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疲憊的兵們聚集在營門口,勉勉強強的組成一列橫隊,一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營門口,不時有揹着揹包的兵跑進來,喘息着站在隊尾,領隊站在隊伍前面挨個記錄着名次。
“行啊,這幫熊兵還真能跑!”少校站在窗口,端着一支狙擊步槍,用瞄準鏡挨個掃過這些年輕而疲憊的臉。
忽然,一個兵猛地哆嗦了一下,面容驚恐不安起來,竟然在隊伍中貓下了腰。
“嗯?”少校剛剛滑過的瞄準鏡又套在了這個兵身上,剛剛稍微安定下來的兵又開始不安起來,不停的左顧右盼。接着,瞄準鏡中的士兵不再左顧右盼,立直了身體,嚴肅地面向前方,一個尉官正站在他面前大聲呵斥着什麼。呵斥過後,兵站直了些,但疑惑的目光卻拋向了這邊,眼光似乎通過瞄準鏡看向了少校。
“老許,”少校繼續瞄着那個兵,問身邊的人:“第七個,叫什麼?”
老許端起望遠鏡看了看:“哦,周吉平,高中學歷,據說已經考上了名牌大學,但父親生病家裡沒錢供他上,老虎團出來的,參軍才一年多。”如數家珍。
“有意思,老子揀着寶啦!”少校的下巴興奮得抖了幾抖。
整隊了,周吉平隨着隊伍轉向,匆匆地把目光瞥向宿舍樓,他感到那裡是危險的來源,但卻說不出爲什麼。
天光大亮,周吉平醒了過來。舒服地伸個懶腰,昨晚自從趕走了鬣狗,草原上安靜了很多,倒是讓他睡了個好覺。
靠在樹牀上,放眼望去,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枯黃的草原上,空氣中略有一絲潮溼的氣息。過不了多久,這絲潮溼就不會有了,旱季馬上就會蒸發掉這片土地上的水分,很多草原家族的動物都等不到下個雨季的來臨。
欣賞着草原景色,一邊調整着頭腦恢復着體力,周吉平吃了一小塊乾糧,沒敢吃得太多,不知到未來會有什麼情況,省着點吃總是好的。吃完後,收拾好隨身物品,重新打好綁腿,跳下樹來,樹下滿是鬣狗留下的雜踏痕跡,看來昨晚鬣狗不少。
“別找麻煩,大家都好過。”周吉平嘟囔着,從金合歡樹上補充了水,才撥打着草從向南走去。
一路上,周吉平儘量揀草淺些的地方走,儘管速度差些,但安全係數卻更高。儘管走草淺的地方,基本上也要趟着二十公分左右的草走路,加上要小心觀察草原上的猛頭一回獸,這樣一天肯定走不了太遠
向南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草原顯得更爲開闊,角馬、斑馬、羚羊星星點點散佈在草原上,悠閒地吃着草。現在這個時候,草原上的動物還很多,聽說五月底大部分食草動物會向北方遷徙,那時草原上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角馬和羚羊了。
其實,這感覺還是蠻不錯的,一邊欣賞東非熱帶草原風光,一邊看着動物園裡都沒有這麼全的動物——只是肚子有點餓,得弄點東西吃了,周吉平悠悠地想。
似乎是感應到了周吉平的想法,忽地一聲,一個可以作爲食物的東西立在了他的眼前——一條非洲眼鏡蛇!
周吉平被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了一跳,右手已經摸在了槍套上,看清是條蛇,立刻放鬆下來,這純粹是送上門來的美食嘛。左手的手杖剛想掃向眼鏡蛇的脖頸,忽見眼鏡蛇身體向後一縮——“不好”!本能的反應讓周吉平抱着手杖直接翻滾了出去——
“呲——”
周吉平抱着頭剛從另一邊站起來,一股透明液體就灑在他剛剛站過的地方。
“好險。”周吉平暗歎了一聲,右手直接把揹包向蛇扔了過去。接着提着手杖小心地靠過去,那條蛇剛從包下爬出來,手杖的鴨嘴已經抵死在七寸上。
顧不得揀起揹包,揮舞着手杖在周圍又轉了一圈,又仔細檢查身上,看看確實沒什麼異常了,方纔放下心撿起那條死蛇。
不錯的美味,不過差點致周吉平於死地。看來自己還是對非洲草原陌生啊,在國內野營訓練時不止一次吃過這東西,就是沒遇上過能噴毒的。這次是開了眼了,要不是以前聽別人提起過,加上反應夠快,估計早就了結在非洲了。好懸!
回想這一路逃亡的經歷,自己屢次涉險,要不是運氣不錯,估計死三回的可能都有,要加倍小心了,這裡畢竟是非洲,未經開發的蠻荒大陸,一個不慎就回不了家了。
運氣,難到老子終於被運氣光顧了?
拎起蛇看了看,挺沉,長度幾乎可自己一邊高,抽出M9一刀把蛇頭砍下來。蛇這東西生命力超強,幾乎趕上自己了,曾經聽說過有被冰箱裡存放着的死蛇咬死的情況,蛇的毒腺在喉頸部,這條蛇的口腔和牙上應該都是帶毒的,只要連頭一起砍下,剩下就都是美味了。不過現在可沒功夫享用蛇肉,趁着天光尚早,氣溫不高,還是多走一會爲上。
周吉平又犯了個錯誤,不過後果一會兒纔看得出來。
重新上路的周吉平變得更小心了一些,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感覺又不對了。
整個草原似乎安靜了下來,確切的說,是以自己爲圓心安靜了下來,感覺暗中總有一雙眼睛窺視着自己。狗隊長說自己有第六感,利用好了可以大用,這也是狗隊長特別看中自己的原因。但是現在,周吉平總有一種不安全感。
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遠遠的,大約四百米左右是一小羣羚羊,有的吃着草,有的正看着自己,別的地方沒什麼異常。再看那些羚羊,幾乎大多數都在看着自己,這與剛纔路過一些食草動物羣時的情形有點不同。那些動物離自己這個距離時根本不關心,頂多好奇地看兩眼就接着吃草了。
順着羚羊羣的關注方向,終於,周吉平在右前方兩百多米遠,搖曳的草叢裡看見了幾隻圓圓的耳朵——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