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頭皮對書友們說:今天還是兩更啊——別拿石頭砸啊!
——————————“達蒙大酋長,你要不要到這裡來看看?”看周吉平一直認真的在看石壁上的字,過了好一會兒木巴長老才指着另一面的石壁,對周吉平說
“那邊有什麼?”周吉平一邊問着,一邊好奇的隨木巴長老向那裡走去
在燈光的映照下,周吉平看到地面上有一個用碎石頭壘起的石臺,石臺上放着一些粗糙的陶罐而在石臺下面,則亂七八糟的堆着一堆碎瓷片之類的東西由於燈光主要照得是石臺上方,周吉平也沒太注意這些東西
“這是什麼?”周吉平指着這些陶罐問木巴長老
“這是先民的骨灰,先民們曾經留下話:‘希望他們的子孫能夠把他們的骨灰帶回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家鄉就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木巴長老向周吉平解釋着,處在暗影中的面孔呈現出一種時光的滄桑
故土難離!周吉平理解這些落難船員的心思中國自古以來講究的就是落葉歸根,雖然他們的人永遠留在這裡了,但死後卻依然要把自己的骨灰留下來,希望能有朝一日返回自己的故鄉細想起來,這份蕭索的思鄉之情,無法不讓人惆悵
不過,他們盛放骨灰怎麼用這麼粗糙的陶罐?中國可是生產瓷器的大國,這是不是有些丟臉?周吉平心中狐疑着,伸手輕輕觸摸着灰黑色的陶罐入手確實是很粗糙的感覺,有的地方甚至都不怎麼圓,但用手一掂,倒是頗有份量的樣子
用手掂陶罐的時候,周吉平已經站在了石臺前,腳下正好是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時他才注意到這些東西之中有些白色的反光
如果說碎石臺相當於一個供桌,那麼臺下的這些東西就應該是貢品嘍!不知這裡有什麼好東西沒有?想到這裡,周吉平輕輕把陶罐放好扶穩,然後蹲下身來察看這堆亂糟糟的東西
碎瓷片,碎瓷碗,鏽得分辯不出形狀的鐵器,朽壞得一碰就會掉渣的木頭塊兒……這都是什麼?一樣有用的也沒有而剛纔他看到的幾點白色反光,就是從這些碎瓷片中沒有被灰塵遮擋的部分反射出的
“這都是布須曼的打漁人多年來從海中發現的,因爲相信這些是先民的遺物,所以都被送到這裡來了”木巴長老在一旁對周吉平解釋道
“哦——”周吉平心裡豁然開朗,一下子醒悟了過來自己也真夠笨的,遇上海難空手逃難都來不及,誰又會拿着那些精美易碎的瓷器?這些粗糙的陶罐應該是這些落難船員生前在東非大陸上特別製作的,用的應該是本地的陶土,再加上船員們又不是什麼製陶專家,能夠做出這些安放自己骨灰的陶罐就已經不錯了
雖然這些陶罐很粗糙,但質量還是不錯的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陶罐歷經幾百年也沒什麼損壞,這就很好地說明了問題而至於腳下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被布須曼人翻揀過不知多少遍了,如果有好東西,他們也肯定不會給自己剩下的自己在這堆破爛裡翻揀,純粹是lang費感情
想到這裡,周吉平緩緩站起身來
“大酋長,你看,這是什麼?”杜卡在一邊舉着應急燈,指着石壁左上方說光注意這些有形的東西了,牆上斑斑駁駁的一些印跡倒沒引起周吉平的注意
可這是什麼?大塊大塊的,像是污跡,或是煙燻過的痕跡……海圖!
周吉平的心又不爭氣的跳了起來,這居然是一幅繪製粗糙的海圖!而且就算年深日久,就算繪製此圖的人技藝不高,可對地圖頗爲熟悉的周吉平還是能很快地認出來
湊近了細細察看,馬六甲、印度洋、紅海、東非海岸……無一不有!不過,雖然用來繪圖的顏料也是用樹脂類上色材料做的,但由於這幅圖的面積比較大,多年來海風和潮溼空氣對圖的侵蝕還是比較大許多地方已經沒了原來的樣貌,剝落了顏料的石壁一塊塊的露出來,禁不住讓人扼腕嘆息歲月的無情
石臺左邊……那石臺右邊也應該有啊!周吉平一把從杜卡手中搶過應急燈,向石臺右邊照了過去果然!右側的石壁上,斑駁陸離的顏料組成的,竟然是一艘鄭和寶船的圖畫!
顯然,這些畫都是同一個人畫的雖然這個人的畫技一般,不管是地圖還是寶船,畫的都算差強人意但這個人卻把鄭和寶船的氣勢和海圖的輪廓都準確的表現了出來,哪怕時光過去了幾百年,但一看之下週吉平還是體會到了當年明代中國航海的強大實力
看着這些六百年前落難船員的“遺作”,周吉平心裡感嘆不已——六百年的時光,這些當年遺留在這裡的中國船員除了留下了這些東西,已經沒有什麼能證明他們來過這裡了當然,可能還在布須曼人和達蒙人血液裡,也留下了一些來自遙遠大陸的基因可這又能如何呢?當年他們除了像原始人一樣呆在這個山洞裡,企望着故國的船能夠來接他們回去……可他們盼到死,也沒能等到
由此,周吉平也悲哀地聯想到了自己自己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只能在牆上留下些斑駁的畫,然後等自己死後,讓後人把自己的骨灰裝在同樣粗糙的陶罐裡?然後等着後來人把自己的靈魂送歸大海的那一邊?
周吉平的情緒剛剛消沉下去,可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就醒悟了過來:不行,我命在我不在天!只要活着,自己就不能低頭自己寧肯成爲把這些落難船員送回國的人,也不能成爲讓後人把自己骨灰送回家的人
這樣想着,周吉平剛有些頹喪下去的腰背一瞬間又挺拔了起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那股自然氣勢,連旁邊身處黑暗之中的木巴長老等人都感覺得到
雖然他們不明白周吉平的情緒爲什麼會在短時間裡有這麼大的變化,但他們卻本能地對周吉平這種自然流露出的氣勢感覺到折服這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就像是需要庇護的小雞見到了老母雞一樣