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倫酒館,前身是怒礁城的一家海員俱樂部。大災變之日後,怒礁城重建,原先的海員俱樂部也給改建成了酒館,以供精力旺盛的男人們有可供發泄的地方。酒館除了出售各種廉價啤酒外,這裡還提供了舞女和歌姬表演。當然,酒館只提供給她們一個表演的舞臺,至於安全概不負責。
可這個年代,守身如玉簡直就是笑話。食物或是金錢都能夠讓男人們在這裡帶走長得還不錯的女人,這些女人或者會成爲他們的伴侶,又或者玩夠了後,轉手賣給其它人當女奴也是常見的事。
動盪年代,沒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女人們就像風中飄零的花。風吹到哪,花只能落到哪,分毫由不得自己選擇。
零來到酒館門前,卻給一個大漢攔了下來。
足有兩米來高的黑人,精赤着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他的胸口長着一圈圈圓形的肉茄,看上去像是某種變異的組織。事實上在怒礁城這裡,儘管隨處可見的淨化裝置稀釋着空氣中的輻射源,但在地表生活得久的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會出現身體組織變異。這在遊蕩於大地的暴民和流寇中最爲常見,而怒礁城環境使然,也讓這裡的居民出現了組織變異。
“我們這裡只招待女人、會員和本地居民。小子你什麼也不是,快給我滾。”黑人居高臨下,看着零相對瘦弱的身體,眼睛裡毫不掩飾自己對零的蔑視。
荒野裡奉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的世界力量至上。零纖細的身體或許有錢的貴女會喜歡,但在像黑人這樣的人眼裡,零就是個軟蛋。而軟蛋,從來不曾受到尊重。
零知道這一點,在甦醒後的這兩年中,他已經接觸到夠多這樣的事。也懶得跟黑人解釋力量的表現並非看個子,他只是拿出幾個硬幣塞到黑人手裡,說:“我只是想進去喝兩杯。”
金錢也是力量的一種表現,黑人把錢收進自己的口袋裡,讓了開去。
零推開酒館的門,鑽了進去。立時,混淆着啤酒味和女人刺鼻香水味的惡劣空氣立時鑽入零的鼻孔。零皺了皺眉頭,幾乎想閉住呼吸。酒館裡現在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不僅座無虛席,中間的舞池上更有幾個長相普通,但身材火爆的年輕女人正扭動着肢體,用各種隱帶暗示的肢體語言勾引着下面圍觀的男人。
不斷有人把錢扔到了臺上,甚至塞進女人性感的身體部位中。但她們卻沒有停下舞動自己的肢體,而是更賣力地,做出各種誘人的姿勢讓男人們都變成了野獸。
其中,甚至有個男人扔不住,把足夠賣下一個女人的錢扔到舞臺上後,抱着舞女就在臺上幹起活來。女人的呻吟、男人的狂吼還有周邊人的起鬨,匯成了撲天蓋地的音浪,像是要把酒館掀上天去似的,吵得零雙耳發痛。
已經從蜘蛛女皇的創傷中恢復過來的零,發現自己的雙耳更加靈敏。而像眼下這種環境,無非是種折磨。
他坐在吧檯前,儘量離舞池遠一點。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野獸的聚會,陸續有幾個男人扔出數額不少的錢後,便上臺拉着自己喜歡的舞女就地解決。這種瘋狂在舊時代是不可想像的,可在現在,卻是稀鬆平常的事。
零要了一杯啤酒,剛喝一口就差點沒噴出來。這種東西根本不能稱之爲酒,只是用水泡了酒糟倒出來的液體罷了。全無啤酒該有的味道,有的只是純粹的酒精。
酒保看了他一眼,笑道:“客人是第一次來吧。要是喝不慣的話,我們有相對溫和些的雞尾酒,要不要試試?”
零搖了搖頭,他又不是真個來喝酒的。從口袋裡拿出幾個硬幣放到吧檯上,零安靜道:“告訴我,這裡誰的消息最靈通,這些錢就是你的。”
酒保眯了眯眼睛,用手一掃,就把錢迅速掃進自己的口袋裡:“在怒礁城,消息最靈通的當然是馬斯特。他一般十點過後會來酒館,客人可以再等一會。”
跟着,酒保又把馬斯特的形象特徵給零描述了遍。在金錢的作用下,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何況馬斯特也不是什麼秘密,他是怒礁城的地頭蛇,類似克勞德那樣的角色。只是馬斯特從未對怒礁城中的人做過什麼,包括外來者。他和怒礁城的羅恩公司關係不錯,手裡還有一支私人部隊,長年在外活動。
零聽說這人去過的地方很多,所以知道的東西不少。但是,馬斯特並不隨便把消息告訴別人,甚至金錢也未必有用。這倒是讓零挺頭痛,他並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或許像席恩那樣的人,只要對方不是石頭都能夠讓他開口吧。但零絕對沒有這個能力。
酒館中的瘋狂還在繼續,可零敏銳地察覺到,在那陣陣音浪中,卻出現了別的聲音。
“別跑,小婊子!”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中,有人撞在了零的腳邊。零反應很快,伸手一撈就把對方扶住。再細看,卻是個面容清麗,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女孩留着一頭淡銀色的長髮,身上穿着並不合身的舞袍。但從寬鬆的領口看進去,能見到已經開始發育的小饅頭。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他們要捉我……”女孩渾身顫抖,就像在雨中被淋溼的貓,分外讓人覺得可憐。
她挪動着腳步,躲到零的身後。不知有意無意,女孩緊緊貼着零,把她那胸口的小小凸點挨在零的背後。
追着女孩過來的是四五個大漢,這些人身上有着各種各樣詭異的紋身,臉和舌頭都打着柳釘,一見便知非是善類。其中一個白種人對零叫道:“小子,這不關你的事,快給大爺讓開。這小婊子已經收了我們的錢,現在,她必須跟我們回去!”
“不!”女孩捉緊了零的衣服,顫抖着說:“之前說好了只喝歌的,可是他們,他們要……”
下面的話不言而喻,零默默喝着劣質的啤酒,卻連挪動一下屁股的打算都沒有。他既然不打算走,就表示這閒事他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