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其中一根樹枝向上看去,在周吉平頭頂上方,那根樹枝正別在相臨的另一根灌木枝條上——那夾緊手雷的力量正是從此而來而這兩根別在一起的樹枝,也形成了一個“y”字形,同時“y”字形枝條上方,一團茂密的枝葉顯得頗爲怪異
周吉平小心的探出手去,用手指撥開樹葉的遮蔽,一枚草綠色的刻着預製破片的鐵蛋,正隱身其中
好險!周吉平暗暗咬了咬牙對方真是動了腦子,佈下了這麼廢事的機關,看來真是想借這兩顆手雷阻止周吉平等人的追擊
看出來這個機關是一回事,破解這個機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兩個手雷佈置的方式一樣,都是靠樹枝的彈力夾住兩枚拔出了銷子的手雷問題是上面那個手雷,是利用別住另一枚手雷的樹枝彈力夾住的這種方式,布高詭雷的人倒很方便,拆的人就麻煩了,不管先動哪一個,都有可能觸發另一個甚至哪怕來一陣大風,兩顆手雷都有可能爆響
拆解這兩顆手雷的確是難題,至少周吉平就沒有十足的把握沒有把握怎麼辦?這也難不倒周吉平,拆不了就引爆唄!反正前面的幾個傢伙正等着這兩聲爆炸聲呢,讓他們樂一樂也挺好
想到此,周吉平向後面的人揮揮手,讓人們都遠遠的退出去,隱蔽好等人們都遠遠的走開後,周吉平選了個十多米遠處灌木叢後面的一處大土埂算了算時間和距離足夠,然後他一把扯下拴在下面那顆手雷上的繩子,轉身快步跑到土埂後,死死的趴在地上——有一枚算是空爆,不趴好不成啊
轟!轟!連續兩聲爆響,劃破了山林裡的寧靜,震得山谷間迴音不斷,附近山林樹叢裡棲着的一些鳥類也被驚了起來,忽啦啦地飛去了
爬起身來,周吉平趕緊低聲招呼杜卡等人,檢點了一下確認無人受傷,衆人又踏上了追擊的路
這回杜卡跑不起來了他明白,剛纔要不是周吉平拉了他那一下,手雷恐怕已經在追擊的衆人中炸開花了即使手雷爆炸有延時,他可能死不了,但其他的戰士就免不了死傷了因此杜卡看向周吉平的眼光,已經是佩服中夾了許多的自責
周吉平沒有怪杜卡,畢竟以杜卡的能力這是他無法發現的何況第二枚手雷,不也一度把周吉平騙過了嗎?軍事對抗就是這樣,雙方都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發揮到了極致,目的只有一個——保護自己,致對方於死地
這個詭雷設置還是小case,看看人類的歷史——所有的先進技術、科技人才、包括科學發明,乃至聰明才智,大部分都是集中或是率先應用在軍事領域的很多科學技術的出現也不是爲了人類的進步,而是爲了在戰爭中取得上風,爲了讓敵方對自己臣服,爲了戰爭之後的種種利益
通過了兩個詭雷的陷井後,前方逃跑鬣狗留下的痕跡一下子正常起來了鬣狗們趟倒的草叢也不再那麼誇張,畢竟把草叢趟倒成那個樣子,也是需要不少體力的,看來這三個傢伙還是很相信這個陷井的威力的
相信就好!周吉平暗忖:如果再加上剛纔的兩聲爆炸,這幾個傢伙最好鬆懈一下,這樣自己這邊就好辦了一邊繼續向前走着,周吉平一邊把自己的想法和判斷告訴了杜卡
一言點醒夢中人!杜卡本還在爲剛纔的事情自責着,現在聽到周吉平這樣說,整個人也是豁然開朗,於是在他的帶領下,追擊的速度又適當地提高了
可是,那三個鬣狗到底跑出去多遠了?還會不會設詭雷?這個誰也說不清
這種追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常在電影電視片中,大家看到的往往都是追擊的驚險和刺激,實際戰爭中哪有那樣的情況只要看得見對方,槍早就打響了,還容得着你搶鏡頭?在戰場上搶鏡頭的最終結果只有一個,被爆頭!
這種追擊的體力消耗是極大的,因爲誰也不知道你在進行的是五十公里急行軍,還是五公里越野,更不知該用哪種速度合適看不到敵人的心理壓力,面臨陌生環境的緊張感,人身安全不確定的恐懼感,都讓追擊者和被追擊者焦躁壓抑
大多數情況下,追擊者往往都是失敗者,不然哪會來的那麼多的逃犯?尤其是象周吉平帶的這些半生的兵,更是如此因爲追到關鍵時候,這些兵的情緒會緊張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走火、亂開槍、大喊大叫、誤傷自己人……總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那個時候,追兵們的體力就會迅速下降,最後追捕行動往往不了了之
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周吉平這次臨時組織起來的的追擊,也開始顯現出本身的問題來了
到現在爲止,野戰排所有的人都是空着肚子在追擊的,體力損失得不到有效補償而且戰士們從昨晚就沒睡好,到現在就連飲水都沒的補充了,大家已經是在靠着意志在強撐了
身體上的疲累還好些,野戰排的戰士們所進行過的一些有針對性訓練,現在還是起了些作用的但心理上的疲累,影響就大了——不熟悉的地形地貌,詭雷威脅,遠離大部隊的緊張……漸漸的,參加追擊的野戰排戰士們的情緒已經有些消沉煩躁了好在遵循周吉平的命令,他們槍膛裡都沒有子彈,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有的人就會“失手”走火
就在這個時候,提神的事情來了,前面帶隊的杜卡忽然發現了一根嚼過的草莖
這種草莖周吉平也見過雨季中後期這種東西長得特別快,長到拇指粗細的時候,是它最肥美的時候這時,拔下一段來就可以像吃甘蔗那樣咬着吃,味道雖然遠不及甘蔗,但用來填飽肚子已經是不錯的了
杜卡就是揀到了這麼一截被人嚼過的草莖,他把鼻子貼到草莖被嚼過的一端,仔細的聞了聞,一直擰着的眉頭忽然打開了
“就在前面不遠了,他們剛走不久!”杜卡對周吉平低聲說,似乎生怕驚到了近在咫尺的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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