥,都給我通通帶走!”
零眯了眯眼睛,他可是清楚地看到,克勞德的嘴上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地頭蛇和治安官勾結可不是什麼新鮮事,零要是跟他們走。其結果就是,克勞德依舊大搖大擺、逍遙自在地活着。而零則少不了一頓牢獄之災,運氣差點甚至會送命。
“我拒絕。”零淡淡道:“先挑起事端的可是他們。或者說,雷姆特就是這樣對待外來的人?”
“小子,你敢拒捕?”治安官冷笑道,他揮了揮手,身後五名士兵立刻舉槍對準了零。
零搖頭道:“別逼我殺人。”
他說的倒是事實,五名沒經過任何強化的普通士兵根本不是零的對手。零反應神經的速度是他們的四倍左右,完全可以通過對手細微的動作來判斷射擊的時間及彈道,從而及時作出規避。而只要第一輪射擊射空,那麼二階敏捷強化的速度足夠零在進行第二輪射擊前把他們都放倒。
可惜,他的大實話聽在治安官耳中,卻是無禮的挑釁。
治安官高高舉起手,而零的腳尖則開始以恆定的速度不斷輕輕彈跳着,以做好隨時規避並反擊的準備。
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另一把聲音插了進來:“全部住手。”
喊停的是一名穿着正統西服的中年男人,那銀灰色的長髮整齊地梳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無框的眼鏡輕輕落在鼻間,模糊了男子眼部男人輪廓的同時,也給他增添了一份書卷氣。手裡正轉着黑色的柺杖,如同紳士般的男子邁着大步朝駐地走來。
治安官看到他,連忙恭敬地迎上去,哈腰道:“席恩主席,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要是不來,就看不到這有趣的一幕了。”名爲席恩的男子,朝零看來:“你膽子挺大,敢挑戰雷姆特的官方力量。”
“我只是認爲自己沒做錯而已。”零冷冷道,他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身份地位而動容。在他看來,不過是來了個大官罷了。
點點頭,席恩對治安官道:“你們走吧,還有你克勞德,再讓我見到你們私自販賣女奴的勾當,我會親自把你送出雷姆特的。”
“嘿,不會有下次,尊敬的席恩閣下。”
克勞德哈腰獻媚,揮揮手帶着手下灰溜溜地離開。
治安官似乎有些不甘心,他低聲道:“席恩主席,這小子分明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怎麼能夠這麼輕易放過他?”
席恩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低頭對治安官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克勞德之間的勾當,如果不是你那工會代表的叔叔保着你。相信我,你早已坐不穩這個位置了。”
治安官連忙低下了頭,擦着汗,帶着士兵連忙離開。
零默默收起了槍,卻看也不看席恩一眼,轉身就走。
席恩苦笑,這大概是他人生裡唯一一次被人無視的經歷。他倒也不在意,轉着柺杖走進了駐地裡,對着泰迪幾人說道:“真是抱歉,讓你們對雷姆特留下不好印象了。我是雷姆特工會副主席席恩,這次的事件我會親自處理,保證給各位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雷姆特里,工會主席無疑是個大人物。儘管席恩只是副主席,但第二把交椅的人物顯然不是泰迪他們平日裡所能夠結交的。如今人家當面道歉,他們更是受寵若驚。
零卻像是沒聽到席恩的話,他只是扶着莉亞,拎起小獸拉拉便準備返回帳蓬。席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搖頭叫道:“你是傭兵吧?”
零不答,席恩只得繼續叫道:“我有個任務給你。”
“我已經接了夠多任務。”零終於停下來。
“嘿,我這任務可不曾發佈在工會任務欄裡。”席恩笑着說。
零轉過身,問:“報酬呢?”
“這是個晉級任務,酬勞視任務的完成度而定。可以告訴你的是,最低酬勞是500元。”席恩的笑容在擴大,因爲他知道已經引起了零的興趣。
他剛從工會裡出來,知道零一人就接下了好幾個任務。由此看來,這個傭兵很缺錢。
零皺眉道:“爲什麼找我?”
晉級任務可不是普通的單一任務,它屬於連環任務。任務的難度由低而高,而報酬就如席恩所言,視任務的完成度而定。這種類型的任務越到後期風險越大,但相應的,得到的酬勞也就越高。
但這種任務有嚴格的規定,它只開放給三階以上的傭兵或獵人蔘與。而零,只是名初階傭兵。
席恩聳聳肩,說:“因爲你敢挑戰,又堅持自己的想法。像你這種人,輕易不會放棄,晉級任務對你來說再合適不過。但更重要的是,因爲你殺死過一隻屠夫。”
前面的話零權當他放屁,只有最後一句話,才讓他相信席恩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